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尊卑意識
我刻意讓自己在思想上鄙視金姍姍，不把她當人看，給她速食麵時我沒有遞她手裡，而是連袋子撂在地上，讓她自己去撿，就像喂狗一樣。
金姍姍吃東西的時候必須放開捂前門的手，為了不在我面前暴露她那『非洲人毛髮』，她吃力地蹲起來，然後坐下去，下巴抵在膝蓋上，以此遮擋。
看來金姍姍真的餓壞了，速食麵這樣在他們眼中的垃圾食品被她咀嚼得津津有味，不過吃著吃著她哭了，眼力一滴一滴落在膝蓋上，牛仔褲染濕一大片。
看著楚楚可憐的金姍姍，我心裡同時升騰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理所當然的憐憫，另一種則是不可理喻的快感。我能感覺到，那是一種虐待的快感。
之後我心裡有些驚慌。我在想，我是不是心理變態？如果隨著對金姍姍虐待程度越來越深，我深陷其中，變成個虐待狂怎麼辦？
短暫的擔憂之後，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種快感只是一個弱者復仇的情感發泄，這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
我說服了自己，便不再忌憚，繼續虐待這女人的想法也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看著金姍姍把那一半速食麵吃去二分之一，我決定結束她的午餐，作為這裡的主宰者，我讓她享用我一半的食物已經是非常仁慈了，如果讓她和我吃的一樣多，豈不是尊卑不分？
尊卑？我為我心裡出現的這兩個字感到意外，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金姍姍面前以尊者自居了。我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這可能說明我正在下意識地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同時，我覺得這殺人計劃有望徹底改變我天生的懦弱性格，如果我有幸不被關進監獄，我想我以後會以一個強者的姿態重新回歸社會。
這太讓人興奮了，我覺得心裡很爽快！
刻意調整一下心情，我以冷酷的腔調對金姍姍說：「我給你的是兩頓的食物，如果你一次吃完，晚上就等著餓肚子吧！」
金姍姍的嘴巴停止咀嚼，低頭默默把剩下的一半速食麵裝進口袋，伸手遞給我。
我接過速食麵的時候從她濃密的發隙間看到他的眼睛，飽含淚水。
我沒有過多關注金姍姍的眼淚，我不想讓自己的心變軟，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回到從前的懦弱……
昨晚喝了整整一斤白酒，早就渴得嗓子冒煙，剛才吃速食麵的時我的唾液就嚴重短缺，現在我必須去谷底的小溪里弄些水回來。
這裡沒有任何盛水的器皿，我把金姍姍吃剩的一小塊速食麵掏出來，預備用速食麵袋子去裝水。
本來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自己在溪邊喝了水返回就可以了，但現在還有金姍姍。雖然我不把她當人看待，但即便是一條狗也需要喝水，更何況我為她提供的食物實在太少了，有必要用水來彌補一下——我必須確保她勉強活下去才能盡情折磨她。
我把速食麵袋子摺疊起來裝進夾克內袋，然後把金姍姍唯一自由的一隻手臂仔細捆綁起來，又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繩子沒處鬆動后才對她說：「我去弄水，老實呆著，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金姍姍剛剛哭完，情緒十分低落，沒理我。
我本來想走，但總覺得不放心，思忖了一會兒，我重新解開金姍姍的繩子，把她和自行車綁在一起。這樣一來，他手腳不能動彈，又有沉重的自行車像刑具一樣約束，我想就是換了一個壯漢也難有什麼作為吧？
這創意讓放心了許多，像征性地警告一聲金姍姍，躬身出洞。
已經是下午了，我抬腕看一下表，一點三十分。
深秋的陽光格外清媚，也許在昏暗的洞里呆時間太長，我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不得不站住腳步眯起眼睛慢慢適應。
十幾秒鐘后，眼睛已無大礙，我警惕地朝谷頂細細查看一遍才裹了裹身上的夾克下往谷底。
採石場離谷底大概有五十米，沒有路。我像來時一樣在灌木和荊棘叢中艱難下行。所幸不用推著自行車，我的速度比來時要快得多。
此時我一邊艱難下行一邊心想，金姍姍的車一定早被人發現了，她失蹤的消息現在估計已經人盡皆知，而警方自然開始滿城調查。這就意味著我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從現在起，要盡量躲在洞里不出來，做每件事情都要謹慎小心。
