第一百零七章欠我一紙休書
最後怎麼回的醫館,秦為民父女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概不知。
當程茵茵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漆黑一片,整個醫館,甚至整個縣城,都是寂靜一片。
突然,肚子里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
程茵茵舔了舔嘴唇,昏暗的燈光下,彷彿看到桌子上有一盤子點心。
趕緊倒上一杯水,咕嚕嚕喝下去,嗓子這才好受一點,正打算坐下來享受點心,就突然聞到一股烤雞還是烤鴨的香味傳進鼻子,程茵茵只覺得是自己太餓了,產生了幻覺。
然後,還是很無奈的拿起點心,打算就著開水給墊墊,至少半夜不會被餓醒。
而且看見點心的時候,她還在心中誇讚,是哪個懂事的人兒這麼會照顧人,當然,不是郭文強就應該是福伯,反正不可能是張雷這個馬大哈,更不可能是小松這個小迷糊。
所以,滿懷欣喜,也滿心感激,將點心放進嘴裡。
「你就真打算吃點點心就行了?不想嘗嘗烤雞的味道?」
程茵茵正將一個點心吃下肚,可是鼻子仍舊能聞到烤雞的酥香味,緊接著,窗外就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極其具有誘惑力,對於肚子正餓,嘴裡正沒有味道的程茵茵來說。
「誰?誰在那裡?」
酒醒了,雖然肚子仍舊餓,但是還沒有餓到發暈的節奏,所以,保持理智的程茵茵同時也保持著高度警惕,手已經握成拳頭,隨時準備跟這個「夜襲者」來一場「殊死搏鬥」!
「吱嘎……」一聲,窗戶被推開,緊接著,一個黑影竄進了房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竄到了程茵茵的面前。
程茵茵甚至都來不及驚呼,嘴已經被人捂住。
「茵茵,是我!」透露出自己本來的聲音,以及他渾身熟悉的氣息之後,段卓這才鬆開手。
「段卓?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在縣衙嗎?」程茵茵借著燈光,終於在經過再三確定之後,這才略帶驚恐的說道。
段卓但笑不語,只是愜意的坐下,將懷中抱著得烤雞攤在桌子上,撕掉外面包裹的油紙,這下,香味更是四溢,撲鼻而來,程茵茵再也不能好好的思考問題了。
兩眼放光,直接坐下,幾乎是用撲的方式,直接「搶」過,生怕段卓會一不小心,一口將那隻雞吞下似的。
「你慢點,小心噎著……」段卓見她直接大力掰下一隻雞腿就狼吞虎咽的時候,眼睛里流露出寵溺的神情,溫和的說道。
聽見他說話,程茵茵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尷尬一笑,放下手中被自己啃得亂七八糟的雞腿,又緊接著掰下另一隻,遞到段卓跟前,「你也吃啊,別客氣,吃啥補啥嘛。」
程茵茵說著,略有深意看了看他這會兒根本就不用主拐杖的腿,不知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總之說完之後,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茵茵……」良久,段卓這才開口,在程茵茵舉著的手都酸軟的時候。
「嗯?」
「你吃吧,我吃過晚飯了。」
「哦!」程茵茵這才訕訕的放下,慢慢的咀嚼起來,再也不像最開始那樣吃相那麼狼狽了。
「我說了,等我回來,我就給你一個解釋,要不要去房頂上坐會兒?今夜星星很漂亮!」
秋高氣爽,又是古代沒有被任何工業污染過的空氣,自然是好的,星星也格外的明亮,好像再小,再小的都會一閃一閃的。
程茵茵吸吮了一下手指,沒有遲疑半分,直接點頭,「走吧。」
說完直接出了門,而走在後面的段卓則細心的拎著一個水壺,將沒有吃完的燒雞包好,一起拿著。
當二人來到屋頂,坐下,段卓將水和燒雞放好的時候,程茵茵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其實,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在糾結要不要回去將燒雞拿上,看著夜景,聊著天,吃著東西,好像這才是女孩子應該有的狀態,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看著劇,跟室友討論著劇情,吃著零食,好像跟跟此時的場景還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吻合的嘛。
「想吃就吃,晚上本來就沒有吃,又喝了酒,不吃飽身體怎麼受得了。」
段卓看著她那眼巴巴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真想伸手摸摸她此時可愛的小臉蛋,柔情的捧著她的臉跟她說道。
當然,程茵茵也不是矯情的人,段卓既然都已經帶上來了,那麼她也就絲毫不客氣了。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給我解釋,你也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是非得要任何的解釋,你欠我的,不過只是一紙休書而已。」
程茵茵嘴裡嚼著烤雞,微微一笑,不過,看了看手中的雞腿,最後又聳聳肩,「不過現在我吃人嘴軟了,我現在欠你一隻雞了。」
聽她說完,段卓皺眉,「所以你就這麼急著想要擺脫我嗎?」
「噗……」程茵茵聽見他帶點幽怨色彩的提問忍不住笑,轉過頭,正好對上他那雙認真的眼睛,突然,一下子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是,段卓,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不是我想擺脫你,是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想要擺脫我,我承認,當時你爹還在的時候,你就說過多次讓我滾,可我當時沒有滾,完全是因為我當時我知道我離開了段家我連飯都吃不起,害怕餓死了。」
「所以你現在餓不死了,有自己的能力能掙錢,有郭文強這個強有力的靠山,就能離開姓段的了是吧?」在程茵茵想要接著開口之前,段卓強力的打斷,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冷冷的問道,嘴角浮起嘲諷反的微笑,在星光下,看的是那麼的清楚明了。
看到他的眼神和那抹笑容,程茵茵不自覺的將眼神移開,不敢直視。
「大概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程茵茵點頭,她不想為自己找什麼借口,她自己承認自己就是這麼現實。
段卓見她點頭,心咯噔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冷笑一聲,「那若是我一直不給你休書呢?那要是我說我現在不想你離開了呢?」
程茵茵不知道他突然這般是為何,只輕輕蹙眉,鼓起莫大的勇氣,對上他的眼睛,無可奈何的說道:「其實,這又是何必呢?你明明不想看到我,明明不待見我,非得留在身邊,互相折磨,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