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品爆發
等待是煎熬。
煎熬之中每分每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姜堯佇立不動靜靜的等待著，眼珠子快速轉動，似乎在計算時間。
然而看似漫長的等待，其實時間極短。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瀑布南面樹林中一陣激蕩，大地劇烈震動……
須臾間，但見密不透風的叢林驟然裂開一條通道，道路兩旁的樹木花草被巨力強行撥開，隨即黑壓壓一片披掛著黑色鱗甲的黑煞蟻群浩浩蕩蕩的湧現出來，從四面八方向嗜血氂牛衝殺而去。
看到無邊無際的黑煞蟻群洶湧而來，姜堯頓時毛骨悚然，渾身布滿雞皮疙瘩。
黑煞蟻群的數量實在太龐大了！
姜堯視線所及之處全是黑煞蟻，看不清的地方也是它們的身影，浩浩蕩蕩的陣勢端是震撼人心，令人不寒而慄，本能地感到恐懼。
大快朵頤的嗜血氂牛雖然實力強大，但探知能力明顯不如錦毛鼠。
它的反應比姜堯慢了不止一拍，又或者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美味的黑煞蟻內臟上面。
當黑煞蟻群衝出叢林湧入溪流的一瞬，嗜血氂牛才後知後覺地驀然抬頭向身後看去……須臾間，它想也不想，四條石柱般的大長腿一個跨步就越過了溪流，徑直朝著姜堯之前走過的密林飛奔而去。
然而嗜血氂牛終究晚了一步，剛跑出不到三百米遠，便被黑煞蟻群堵住了去路……
轟！
隨著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高大十幾丈的嗜血氂牛被黑煞蟻群攔截的瞬間，便被一群通體五六丈長的黑煞蟻放倒在地。
緊接著，一頭頭揮舞著酷似大鍘刀的黑煞蟻蜂擁而上。
「咔咔」的骨骼爆裂聲像爆竹一樣響個不停……身陷蟻群合圍之中的嗜血氂牛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黑煞蟻群毆淹沒，偌大的身軀以肉眼難覓的速度肢解消融。
黑煞蟻群的兇猛殘暴，看得姜堯一腦門子冷汗，身體如墜冰窟一般寒冷刺骨。
擺在眼前的群毆場面刷新了姜堯對群毆的認識。
那可是相當於星丹境中階實力的嗜血氂牛啊，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便被一群二階中上位的黑煞蟻群毆撂倒，既而全方位多層面的肢解分屍……實在是太兇殘太狂暴了！
「主人，是不是想不通為何二階星獸卻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殺死嗜血殘暴的凶獸氂牛？」
就在這時，錦毛鼠的傳音化解了姜堯心中的疑惑。
說起來原因很簡單。
黑煞蟻是二階星獸，也就是星罡境實力。
修為達到星罡境時星力外放，在身體周圍形成星力防護盾，單個黑煞蟻自然不是嗜血氂牛的對手，但是，當數十隻乃至成百上千隻黑煞蟻一擁而上時它們外放的星力護盾就會連成一片，形成覆蓋蟻群的龐大星力防護罩，能抵禦超過自身一個乃至數個境界的強者的星力攻擊，進而群起圍攻。
實力不足，便以數量補之。
數以千計的黑煞蟻星力外放，融合為能抵擋對手星力攻擊的巨大防護罩，蟻群趁機衝上去近身肉搏，一刀砍不死，十刀、百刀乃至千萬刀劈砍，如此兇殘的攻擊，縱使是聖獸或神獸也不敢正面硬扛，一旦被砍傷，便難逃敗亡的下場。
解釋了黑煞蟻群戰勝嗜血氂牛的過程后，錦毛鼠感慨道：「擺在面前的事實，便是族群作戰與單打獨鬥的本質區別！」
別看單個黑煞蟻戰鬥力不強，可是一旦它們聯合起來，組成族群攻勢，成千上萬個二階星力疊加，其威力之大，七階聖獸以下的強者都不是對手，一旦遭遇，除了第一時間飛身遁走之外，無一例外都會淪為它們的獵物。