同時，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一但警察找到這裡，包圍洞穴，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金姍姍，然後盡量鼓足勇氣自殺。盡量的意思是我不能確定，在那種情況下自殺的方式無非就是割腕、抹脖子之類，我覺得那樣會很疼，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這也許聽起來很可笑——不怕死，卻怕疼……
快下到谷底的時候草叢裡突然躥出一隻兔子，跳過小溪消失在對岸的樹林里；到河邊，我又看到幾條草魚四散逃匿。這給了我靈感，我想速食麵和香腸吃完之後我可以想辦法捕捉野兔或魚做為我的食物。
蹲在清澈的小溪邊，借著秋日陽光，我能清楚地看到倒映在水裡的面容。眼有些腫，頭髮蓬亂，滿臉縱橫交錯的傷痕。父母死後心情沮喪，一直沒刮過鬍子，現在居然有三四公分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我想我都可以冒充野人了。
我對著水裡的自己發獃了片刻，捧起水洗臉，冰涼的溪水刺激臉上的傷口，密密麻麻地疼。我咬緊牙關迅速撩水抹了幾把，趕緊用衣袖擦乾。
之後，我爬下去痛痛快快喝了一氣，直覺得肚子飽脹才停下來。現在的我喝水不光要解渴，還要頂餓。
最後我拿出速食麵袋，涮也沒涮灌了水提上就走，我怕耽誤太多時間金姍姍會耍花樣。
回到洞里，看到金姍姍我才放了心，不過我發現她周圍有很多掙扎的痕迹。顯然，她在我離開后曾試圖掙脫。
我不想計較這些，因為我想換了誰也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地坐以待斃。
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默不作聲地去洞外找來四塊石頭，圍成一個小圈，把裝滿水的速食麵袋放在裡面。這樣它就不會倒了。
金姍姍的嘴唇很乾，起了一層白皮，估計她昨晚和我一樣喝了不少酒，正渴得難受，但是我沒有主動讓她喝，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友善的舉動。我知道，她想喝的話會自己向我乞求的，就像之前要速食麵那樣。
果然，我剛把水安置好，金姍姍就開口了，「我好渴，能給喝點水嗎？」
說話的時候金姍姍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想哭的樣子。
水帶回來本來就是給她喝的，我也沒有過多刁難她，直接解開她的雙手，把袋子提給她。
也許是捆綁時間長神經麻木，金姍姍把持袋子的手不停地發抖，看起來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不過她最終還是沒讓那對她來說珍貴的袋子脫手，喝完后居然低聲對我說謝謝。
謝謝？這可太難得了！自從我進入那所學校，還從沒聽金姍姍對人說過謝謝，即便是該說謝謝的地方也大都以輕浮的英文代替，現在，她居然對我說謝謝了！看來我比她的父母和所有教過她的老師更有資格教育她……
吃過，喝過，接下來當然是按原計劃進行，讓金姍姍把他們收買法官的內幕親口說出來。
金姍姍就坐在我對面，雙腿捆著，我不用擔心她會在我眼皮底下玩什麼花樣，決定不再捆她的雙手，讓她奢侈一下。
「好了，現在吃飽喝足了，交待罪行吧。」我坐直身子，感覺自己像一個正義的法官。
金姍姍緩緩抬起頭，敬畏地問我：「你…讓我說什麼？」
我提高聲音，讓自己的腔調上升到即將發飆的邊緣，「說什麼？當然是你們收買法官冤枉我父親的骯髒勾當！」
金姍姍嚇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慌忙說：「夏剛，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把什麼都告訴你，可是…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出事以後我爸一直把我關在家裡，除了匆匆上兩次法庭按律師事先交待的回答問題外，別的我什麼都不告訴我。事後我大概知道這事是李景龍他爸擺平的，具體怎麼擺平的我真的一無所知……夏剛，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金姍姍的口氣和神情讓我看不出一點說謊的痕迹，她說的出事後她爸把她關起來這也符和邏輯。儘管這樣，我還是怕她說謊，決定威脅她一下。
我假裝憤怒，拔出了水果刀惡狠狠地說：「放屁！這事你一定知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一刀捅死你！」
金姍姍失聲哭起來，一邊驚恐地搖手做阻擋狀，一邊含糊地辯解：「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真的……」
我不依不饒，霍地站起來，緊握刀柄向她走過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
讓我出乎意料，金姍姍沒有再繼續哀求，而是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大叫道：「我真的不知道！難道你非要逼我給你編一個出來嗎？！」
