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
說句實在話,易小米當時還真的有點怕呢,不過她倒也沒有退。
她就恨她自己準備的太不充分了,鬧到今天的地步,竟然不知道如何收場。
「媽,你看看你這都鬧的什麼事情,把小叔的婚事都攪黃了,現在又要扒房子,我看你是吃飽了撐得。」
韓炎這個時候沒幫易小米就算了,還來扯她的後腿,易小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媽你別瞪我,瞪我我也這麼說。小叔今年都三十二了,說房媳婦容易嗎?你看看你……」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這裡有你什麼事情。」勖慧慧直接跺了韓炎一腳,讓他別多管閑事。
勖慧慧看著老韓家這樣對待易小米,一陣心寒。
易小米跟了韓德厚將近二十年,還給他生了一對兒女,現在就這個待遇,那她呢?怕是以後還不如易小米呢,一時間唇亡齒寒,心寒不已。
被勖慧慧這一說,韓炎這才閉嘴。
「怎麼了這是?欺負人是吧。」就在易小米不知道如何收場之後,易老頭帶著徒弟們過來了。
易老頭今天帶著徒弟們幫韓家村的一戶人家打傢具,這剛剛開始就聽到主家的小孩胖妞說易小米出事情。
易小米是一老頭最小的女兒,是他四十歲才得女兒,別看就一丫頭片子,易老頭看的可重了。
就因為看的太重,什麼事情都由著她的性子來,結果也就養歪了。
易老頭今年七十有六,是個身材矮小,看起來有些乾癟的老頭子,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易小米的面前。
「還不快回車上去,虎子把你妹帶回家。」
「好的。」
易大哥說著就拉扯易小米上車。
「爸,我的房子!」
易小米帶著哭腔還不願意走。
「別哭,這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爸爸呢,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敢耽誤我扒房子。」
易老頭這話一說,徒弟們齊刷刷的站一排,足足有二十個,就問你怕不怕。
易老頭做木匠那是有些年頭了,這些徒弟來自全國各地,這個時代都是學徒制,易老頭這個人老師傅徒弟們能不向他嘛。
說起來韓德厚都要喊他一聲師父呢。
「爸,那這幹什麼,韓炎他媽的性子你也知道,說風就是雨,這房子扒了,孩子們住哪?慧慧這還懷著孕呢。」
韓德厚這人就是橡皮臉,這易老頭一來,他就開始走親情路線了。
「嗯,這次你做的不對,小米我先帶回去了,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你哪裡做得不對了,你什麼時候到我家領人去。至於這房子,是我出錢起的,給你住那是情分,那天惹毛了我扒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我管你是誰呢?管你這裡站幾人呢?兒子多了不起?哼,一個出息的都沒有!」
易老頭這話一說,韓老頭綳不住了,就要上前去理論,在場的其他看熱鬧的人哄的一下都笑了。
不說還真是的,韓老頭八個兒子最有出息竟然是韓德厚。
至於韓德厚有多出息,大家也都知道,他最有出息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易小米做老婆。
至於手藝活,當年把易小米拐走了,木匠活自然也就學不成了,也就學個皮毛,木匠活極其一般,生意好多都是人家看易老頭面子給的。
其他兒子就不用說了,一個比一個挫。
最終韓老頭看著易老頭身後的二十個徒弟都在,也就慫了。
傍晚時分。
易老頭做活回來了,去房裡看了看易小米。
「這回真要離婚了?」
「已經離了,就是房子給他們家我不甘心。爸我想把房子扒回來。當年磚瓦可是你好不容易拉回來的。」
易老頭抽著旱煙,一臉的愁容。
「不好好想想了?孩子都這麼大了,馬上你也要當婆婆了,這離婚對孩子也不好。」
「爸,我實在過不下去了,你也看到今天那狗東西怎麼對我的,我刀口都沒有長好呢。」
易小米心裡是氣急了,心裡還憋著火呢。
「離,早就該離了。你沒有看到韓老頭今天那囂張的樣子,當時我還站在那裡呢,當我死了一樣!」易媽這回也氣大發了。
「你別說話,離婚容易,扒房子也不是什麼難事。離婚了小米去哪?她吃什麼?這你們都想過沒有?」
「去哪?當然回來了,回娘家,住我們這裡就可以了,我們養著她就行了。」
易媽反正覺得家底子有,養個女兒也沒什麼。
「糊塗!你看看你我都多大了,能養小米一輩子啊。小米要回來,咱們村不一定願意她回村落戶呢,到時候怕也不會分地給她。我看小米的意思還要帶婷婷一起回來,婷婷就更不可能分到地了,咱們農民沒地咋活啊。嗯,還可以打漁?你看看小米這種細胳膊細腿的怎麼打漁?」
不同於易媽的義憤填膺,易老頭考慮更多的是實際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不離了,咽下這口氣,讓小米繼續受委屈和他過了哦!」
