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棘手
可惜了一塊美玉,墜入凡塵啊!
月傾顏微微搖頭暗嘆,躺在上帝的腳下,盯著上帝的腳尖。
她在看,從別人身上滴落流淌在地上的鮮血,蜿蜒緩慢正流向上帝的腳尖,卻不知這凡人的血腥,是否會玷污了上帝的聖潔。
「月傾顏,可曾想過你也有今日?」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再高明的大盜,也有失手之日,再精明的人,也有失策之時。」
「哈哈……」
上帝忽然展顏一笑,恰似三月春風中怒放一株夭桃,風華絕代魅惑醉人。粼粼生波秋江眸子閃過一抹濃重寒芒殺意,盯住腳下的月傾顏。
「真難看。」
「彼此彼此。」
「大膽,敢對我家主上無禮,可知該當何罪?」
「不知道,我和你家主子不熟,卻不知說一句實話也要被治罪嗎?你以為,這天下你家主子的不成?」
如玉容顏溫潤生輝,上帝狹長鳳目微微眯起。
呸!什麼鳳目,分明是一對狐狸眼!
月傾顏在心中腹誹了一句,想到如今身為上帝的腳下囚,還是放聰明低調點的好。
「卻是爺說的有些不妥。」
上帝大度地承認錯誤,月傾顏眯起眼微笑。
「原本陋顏不堪入目,如今看上去,反而順眼許多!」
咬牙,眼前這個有著一雙狐狸眼的上帝,上弦月般誘惑紅潤唇中,生著一條毒舌!
「那是,和你雌雄難辨的俊美相比,我的確是陋顏不堪入目。卻不知,我是該稱呼您一聲『公子』還是『小姐』?」
「嘶嘶……」
一片倒吸涼氣之聲,天照國人,誰不知這位爺,最忌憚便是有人敢談論他的容顏,說他容貌俊美。
誰不知,這位爺的禁忌,便是最恨有人說他容顏勝過女子!
同情、憐憫、仇恨、驚愕、殺意……
所有不同情緒的目光都盯住月傾顏,這個女人敢在這位爺面前,如此出言不遜,一定是活膩了!
上帝忽然笑了起來,魅惑笑容芳華絕代,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意,寒星點點的眸子閃動殺意,唇邊清淺弧度令月傾顏心悸不已。
「果然是月傾顏的性格,煮熟的鴨子嘴硬,爺倒是想看看,你的嘴能硬到幾時。」
男人撩起玉色衣袍下擺,蹲在月傾顏面前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月傾顏,放聰明點把東西交出來,休要等到爺對你熱情款待一番才肯低頭。」
「生猛海鮮大餐勉勉強強,山珍海味才是王道,按摩溫泉什麼的,來者不拒,一看您就是大方人,太小氣有辱您的身份。」
「不見棺材不掉淚,當真是江洋大盜本色,就不知是你的骨肉和這張小嘴硬,還是爺的刑具更硬!」
修長手指從月傾顏的唇上滑過,細膩柔滑,眼波蕩漾秋水之寒,微微眯起兩道危險弧度:「都出去。」
破廟中的所有人,都急忙走了出去,只剩下男人和月傾顏在破廟中。
鳳目向供桌下掃了一眼,上帝站了起來,一把拎起月傾顏。月傾顏有些可惜,眼看那些血水,就流淌到這位上帝的腳下了,卻被這位上帝英明神武地躲開。
「嘶……我這是肉,不是木頭,您敢輕點嗎?男人就要憐香惜玉,別告訴我您不是男人。說實在的,真看不出你到底是帥哥還是美人。」
月傾顏繼續不知死活地說著,被拎住的地方,傳來一股尖針般的刺痛,她不由得揮手去抓上帝的衣袍。
「噗通……」
身體摔落在地上,她剛才沒抓到衣服,卻失手打到了他什麼位置?
她可以確認,剛才隨手那一下,只要力氣再大點,可能就會讓這個人斷子絕孫了,同時也證明了,眼前這人是個男人。
「我,我只是想證明一下您是真正的男人!」
「你這隻手不想要了?」
上帝竟然沒有發怒,俊顏沉暗,似水眸光透出霜雪般寒意,盯著月傾顏。
這隻手,一會就剁掉扔去喂狗!
「啊,爺,您是真正的純爺們!」
月傾顏急忙鬆手,然後把手舉在眼前,這手還能夠保得住嗎?
修長青蔥一般,幾抹殷紅,交錯縱橫在她的纖纖玉手上,宛如羊脂白玉上散開的胭脂一般,陽光落在她的手上,淡淡光線中半透明的剔透晶瑩。
絕美柔夷!
男人劍眉輕揚,鳳目中閃過一抹欣賞,果然不愧是江洋大盜,鼎鼎大名的乘月飛天,這雙手是他僅見過最值錢的一雙手。
「好美的手!」
上帝忽然抬手,一把握住月傾顏糾結舉在眼前的手,觸手生溫,如玉之潤,盯著這隻手,他不由得蹙眉。
好髒的一隻手,上面滿是灰塵血跡,低頭,玉色衣袍下擺,印著一個血色手掌印記,上帝唇角翹起冷酷肅殺弧度。
月傾顏心驚膽戰看著上帝神祗般俊美容顏,雌雄難辨,這上帝有做聖母的潛質,小模樣簡直堪稱妖孽!
似乎這位上帝有潔癖,看著她骯髒滿是塵土血腥的手,盯著玉色衣袍上的污濁手印,一雙幽深黑眸中翻湧無盡寒流。
「咳咳,我給您洗乾淨,不,是給您再精工定製十件八件,絕對保證面料華貴,手工精緻……」
手骨碎裂般劇痛,上帝唇邊笑意越加柔和多情,眸子毫無溫度霜雪冷寒,月傾顏懷疑自己的手骨都被眼前小氣的男人捏碎,沒有一根能完整。
冷汗浸透衣衫,抿唇輕笑抬眼看著男人,妖嬈夜色中的曼陀羅一般魅惑,芬芳中毒入骨髓,讓人忘記了她臉上的血污,為她沉醉。
越是痛苦悲傷,她笑得便越是妖嬈甜蜜。
「咔嚓……」
月傾顏咬牙,手腕脫臼被卸開關節,劇痛險些暈迷過去。
果然是神一般的上帝,竟然不被她的美色媚笑所迷惑,直接拆斷她的骨頭。
手軟軟地垂落下去,男人用一塊雪白絲帕,嫌惡地擦拭修長玉手,擦拭完畢甩手把絲帕摔在月傾顏的臉上。
「月傾顏,爺再問你一句,你把月光寶鑒藏在什麼地方?」
冷汗津津而下,月傾顏的手垂落在身側,坐在地上微微喘息:「什麼月光寶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