把她逼到這種地步，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於是瞪眼盯了她一會兒，把刀收起來，「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以後把李景龍他們抓來，證實你知道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金姍姍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我走回去，重現坐下，心想，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只有等到把李景隆抓來再說了……
說實話，我倒不是真的執著於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事情的本質很簡單，就是收買證人，指鹿為馬。我讓他們親口說出內幕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作為兒子這是我為父親洗清冤屈的儀式，必須要舉行這麼一個儀式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金姍姍不知道事情內幕，這讓我心裡有些失望，就像卯足勁提一樣東西，提起來之後才感覺它輕如棉團。不過這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金姍姍，按計劃，她要在我父母面前懺悔、謝罪。
當我拿出懷裡父母的照片準備依計劃行事時，金姍姍低聲道：「把我腳上的繩子解開好嗎……我要尿尿……」
我刻意讓自己在思想上鄙視金姍姍，不把她當人看，給她速食麵時我沒有遞她手裡，而是連袋子撂在地上，讓她自己去撿，就像喂狗一樣。
金姍姍吃東西的時候必須放開捂前門的手，為了不在我面前暴露她那『非洲人毛髮』，她吃力地蹲起來，然後坐下去，下巴抵在膝蓋上，以此遮擋。
看來金姍姍真的餓壞了，速食麵這樣在他們眼中的垃圾食品被她咀嚼得津津有味，不過吃著吃著她哭了，眼力一滴一滴落在膝蓋上，牛仔褲染濕一大片。
看著楚楚可憐的金姍姍，我心裡同時升騰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理所當然的憐憫，另一種則是不可理喻的快感。我能感覺到，那是一種虐待的快感。
之後我心裡有些驚慌。我在想，我是不是心理變態？如果隨著對金姍姍虐待程度越來越深，我深陷其中，變成個虐待狂怎麼辦？
短暫的擔憂之後，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種快感只是一個弱者復仇的情感發泄，這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
我說服了自己，便不再忌憚，繼續虐待這女人的想法也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看著金姍姍把那一半速食麵吃去二分之一，我決定結束她的午餐，作為這裡的主宰者，我讓她享用我一半的食物已經是非常仁慈了，如果讓她和我吃的一樣多，豈不是尊卑不分？
尊卑？我為我心裡出現的這兩個字感到意外，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金姍姍面前以尊者自居了。我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這可能說明我正在下意識地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同時，我覺得這殺人計劃有望徹底改變我天生的懦弱性格，如果我有幸不被關進監獄，我想我以後會以一個強者的姿態重新回歸社會。
這太讓人興奮了，我覺得心裡很爽快！
刻意調整一下心情，我以冷酷的腔調對金姍姍說：「我給你的是兩頓的食物，如果你一次吃完，晚上就等著餓肚子吧！」
金姍姍的嘴巴停止咀嚼，低頭默默把剩下的一半速食麵裝進口袋，伸手遞給我。
我接過速食麵的時候從她濃密的發隙間看到他的眼睛，飽含淚水。
我沒有過多關注金姍姍的眼淚，我不想讓自己的心變軟，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回到從前的懦弱……
昨晚喝了整整一斤白酒，早就渴得嗓子冒煙，剛才吃速食麵的時我的唾液就嚴重短缺，現在我必須去谷底的小溪里弄些水回來。
這裡沒有任何盛水的器皿，我把金姍姍吃剩的一小塊速食麵掏出來，預備用速食麵袋子去裝水。
本來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自己在溪邊喝了水返回就可以了，但現在還有金姍姍。雖然我不把她當人看待，但即便是一條狗也需要喝水，更何況我為她提供的食物實在太少了，有必要用水來彌補一下——我必須確保她勉強活下去才能盡情折磨她。