群戰之術，起源於人族創立發明的戰陣秘法。
人族三皇糾合諸多賢者創立了上古戰陣，既而召集數千萬人族大軍，征戰星界萬族，以神族、魔族、龍族和妖族為首的四大霸主種族相繼被人族大軍挫敗，無數神階和超神階強者被人族的上古戰陣擊殺隕落……正是憑藉著神秘莫測變化多端的上古戰陣，人族才能後來居上，力壓萬族，成為天地主角。
不過人族奪得天地主角之後便不免驕傲自滿，尤其是上古三皇飛升之後，人族逐漸沉迷於享樂之中，失去了昔日的血性和鬥志。
漫長歲月以來，人皇創立的上古戰陣大多都已失傳，如今人類建立的國度中訓練軍隊的戰陣已經淪落到徒有其表的地步，戰陣威力遠不及上古戰陣之萬一（萬分之一）。
上古人皇戰陣在人族中沉淪遺失，但是當年戰敗的星界萬族後裔們卻如獲至寶。
各族勢力傾其所有，千方百計地搜羅人族上古戰陣秘術，進而操練大軍，挾上古戰陣之威，迅速壯大崛起，逐漸建立起與龍神皇朝鼎立抗衡的諸多帝國、聯盟和王國勢力，大有捲土重來，與人族再度爭鋒的趨勢。
錦毛鼠就像一位知識淵博的長者，將堙沒在歷史塵埃中的密辛講給姜堯聽，因為他是上古三皇的後裔。
錦毛鼠雖然看不起人族中實力低微的弱者，但他對上古人族三皇卻是發自肺腑的崇敬。
愛屋及烏，加上又有主僕契約的羈絆，讓他下意識地把姜堯看作上古人皇的繼承人，於是毫無保留地把上古軼事講出來，藉此鼓舞姜堯的雄心鬥志，希望他能重現昔日人皇的輝煌……
姜堯豈能聽不懂錦毛鼠的言外之意。
只是死而復生的他對權勢並不熱衷，反倒是迫切想要打破生老病死的桎梏，對修鍊星力可能達到的長生之路充滿期待。
所以，不管錦毛鼠說什麼，姜堯都耐心聽，卻從不插話。
……
藏身於石林中窺視著黑煞蟻群蠶食嗜血氂牛的軀體，幸好有錦毛鼠陪伴，姜堯倒也不覺得無聊寂寞。
半個時辰后，黑煞蟻群逐漸退去，消失在南岸叢林中。
溪流北岸密林邊緣，只剩下一具巨大的凶獸骸骨。
那是嗜血氂牛的骨架。
之前在姜堯眼中的龐然大物，此刻卻已血肉全無，除了一具被剃得乾乾淨淨的白骨和散落一地的毛髮之外，連一滴凶獸血液都沒留下。
黑煞蟻群就像清潔衛士一樣把戰場打掃的既乾淨又徹底，使姜堯差點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存在之後，姜堯從石林中走出來。
縱身躍上瀑布，他禁不住眸光閃爍，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溪水中有一具黑煞蟻的屍體，靠近密林的南岸樹叢中也有黑煞蟻的屍體，並且有三具之多。
「難熬的等待總算有了回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品大爆發！」
姜堯一面喃喃自語，一面走向溪水中的黑煞蟻屍體。
黑煞蟻群雖然兇殘，卻不吃同族的屍體，由此不難看出它們是有一定智慧的星獸族群。
面前這具星獸屍體便是嗜血氂牛吃剩的那隻黑煞蟻。
屍體上內臟已經被掏空了，黑煞蟻也死透了，姜堯放心大膽地走過去。
伸手撫摸著黢黑堅硬的鱗甲，姜堯試著運轉火曜星力，想試試鱗甲的堅硬程度，看它能不能扛住火曜之力的灼燒……當一道火曜之力侵入黑煞蟻脖頸處的傷口時，異變突起。
剎那間，一股渾厚且強大的星力猛然從傷口處溢出，沿著姜堯的右臂湧入他體內，盤踞在他的腹腔內……這突如其來的陌生星力源源不斷地從黑煞蟻屍體內湧出，如涓涓細流一般匯入他的胸腔之中。
倉促之間，姜堯想收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煞蟻的屍體慢慢萎縮乾癟下去。
隨即又有一股星力湧入體內，這是姜堯熟悉的黑暗之力，也就是月曜星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