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命不關天
第二章人命不關天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狠狠地打!加把勁啊!」
「弄死這個廢物!弄死他!」
陣陣喧囂傳來，一群身著灰衣背負劍器的少年圍繞一團，神情恣狂，目光凶厲，周身繚繞著絲絲戾氣。
拓跋風揮舞拳頭，狠狠重擊在李峰腦門上，引出一聲慘叫。
「狗東西!我打死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拓跋風怒罵，手下尤自不停，一拳接一拳打出，嘭嘭作響。
「少爺別打了，要打死我了！」李峰不斷哀嚎，雙手抱頭蜷縮一旁，獨自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的摧襲。
任由李峰如何哀嚎告饒，拓跋風也未有絲毫停歇之意，拳頭如雨點般揮去，未過多久，便將李峰打得昏死過去。
「繼續打!打死他!」
「打死他!」
四周呼喝之聲從未停歇，拓跋風尚存的一絲理智亦被漸漸淹沒。
拓跋風雙眸血紅，渾身戾氣愈發濃烈，揮出的拳頭亦愈發有力，然而李峰除了最初的那幾許悶哼慘叫之外便再無回應。
拓跋風身後，李雲歌與趙青對視一眼，皆感受到李峰身上那快速消散的生機，登時心中便是一涼，如墜冰窟。
「雖說外門弟子性命低賤如芥潔草，可若是將人打死，那也要受到責罰的，拓跋風是大長老寵孫自不會受到責罰，可你我二人就難逃一場劫難了!」
似是心有靈犀，二人一同身前將拓跋風拉住，拓跋風打的興起，回身一巴掌將李雲歌打翻，李雲歌頭昏眼花，摸著鼓脹通紅的臉頰，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再次攔下拓跋風。
「風少爺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李雲歌臉頰紅腫，說話亦有些漏風，但還是忍著火辣辣的痛楚攔下了拓跋風。
「打死就打死了!左右不過就是一條人命，打死了又能怎樣!」拓跋風冷眼看向李雲歌二人，惱火道。
「少爺，若是將他打死了，執法殿問起來，大長老面上不好看啊!」趙青點頭哈腰，處身置地為拓跋風著想。
拓跋風微微沉吟，趙青見此急忙取出幾顆培元丹塞入李峰口中，助其化開藥力，李峰方才緩緩回過氣來。
「少爺您先前打了那麼久，想來也累了，不防回去歇息歇息，過幾日再來尋他也是一樣。」李雲歌捂著臉頰，小心翼翼道。
「少爺我堂堂先天境的大高手難道打個人也會累!」拓跋風甩手又是一個巴掌，將李雲歌另一側臉頰打的紅腫不堪。
李雲歌立即點頭哈腰陪著不是，細心安撫拓跋風。
拓跋風伸手撩過垂落在眼角的一縷髮絲，不斷喘著粗氣，微白臉頰上浮現些許潮紅，他本也是一個俊俏公子，卻因酒色而消瘦，且眼眸間多了些陰鷙，又或是平日作風太過不羈，總是凸現幾分放蕩紈絝之意。
想起執法殿的那幾個鬍鬚發白的老頭，拓跋風心底便是一緊，若是被執法殿盯上，他那放飛不羈的心便要憑空跌落許多。
拓跋風捏著下巴不斷磨磋，捏著那幾根剛剛冒出的鬍鬚，想到數日前的傳聞，心中的底氣愈發強烈。
「祖父已經閉關半月有餘，說不得已突破凌虛境，祖父若是踏入那個神聖境界，那劍宗還不得任我橫著走，休說在外門打死一兩條人命，就是打死了幾個內門弟子執法殿也奈何我不得!」
「嘿嘿……」拓跋風看向已經蘇醒的李峰，一步一搖晃向前走去，冷笑道：「今日少爺便打死一個，看看那執法殿能將我怎樣!」
拓跋風說罷，一腳狠狠踢在李峰心口，李峰當即像只蝦般躬縮成一團，臉色由蒼白轉至蠟黃，雙眼翻白，眼見就要再次昏死過去。
「人命不關天!打死你又能怎樣!狗東西!」拓跋風口中罵著，腳下絲毫不停，一腳接一腳踢向李峰。
「好!」
「打的好!」
四周呼喝之上更加熱烈，皆在為其鼓舞喝彩，李雲歌二人向外看去，只見數十位灰衣少年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上前將李峰踢死。
李雲歌趙青二人心底默默哀嘆，不知是在為李峰還是為他二人即將面臨的遭遇而默哀。
陣陣幽深而冷寂的氣息自林畔傳來，與九幽的氣息極為相似，但卻無法將這份喧鬧削減半分。
灰衣少年經過林畔，來至人群外，眉頭緊皺。
四周圍觀少年後背微微有些涼意，不知覺間便閃開一條道路，灰衣少年向前走去，幾步間便來至拓跋風身側。
「我打死你!」拓跋風在李峰身上拳打腳踢，一頭黑髮披散，透出幾分癲狂。
「住手!」
武仙一聲低喝，四周霎時陷入死寂，數十道目光頓時凝聚在少年身上。
拓跋風身形立時頓住，嘴角勾出一抹異樣笑意，眸中泛著深寒冷光。
拓跋風轉身看向武仙，滿臉嘲諷之色，冷笑道：「哪裡鑽出來的？滾!」
李雲歌二人看著如風般突然出現的武仙，微微一怔，隨後回過神來，二人一左一右拿向武仙，要將武仙直接按倒。
二人卻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唯恐拓跋風將李峰給打死了，執法殿動不了拓跋風，卻會遷怒他二人，因而要將拓跋風的注意力轉移到武仙身上。他二人自然看的清楚，武仙血氣旺盛，是個根基紮實的高手，被拓跋風毒打一陣也沒有大事，最多在床上躺上一月半月也就是了。
武仙瞥向二人，雙掌如勁風向二人拍去，只聽得兩聲悶響，李雲歌二人踉蹌推開，肩膀衣衫裂開一道口子，臉色難看。
「好大的膽子!」拓跋風見武仙還手，登即怒上心頭，抬手便是一拳打向武仙小腹。
武仙同樣握拳打去，快如閃電。
兩隻拳頭眨眼間相遇，一聲清脆聲響在二人間響起。
拓跋風身軀極速倒退，臉色猙獰扭曲，掛滿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右臂扭曲，筋骨有些腫脹，那道清脆聲響，便是自其右臂傳出。
「少爺!」李雲歌二人驚呼，急忙過去攙扶拓跋風，卻被一把推開。
「該死的東西!你可知道我是誰!」拓跋風臉龐猙獰，怒吼道。
「左右不過一條人命!」武仙看過一眼，不去理會，抬手抓起李峰向遠處走去。
「你找死!」拓跋風暴怒，左手嗆的一聲拔出身後利劍，向武仙心口刺去!
疾裂破空聲傳來，武仙反手間握住背後劍柄，一道寒光一閃而過，一柄雪白重劍迎空向拓跋風劈去!
「鐺……」
利劍交戈，拓跋風身軀倒飛出丈余之外，人在半空口中鮮血便噴涌而出，拓跋風狠狠跌落在地，濺起陣陣煙塵，氣息極速萎靡。
「嗆！」
武仙收劍回鞘，頭也不迴向遠處走去，徒留一地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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