我把速食麵袋子摺疊起來裝進夾克內袋，然後把金姍姍唯一自由的一隻手臂仔細捆綁起來，又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繩子沒處鬆動后才對她說：「我去弄水，老實呆著，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金姍姍剛剛哭完，情緒十分低落，沒理我。
我本來想走，但總覺得不放心，思忖了一會兒，我重新解開金姍姍的繩子，把她和自行車綁在一起。這樣一來，他手腳不能動彈，又有沉重的自行車像刑具一樣約束，我想就是換了一個壯漢也難有什麼作為吧？
這創意讓放心了許多，像征性地警告一聲金姍姍，躬身出洞。
已經是下午了，我抬腕看一下表，一點三十分。
深秋的陽光格外清媚，也許在昏暗的洞里呆時間太長，我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不得不站住腳步眯起眼睛慢慢適應。
十幾秒鐘后，眼睛已無大礙，我警惕地朝谷頂細細查看一遍才裹了裹身上的夾克下往谷底。
採石場離谷底大概有五十米，沒有路。我像來時一樣在灌木和荊棘叢中艱難下行。所幸不用推著自行車，我的速度比來時要快得多。
此時我一邊艱難下行一邊心想，金姍姍的車一定早被人發現了，她失蹤的消息現在估計已經人盡皆知，而警方自然開始滿城調查。這就意味著我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從現在起，要盡量躲在洞里不出來，做每件事情都要謹慎小心。
同時，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一但警察找到這裡，包圍洞穴，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金姍姍，然後盡量鼓足勇氣自殺。盡量的意思是我不能確定，在那種情況下自殺的方式無非就是割腕、抹脖子之類，我覺得那樣會很疼，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這也許聽起來很可笑——不怕死，卻怕疼……
快下到谷底的時候草叢裡突然躥出一隻兔子，跳過小溪消失在對岸的樹林里；到河邊，我又看到幾條草魚四散逃匿。這給了我靈感，我想速食麵和香腸吃完之後我可以想辦法捕捉野兔或魚做為我的食物。
蹲在清澈的小溪邊，借著秋日陽光，我能清楚地看到倒映在水裡的面容。眼有些腫，頭髮蓬亂，滿臉縱橫交錯的傷痕。父母死後心情沮喪，一直沒刮過鬍子，現在居然有三四公分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我想我都可以冒充野人了。
我對著水裡的自己發獃了片刻，捧起水洗臉，冰涼的溪水刺激臉上的傷口，密密麻麻地疼。我咬緊牙關迅速撩水抹了幾把，趕緊用衣袖擦乾。
之後，我爬下去痛痛快快喝了一氣，直覺得肚子飽脹才停下來。現在的我喝水不光要解渴，還要頂餓。
最後我拿出速食麵袋，涮也沒涮灌了水提上就走，我怕耽誤太多時間金姍姍會耍花樣。
回到洞里，看到金姍姍我才放了心，不過我發現她周圍有很多掙扎的痕迹。顯然，她在我離開后曾試圖掙脫。
我不想計較這些，因為我想換了誰也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地坐以待斃。
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默不作聲地去洞外找來四塊石頭，圍成一個小圈，把裝滿水的速食麵袋放在裡面。這樣它就不會倒了。
金姍姍的嘴唇很乾，起了一層白皮，估計她昨晚和我一樣喝了不少酒，正渴得難受，但是我沒有主動讓她喝，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友善的舉動。我知道，她想喝的話會自己向我乞求的，就像之前要速食麵那樣。
果然，我剛把水安置好，金姍姍就開口了，「我好渴，能給喝點水嗎？」
說話的時候金姍姍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想哭的樣子。
水帶回來本來就是給她喝的，我也沒有過多刁難她，直接解開她的雙手，把袋子提給她。
也許是捆綁時間長神經麻木，金姍姍把持袋子的手不停地發抖，看起來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不過她最終還是沒讓那對她來說珍貴的袋子脫手，喝完后居然低聲對我說謝謝。
謝謝？這可太難得了！自從我進入那所學校，還從沒聽金姍姍對人說過謝謝，即便是該說謝謝的地方也大都以輕浮的英文代替，現在，她居然對我說謝謝了！看來我比她的父母和所有教過她的老師更有資格教育她……
吃過，喝過，接下來當然是按原計劃進行，讓金姍姍把他們收買法官的內幕親口說出來。
金姍姍就坐在我對面，雙腿捆著，我不用擔心她會在我眼皮底下玩什麼花樣，決定不再捆她的雙手，讓她奢侈一下。
「好了，現在吃飽喝足了，交待罪行吧。」我坐直身子，感覺自己像一個正義的法官。
金姍姍緩緩抬起頭，敬畏地問我：「你…讓我說什麼？」
我提高聲音，讓自己的腔調上升到即將發飆的邊緣，「說什麼？當然是你們收買法官冤枉我父親的骯髒勾當！」