「那我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德厚怎麼說呢,也是一個肯乾的,也不賭不嫖的,算個老實人了。小米眼瞅著都四十了,這要是離了,她怎麼活啊!」
易老頭看不到易小米的前程,心裡很慌。
「小米的脾氣也不好,次次都喊離,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整天吵吵吵,換我我也煩,家和萬事興啊。」
易老頭也把易小米數落了一頓。
易小米剛才又在系統裡面瀏覽了一下原來易米的過去,反正原身也夠極品,真是的十足的作精。
「爸,這回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離婚,離婚之後我就帶著婷婷去市裡,市裡教育好點。」
「錢呢?誰給你開證明?戶口落在什麼地方?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你不怕嗎?外頭壞人那麼多了!」
易老頭一連串問題直接就把易小米問懵了。
現在這個社會遠不是後世一張身份證就可以走天下的時代呢。外頭確實也挺亂的,七八年代路匪打劫,當街搶劫的都有,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確實不好弄。
那麼就因為這些,她要回去和韓德厚繼續過日子,想都不敢想。
易小米不缺錢,就缺個身份,缺個落戶的地方。
「爸,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易小米越發覺得這個時代農村婦女的艱難了。在婆家不受待見,娘家又回不來了。
「沒事,小米你現在是衝動,等等吧,過幾天德厚會來接你,到時候你要是還是想離,老爸支持你,帶著其他人把房子扒了,然後我就是跪著挨家挨戶求著,也讓咱村村民同意你回來。」
易小米現在要回村落戶要,村集體全部村民的點頭簽字,都願意了她才能落戶。
「爸……」
「沒事,別哭,天塌下來還有爸給你頂著呢。你這剛做完手術,好好休息。」
三天後。
韓德厚照例拎著兩包紅糖來到了易家,又過來說軟話哄易小米了。
只是這一次易小米理都不待理他的,一門心思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原本韓德厚還耐著性子哄的,可是見易小米理都不理他,加上他最近在家被韓老頭時不時拎出來罵,老八媳婦吹了,易小米這走了,全家人都把氣撒在他頭上了。他心裡也憋著火呢。
「易米,我操/你/媽/逼,不要給臉不要臉,想離婚是吧,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不離,想要扒房子你敢扒一個試試,我看你就是欠打!」說著揮拳就要上來。
「叮咚,系統覺察到宿主處於危險境地,開啟自衛模式,周圍有可捕捉動物,系統為你啟動定點捕捉模式!」
「叮咚,能量石消耗+10,成功捕捉中華田園犬一隻,編號002,進入緊急作戰模式!」
說時遲那時快,韓德厚的拳頭剛剛還沒有落下就被大黑狗張嘴就咬住了。
那大黑狗站起來足足有一人那麼高,甚是兇猛,直接就拖著韓德厚往外頭走。
「你這個畜生放開我,放開我!啊……」
一聲聲慘叫聲,那叫一個不忍直視。
「叮咚,正當防衛成功!系統開啟適可而止模式。」
「汪汪!」
易小米當初設計這個系統就想過這一點,這個自我防衛模式通過攻擊者主觀惡意程度來決定如何反擊。主觀惡意程度越高,自我反擊就越厲害。
簡而言之,如果對方想要你死,系統也會做出同樣讓他去死的指示,顯然韓德厚還沒有到那種程度。與其說今日是易小米放他一馬,還不如是他自己放了自己一馬。
就這樣韓德厚被大黑狗咬了,灰溜溜的過去了。
只是韓德厚現在改口了,那就是他不願意離婚了,更不願意讓易小米扒房子。
好在那天他準備在易家打易小米的事情被易老頭看在眼裡。
「二豹,你去拍個電報給大妹,就說家裡出事情了,讓她趕緊回來一趟。」
「好!」
大妹是易小米三姐,如今嫁到省城去了,當年就是她和易大哥一起抗美援朝,現在是省立醫院的護士長,也是易家脾氣最火爆,性子最彪的人。
後來易老頭又讓其他人去鄰村把易小米的四姐也給叫回來了,開始商議易小米的離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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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農村婦女真的很難,離婚真的就面臨著無家可歸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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