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區0.3
是女人的聲音。
沈容立刻反應過來,沒有太過緊張,回頭看。
是左藍。
左藍身邊有一名身材高大,長相俊朗,穿一身休閑服的男人。
他表情冷峻,眸光銳利。
沈容看向他時,恰好對上他打量的目光。
左藍對男人介紹道:「她就是林湄,我跟你說過的,在副本裏手撕女鬼的那個女玩家。」
沈容表面:「……」
內心:沒錯,是我,我是不是牛嗶到你了。
左藍驕傲地對沈容介紹道:「這是我哥,左航。在競選賽和正式副本中,他都是S級。」
左航冷淡地對沈容點了下頭。
沈容回以一點頭。
左藍像和同學打招呼似的問沈容:「你現在是要去哪兒?我們打算去吃飯,一起嗎?我哥是S級,他可以帶人進入VIP餐廳……哦對了,你遊戲評級是什麼?我只有B級。」
沈容:「我是S級,剛好也要去吃飯。」
她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打算不花錢,蹭一頓飯。
左藍又驕傲起來:「我哥也推測你會是S級,沒想到你真的是耶!正好,一起去吃飯嗎?」
沈容點頭,和左藍左航並排走。
左藍親昵地挽起沈容的胳膊,說:「休息區這麼大,人這麼多,咱們竟然剛離開副本就遇見了,說明咱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以後要是再進入同一個遊戲,咱們就組隊吧。」
「我跟我哥說了我玩遊戲時候的事。我哥告誡我說,遊戲的評級和玩家倖存人數沒有關係。大家齊心協力過關,這樣遊戲的劇情完整度就會上升,玩家反而更容易拿到高評級。」
沈容點頭:「可以。」
左藍到底年齡不大,不裝模作樣的時候,性子還是活潑的。到餐廳的路上一直絮絮叨叨。
S級餐廳位置很好,在另一棟裝修精緻的大樓的頂層。
這裡既可以點菜,也可以自助拿已經準備好的食物。
沈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這是一座島嶼。
極目遠眺,能看到碧藍的大海連接地平線的地方,有一些分散的模糊小點,像是另一些島嶼。
左藍起身要去拿食物,順著沈容的目光望去,笑道:「我們真的很有緣,這裡有這麼多島,我們還被分在了同一座島上。要是跟那個肖振峰在同一個島,我就算遇到他也不會跟他打招呼的。」
說罷她就去拿餐了。
位置上只剩沈容和左航對坐。
吃自助要付299入場費,單點套餐會便宜許多。
沈容叫來服務員,點了個最便宜的套餐。
左航沒點,在服務員走後,開口問道:「你是一個人進入遊戲的嗎?」
沈容點頭:「是啊,怎麼了?」
左航意味深長地說:「我在大廳等左藍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服務台諮詢他妻子的事,他說他叫彭進,他妻子叫林湄。」
沈容表情有些驚奇:「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和我同名。」
心裡在想:彭進竟然開始找她了!
不過細想也是,她晾了彭進快五個小時,他不急才怪。
他們可是共用賬戶的,用超過10金幣,就要得到對方同意才行。
想到錢的事,沈容說:「我是傾盡家產報的名,身上沒什麼錢。能請我吃這頓飯嗎?等我發達了,一定還你。」
左藍恰好端著飲料過來。
她幫他哥哥拿了飲料,還不忘給沈容拿了一杯,大方地說:「可以啊,反正一頓飯也沒幾個錢。我住2309,你住哪兒?以後我吃飯之前去找你,你想吃了也可以來找我,咱們一起來這裡吃飯,我請你。」
休息區是絕對安全的,所以左藍不怕暴露住址。
左航對於左藍和沈容套近乎沒有異議。
沈容:「我住209。」
沈容心知他們是想和她打好關係,以後要是再在副本里碰見,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左藍:「209?看來你確實挺困難的。」
在這裡,樓層越高的房越有錢。
20層以下是房間,分為三等。
20層以上是獨門獨戶的別墅區,也是分三等。
但只要是別墅,那就都是豪富家庭才住得起的。
像林湄這種人家,也只不過住6層而已。
左藍的語氣沒走惡意,只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感慨而已。
沈容沒放在心上,邊吃邊欣賞窗外的風景。
正是夕陽墜落時,整座海島被籠罩在霞光之中。海面上波光粼粼,時有魚躍。
一派悠閑風光。
左藍邊吃邊吐槽起肖振峰和遊戲里的其他玩家。
沈容聽的是左耳進右耳出。
三人吃完飯,正要離開餐廳。
餐廳內卻響起一聲低呼。
沈容駐足,在餐廳服務員的解釋中得知,是一條蛇引發了騷亂。
沈容不以為意,和左家兄妹分開,回了自己房間洗澡,上床,打開電視。
電視聯著網路,想看什麼都有。
沈容隨機放了部動畫片。
困意逐漸上頭,動畫聲音就顯得有些刺耳了。
她摸索到遙控器,睏倦地虛著眼睛關掉電視。
黑掉的電視屏幕前,一道白影抓住了她的眼球。
一條小指粗細、二十厘米左右的小白蛇在她的床尾,立起前半身,豎瞳里映著她的模樣,時不時吐出舌尖。
這是今天在餐廳里引起騷亂的小白蛇。
怎麼到這來了?
