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扭曲

金光熠熠的神像前，一個女人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正在默默祈禱。

白石義城悄無聲息的出現，望著和自己有著同樣面容的神像沉聲說道：「你是在拜我還是拜你心中的慾望？」

「你是皇帝，也是神明，更是我的男人，拜你理所應當，至於我心中的慾望...」

名為杏奈的女人回頭直視著白石義城：「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有些事就算清楚也無法理解。」

「我也一樣。」

「說說看？」

「還有意義嗎？」

白石義城無言以對。

事到如今，刨根問底的確沒有意義。

「宇智波鼬殺了右赤。」

「是嗎...」杏奈嘆氣道：「可惜了。」

「你是覺得右赤可惜還是說可惜我沒有死？」

「自然是右赤，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但卻對我們忠心耿耿，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了我們手中，至於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宇智波鼬能殺了你。」

白石義城臉上有了怒容：「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安排宇智波鼬去暗殺我？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並不是沒有意義。」杏奈把頭轉過去，望著神像輕聲說道：「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從你把身邊的女人都趕走後，我就知道你要走了。」

「我給過你選擇。」

「為什麼要我做選擇？」杏奈的聲音高了幾分，明顯已經有了火氣：「一直都是這樣，從小到大，你一直都逼著我做選擇！」

「事實證明，我從來都沒有錯過！」

「我不管什麼事實，我只知道我很討厭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杏奈瞬間就炸毛了：「白石義城，你覺得我們之間真的還有愛存在嗎？」

「這麼多年了，你知道你有過多少女人嗎？你知道愛被別人奪走的感受嗎？你知道我為了顧全大局強忍著噁心和殺意跟她們和平共處的心情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滿足自己的慾望！這樣的你和貪婪醜陋又骯髒的豬有什麼區別！」

被指著鼻子罵成豬，白石義城的臉色別提多精彩了，一直壓在心底的火氣瞬間爆發。

「竹本杏奈，沒有我的逼迫，你們竹本一族早就沒了，你居然還有臉倒打一耙，如果你們足夠聰明，我為什麼要逼你們？」

「說我只知道滿足慾望，別忘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明知道我的為人，你還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嫁給一頭豬？」

「還說什麼沒有愛，當初不是因為你，我一個人不知道有多麼逍遙自在，哪會有現在這一屁股爛賬！」

「布局暗殺我，還說什麼想把我留在身邊，你覺得我是個傻子？連兒子都要利用，被寫輪眼控制，虧你想得出這種借口！」

正如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有些事就算清楚也無法理解。

即使是面對面說出真心話，兩個人也還是無法互相理解。

愛到底是什麼？

在逐漸加劇的爭吵聲中，白石義城深切體會到了一件事。

他和杏奈之間從來都沒有愛，只不過是習慣了彼此的存在進而形成了一種依賴共存的關係，而他們錯把這種關係當成了愛。

「行了，我很忙，沒工夫和你吵架。」

滿臉怒意的白石義城用這句話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爭吵。

杏奈重新跪到蒲團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想要用祈禱來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

「宇智波鼬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我，你應該去問宇智波聆花，哼，難道你忘了當初曾對她做過什麼，以傷害為前提得到的會是真愛？捅了她幾十年，她捅了你一下就疼的受不了？」

「...」

白石義城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那早香呢？」

在右赤被關押后，白石義城就讓早香統管暗部和護衛隊，而這次暗部和護衛隊的背叛，絕對是早香的手筆。

「早香...那孩子倒是對你真心實意，寧願不要名份都要時時待在你的身邊，可你呢，僅僅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發洩慾望好用又便利的女人，需要時濃情蜜意，不需要時就冷血無情的一腳踹開，哼，這就是男人，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知道珍惜，早香由愛生恨不是很正常嗎？」

說到這裡，杏奈回頭瞥了他一眼，嘲諷道：「我早就說過，你就是一個膽小鬼，害怕被人傷害又渴望得到愛，在別人傷害你之前就先傷害別人，用這種方式得到的一定也只能是扭曲的愛，其他的女人只不過是沒有能力，如果她們有能力捅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白石義城愣愣看著她，沉默半響后，嘆氣道：「你說的很對，我的確是一個膽小鬼，只想著建立一個只有自己幸福的世界，如今眾叛親離也是理所應當，或許我當初就走錯了路，兜兜轉轉結果又回到原點...」

「人啊，明明慾望滿身卻又渴望得到救贖，醜陋的無可救藥。」

說完這句話，白石義城轉身向著殿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或許我這種人只適合孤獨終老，不過...罷了，最後做一下掙扎吧，杏奈，跟我一起走嗎？」

「你現在還願意帶我走？」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杏奈淚流滿面。

大殿門口，白石義城停住腳步等待著她的答案。

然而杏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臉色黯然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是嗎...好吧，那...再見。」

他沒有問杏奈理由，因為毫無意義，而且就算杏奈不說，他也知道為什麼。

「義城，你所建立的國家一定會永遠流傳，你的事迹也會被世人傳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世界唯一的神明，讓神之血脈流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種事情...」白石義城很想說無所謂，他從來都不在乎所謂的身後名，不過看著杏奈堅定的眼神，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加油。」

「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男人沒有回答，背對著她揮了揮手，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