金姍姍嚇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慌忙說：「夏剛，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把什麼都告訴你，可是…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出事以後我爸一直把我關在家裡，除了匆匆上兩次法庭按律師事先交待的回答問題外，別的我什麼都不告訴我。事後我大概知道這事是李景龍他爸擺平的，具體怎麼擺平的我真的一無所知……夏剛，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金姍姍的口氣和神情讓我看不出一點說謊的痕迹，她說的出事後她爸把她關起來這也符和邏輯。儘管這樣，我還是怕她說謊，決定威脅她一下。
我假裝憤怒，拔出了水果刀惡狠狠地說：「放屁！這事你一定知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一刀捅死你！」
金姍姍失聲哭起來，一邊驚恐地搖手做阻擋狀，一邊含糊地辯解：「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真的……」
我不依不饒，霍地站起來，緊握刀柄向她走過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
讓我出乎意料，金姍姍沒有再繼續哀求，而是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大叫道：「我真的不知道！難道你非要逼我給你編一個出來嗎？！」
把她逼到這種地步，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於是瞪眼盯了她一會兒，把刀收起來，「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以後把李景龍他們抓來，證實你知道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金姍姍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我走回去，重現坐下，心想，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只有等到把李景隆抓來再說了……
說實話，我倒不是真的執著於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事情的本質很簡單，就是收買證人，指鹿為馬。我讓他們親口說出內幕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作為兒子這是我為父親洗清冤屈的儀式，必須要舉行這麼一個儀式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金姍姍不知道事情內幕，這讓我心裡有些失望，就像卯足勁提一樣東西，提起來之後才感覺它輕如棉團。不過這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金姍姍，按計劃，她要在我父母面前懺悔、謝罪。
當我拿出懷裡父母的照片準備依計劃行事時，金姍姍低聲道：「把我腳上的繩子解開好嗎……我要尿尿……」
我刻意讓自己在思想上鄙視金姍姍，不把她當人看，給她速食麵時我沒有遞她手裡，而是連袋子撂在地上，讓她自己去撿，就像喂狗一樣。
金姍姍吃東西的時候必須放開捂前門的手，為了不在我面前暴露她那『非洲人毛髮』，她吃力地蹲起來，然後坐下去，下巴抵在膝蓋上，以此遮擋。
看來金姍姍真的餓壞了，速食麵這樣在他們眼中的垃圾食品被她咀嚼得津津有味，不過吃著吃著她哭了，眼力一滴一滴落在膝蓋上，牛仔褲染濕一大片。
看著楚楚可憐的金姍姍，我心裡同時升騰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理所當然的憐憫，另一種則是不可理喻的快感。我能感覺到，那是一種虐待的快感。
之後我心裡有些驚慌。我在想，我是不是心理變態？如果隨著對金姍姍虐待程度越來越深，我深陷其中，變成個虐待狂怎麼辦？
短暫的擔憂之後，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種快感只是一個弱者復仇的情感發泄，這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
我說服了自己，便不再忌憚，繼續虐待這女人的想法也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看著金姍姍把那一半速食麵吃去二分之一，我決定結束她的午餐，作為這裡的主宰者，我讓她享用我一半的食物已經是非常仁慈了，如果讓她和我吃的一樣多，豈不是尊卑不分？