沈容神經緊繃,與小白蛇僵持住,飛速從床頭柜上的杯子里抽出玻璃吸管,打算伺機將小白蛇捉住。
小白蛇卻沖著她翻了肚皮,將尾巴對著她,撒嬌似的扭動身體,沒有絲毫要攻擊的意思。
沈容看準時機用吸管壓住小白蛇的頭。
它也沒有掙扎,嘴巴微微張著,眼裡流露出些許委屈。
沈容懷疑自己想多了,掐住小白蛇的七寸要把它丟出去。
小白蛇卻用尾巴纏住她的手腕,尾巴尖在她腕內掃呀掃,扭著頭對她吐出粉紅的小舌尖。
竟有幾分……勾引的意味。
沈容一個激靈,認定自己是又想多了。
小白蛇彎下頭,絲毫不擔心沈容會一個用力掐死它,扭著身體用吻部親了親沈容的虎口,還用舌尖舔了一下。
對她極盡親昵。
這蛇通人性?
沈容嘗試性地摸了摸小白蛇。
小白蛇閉起眼睛用頭蹭蹭她的掌心,吻部竟然好像在笑似的。
沈容驚奇地捧起小蛇,靠在枕上輕輕撫摸它的身體。
小白蛇被摸得扭來扭去,直翻肚皮,像小狗一樣對著她的手又舔又蹭,恨不得纏在她手上給她做飾品。
沈容被小白蛇逗得不知不覺翹起嘴角,撫摸起小白蛇總是對她翻出的腹部,小白蛇卻突然僵硬,躺在她手裡如同凍住了一樣。
沈容覺得這更好玩了。
順著小白蛇的腹部來回撫弄,在靠近尾巴的地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小點。
這是什麼?痘痘嗎?
她好奇地用指腹按了兩下。
有兩個粉嫩的東西從鱗片下露出了一點。
小白蛇瞬間僵得不能再僵,像死了似的吐出舌,渾身劃過一道金光,純白的身子泛起淡粉,像是害羞到不行了。
沈容摸了摸那露出的小東西。
小白蛇渾身一哆嗦,立刻自己把東西縮回去,盤在她手裡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他更加黏人地在她手臂上蹭啊蹭,時不時抬起頭部看她一眼,用蛇信舔舔她手腕的經絡。
沈容玩得不亦樂乎,偶然看了眼鍾才發現,她竟然跟一條蛇玩了快一個小時了。
沈容用指腹點點小白蛇的尾巴尖:「不玩啦,我要睡了。」
她把小白蛇放下。
小白蛇卻又纏上她,蹭她,捨不得離開她。
沈容不太放心和他一起睡,推了推他,他卻又纏上來,露出幾分可憐兮兮、討人同情的意味。
沈容打了個哈欠:「明天再來找我玩吧,我要睡了。」
她把小蛇推開,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這次小蛇沒有再纏上來,應聲立刻從窗戶遊走了。
沈容走到門邊看了眼貓眼,一位穿大紅色西裝,頭戴紅色禮帽的男人站在門前。
他身邊還有一位鹿身的服務人員。
服務人員又按了下門鈴,說:「你好,我是休息區的安保人員。今天有一條蛇闖入了休息區,該蛇有劇毒,為了保證玩家的安全,請配合我們檢查。」
「對於今日的打擾,我們會給出免除三天房費的補償。」
一聽免除房費,沈容開了房門。
安保人員進屋搜查。
紅西裝男人站在門口,臉上機械的笑容很是虛假,問沈容:「你有看到過那條蛇嗎?」
沈容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在餐廳吃飯時看到過。」
紅西裝男人表現誇張的悲傷:「那條蛇是我妹妹的寵物,也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要是找不到了,我妹妹肯定要來大鬧一場。」
沈容:「……」
男人這戲演得太假了。
房間不大,東西也整齊,安保人員很快搜查完畢,向紅西裝男人報告:「殿下,他不在這,也沒發現他來過的痕迹。」
紅西裝男人擰了擰眉,轉身向下一間房找去,仍舊用誇張到搞笑的語氣說:「小蛇蛇,你到底去哪兒了?這麼不聽話,小心被人做蛇羹哦。」
沈容關上房門的瞬間,就見一名鹿身服務員速度飛快地從她房門前閃過,靠近紅西裝男人說幾句話。
紅西裝男人臉上露出小丑面具一樣詭異的假笑。
一道紅色光圈出現在走廊上,男人踏進光圈的剎那消失不見。
而在場的鹿身人們見怪不怪,撤了。
沈容還上房門,沉思須臾,上床睡覺。
……
裝修與傢具全是紅色調的房間里。