尊卑？我為我心裡出現的這兩個字感到意外，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金姍姍面前以尊者自居了。我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這可能說明我正在下意識地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同時，我覺得這殺人計劃有望徹底改變我天生的懦弱性格，如果我有幸不被關進監獄，我想我以後會以一個強者的姿態重新回歸社會。
這太讓人興奮了，我覺得心裡很爽快！
刻意調整一下心情，我以冷酷的腔調對金姍姍說：「我給你的是兩頓的食物，如果你一次吃完，晚上就等著餓肚子吧！」
金姍姍的嘴巴停止咀嚼，低頭默默把剩下的一半速食麵裝進口袋，伸手遞給我。
我接過速食麵的時候從她濃密的發隙間看到他的眼睛，飽含淚水。
我沒有過多關注金姍姍的眼淚，我不想讓自己的心變軟，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回到從前的懦弱……
昨晚喝了整整一斤白酒，早就渴得嗓子冒煙，剛才吃速食麵的時我的唾液就嚴重短缺，現在我必須去谷底的小溪里弄些水回來。
這裡沒有任何盛水的器皿，我把金姍姍吃剩的一小塊速食麵掏出來，預備用速食麵袋子去裝水。
本來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自己在溪邊喝了水返回就可以了，但現在還有金姍姍。雖然我不把她當人看待，但即便是一條狗也需要喝水，更何況我為她提供的食物實在太少了，有必要用水來彌補一下——我必須確保她勉強活下去才能盡情折磨她。
我把速食麵袋子摺疊起來裝進夾克內袋，然後把金姍姍唯一自由的一隻手臂仔細捆綁起來，又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繩子沒處鬆動后才對她說：「我去弄水，老實呆著，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金姍姍剛剛哭完，情緒十分低落，沒理我。
我本來想走，但總覺得不放心，思忖了一會兒，我重新解開金姍姍的繩子，把她和自行車綁在一起。這樣一來，他手腳不能動彈，又有沉重的自行車像刑具一樣約束，我想就是換了一個壯漢也難有什麼作為吧？
這創意讓放心了許多，像征性地警告一聲金姍姍，躬身出洞。
已經是下午了，我抬腕看一下表，一點三十分。
深秋的陽光格外清媚，也許在昏暗的洞里呆時間太長，我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不得不站住腳步眯起眼睛慢慢適應。
十幾秒鐘后，眼睛已無大礙，我警惕地朝谷頂細細查看一遍才裹了裹身上的夾克下往谷底。
採石場離谷底大概有五十米，沒有路。我像來時一樣在灌木和荊棘叢中艱難下行。所幸不用推著自行車，我的速度比來時要快得多。
此時我一邊艱難下行一邊心想，金姍姍的車一定早被人發現了，她失蹤的消息現在估計已經人盡皆知，而警方自然開始滿城調查。這就意味著我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從現在起，要盡量躲在洞里不出來，做每件事情都要謹慎小心。
同時，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一但警察找到這裡，包圍洞穴，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金姍姍，然後盡量鼓足勇氣自殺。盡量的意思是我不能確定，在那種情況下自殺的方式無非就是割腕、抹脖子之類，我覺得那樣會很疼，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這也許聽起來很可笑——不怕死，卻怕疼……
快下到谷底的時候草叢裡突然躥出一隻兔子，跳過小溪消失在對岸的樹林里；到河邊，我又看到幾條草魚四散逃匿。這給了我靈感，我想速食麵和香腸吃完之後我可以想辦法捕捉野兔或魚做為我的食物。
蹲在清澈的小溪邊，借著秋日陽光，我能清楚地看到倒映在水裡的面容。眼有些腫，頭髮蓬亂，滿臉縱橫交錯的傷痕。父母死後心情沮喪，一直沒刮過鬍子，現在居然有三四公分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我想我都可以冒充野人了。
我對著水裡的自己發獃了片刻，捧起水洗臉，冰涼的溪水刺激臉上的傷口，密密麻麻地疼。我咬緊牙關迅速撩水抹了幾把，趕緊用衣袖擦乾。
之後，我爬下去痛痛快快喝了一氣，直覺得肚子飽脹才停下來。現在的我喝水不光要解渴，還要頂餓。
最後我拿出速食麵袋，涮也沒涮灌了水提上就走，我怕耽誤太多時間金姍姍會耍花樣。
回到洞里，看到金姍姍我才放了心，不過我發現她周圍有很多掙扎的痕迹。顯然，她在我離開后曾試圖掙脫。
我不想計較這些，因為我想換了誰也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地坐以待斃。
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默不作聲地去洞外找來四塊石頭，圍成一個小圈，把裝滿水的速食麵袋放在裡面。這樣它就不會倒了。
金姍姍的嘴唇很乾，起了一層白皮，估計她昨晚和我一樣喝了不少酒，正渴得難受，但是我沒有主動讓她喝，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友善的舉動。我知道，她想喝的話會自己向我乞求的，就像之前要速食麵那樣。
果然，我剛把水安置好，金姍姍就開口了，「我好渴，能給喝點水嗎？」
說話的時候金姍姍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想哭的樣子。
水帶回來本來就是給她喝的，我也沒有過多刁難她，直接解開她的雙手，把袋子提給她。
也許是捆綁時間長神經麻木，金姍姍把持袋子的手不停地發抖，看起來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不過她最終還是沒讓那對她來說珍貴的袋子脫手，喝完后居然低聲對我說謝謝。
謝謝？這可太難得了！自從我進入那所學校，還從沒聽金姍姍對人說過謝謝，即便是該說謝謝的地方也大都以輕浮的英文代替，現在，她居然對我說謝謝了！看來我比她的父母和所有教過她的老師更有資格教育她……
吃過，喝過，接下來當然是按原計劃進行，讓金姍姍把他們收買法官的內幕親口說出來。
金姍姍就坐在我對面，雙腿捆著，我不用擔心她會在我眼皮底下玩什麼花樣，決定不再捆她的雙手，讓她奢侈一下。
「好了，現在吃飽喝足了，交待罪行吧。」我坐直身子，感覺自己像一個正義的法官。
金姍姍緩緩抬起頭，敬畏地問我：「你…讓我說什麼？」
我提高聲音，讓自己的腔調上升到即將發飆的邊緣，「說什麼？當然是你們收買法官冤枉我父親的骯髒勾當！」
金姍姍嚇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慌忙說：「夏剛，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把什麼都告訴你，可是…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出事以後我爸一直把我關在家裡，除了匆匆上兩次法庭按律師事先交待的回答問題外，別的我什麼都不告訴我。事後我大概知道這事是李景龍他爸擺平的，具體怎麼擺平的我真的一無所知……夏剛，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金姍姍的口氣和神情讓我看不出一點說謊的痕迹，她說的出事後她爸把她關起來這也符和邏輯。儘管這樣，我還是怕她說謊，決定威脅她一下。
我假裝憤怒，拔出了水果刀惡狠狠地說：「放屁！這事你一定知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一刀捅死你！」
金姍姍失聲哭起來，一邊驚恐地搖手做阻擋狀，一邊含糊地辯解：「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真的……」
我不依不饒，霍地站起來，緊握刀柄向她走過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
讓我出乎意料，金姍姍沒有再繼續哀求，而是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大叫道：「我真的不知道！難道你非要逼我給你編一個出來嗎？！」
把她逼到這種地步，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於是瞪眼盯了她一會兒，把刀收起來，「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以後把李景龍他們抓來，證實你知道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金姍姍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我走回去，重現坐下，心想，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只有等到把李景隆抓來再說了……
說實話，我倒不是真的執著於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事情的本質很簡單，就是收買證人，指鹿為馬。我讓他們親口說出內幕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作為兒子這是我為父親洗清冤屈的儀式，必須要舉行這麼一個儀式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金姍姍不知道事情內幕，這讓我心裡有些失望，就像卯足勁提一樣東西，提起來之後才感覺它輕如棉團。不過這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金姍姍，按計劃，她要在我父母面前懺悔、謝罪。
當我拿出懷裡父母的照片準備依計劃行事時，金姍姍低聲道：「把我腳上的繩子解開好嗎……我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