紅西裝男對無視了所有守衛與結界、憑空出現在他房間的人露出關切的假笑,略帶恐嚇地說:「小妹,你沒有經過神的同意就到這裡來了?」
封政:「我來找我的蛇。」
紅西裝男問:「那蛇呢?你的蛇為什麼去翻了入住名單?」
「關你屁事。」
紅西裝男收起了笑,表情陰險道:「我聽說這批玩家來自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你在那地方有個好朋友。你,該不會是專門來找他的吧。」
封政坐在欄杆上,背後是萬里高空。
他翹著二郎腿,微抬下巴,威懾的目光緊鎖紅西裝男人。
夜風吹動他袍角。
紅西裝男猙獰地笑起來:「你最好不要對她做你本分之外的事,不然神會出手的。」
「他不會對你出手,只會對你放水的人出手。到時候,只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哪怕一瞬間……一瞬間,她就會死!你要時時刻刻睜著眼睛,不能眨眼,一直看著她,她才能活下去。」
紅西裝男說著,捂住臉痛苦地哭泣起來:「不然她會被神親手抹殺的,好可憐啊!太可憐了嗚嗚嗚……」
封政一言不發。
紅西裝男又大笑起來:「你千萬不要放水!千萬不要啊!得到我們特殊對待的玩家還能繼續遊戲的話,這對其他玩家太不公平了!」
「神是公平的。他不會允許這種不公平,我也不允許!等我發現他,我就去告訴神……」
封政笑起來,突兀的笑聲打斷了男人的話。
下一秒,他出現在男人身後,抓住男人的頭髮,迅猛地將男人的頭砸向地板。
碰——地板碎裂,男人的頭陷進了碎裂的石塊中。
紅西裝男嗓音顫抖:「你!」
封政笑意濃厚得像在觀賞一出喜劇,抓著男人的頭像拍皮球一樣往地上不斷地砸。
砰砰砰——
地面被染成紅色,血在碎石間流淌。
封政鬆開男人,唇角微微上翹,居高臨下地俯視男人的雙眸:「你剛剛說什麼?」
「我會告訴……」
嘭——
封政拉起男人又砸到地上、鮮血淋漓的頭,語氣陰森地重複道:「你剛剛說什麼?」
紅西裝男笑得像個寵愛「妹妹」的大哥:「我不會管你的事……不過,你覺得神會發現不了嗎?」
封政鬆開紅西裝男。
信步走向陽台,身影逐漸消失,只留下一句漫不經心的:「我沒來過。」
……
七天的休假生活轉瞬即逝。
這七天沈容宅在房間里睡大覺,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她沒有收到過彭進的消費信息,顯然彭進背著林湄開過小賬戶。
不過她時常在吃飯時看見彭進在服務台質問前台小姐:「我連查一查自己老婆的行蹤都不行嗎!」
前台小姐每次都是禮貌回復:「不行哦。」
而沈容,每次都一臉悠哉,兩手插兜,有點欠揍地故意吹著口哨和彭進擦身而過。
沈容在第七天的十一點半,聽到提示音:
「還有半小時,玩家將進入神的世界。」
「半小時后,如玩家未佩戴戒指,則被視為棄權。為保證遊戲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棄權玩家將會被抹殺。」
「本次提醒為第二次提醒。第三次后,將不再有此提醒,請玩家最好將戒指時刻佩戴在身上。」
沒戴戒指被抹殺——這就是林湄爆炸的原因。
沈容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登山服。
半小時后,她被傳送到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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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蛇蛇,嘿嘿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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