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性
三生平靜的話語使得所有人再度冷靜了下來，說的一點也沒錯，若三生死毒疫還未消失，到那時又該如何。
可三生的血液又是迄今為止唯一的解藥，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有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做出選擇。
巴、鐵兩位副苑長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三生最後的話穩住所有人的情緒，不然若真的動起手來，他們絕對無法在全城數百位地境強者手中將三生安然帶走。
「唉，一副副骯髒的嘴臉，一顆顆骯髒的心，真是笑死小爺了！」正在所有人思索之際，一道慵懶挑釁的聲音陡然響徹，緊接著，一名黑衣少年慢慢悠悠的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黑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月前離開神洲學苑的狄仁，「你怎麼在這裡？」三生一眼不眨的看向狄仁。
「小爺想來就來了咯！」狄仁極為不屑的說道，「算了吧，這些人骯髒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救，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哪裡來的野小子，敢在這裡大放闕詞！」武相暴喝聲下一霎響起，所有人也都在這時回過神來，隨後全部惡狠狠的看向狄仁。
「嘖嘖，好大的威風。」狄仁依舊保持著慵懶神情，拍了拍三生的肩膀說道，「我說你之前挺聰明的，怎麼月余不見變得這麼傻了！」
「你才傻！」三生看著狄仁說道。
「切！」狄仁白了一眼三生，從正在愣神的巴副苑長手中一把奪過木盒得意的說道，「小爺有個辦法，可以讓所有未感染毒疫的人安然無恙。」
原本又要出言呵斥的武相，在聽到狄仁的話后神情猛然一震，便在這時，狄仁再度開口，「其實，辦法也很簡單啦，就是把所有感染毒疫的人一把火全部燒死！」
「怎麼樣，小爺這個辦法是不是很完美！」狄仁一臉得意的說道。
「小小年紀，如此狠毒！」武相眉頭瞬間一皺。
「你也知道狠毒，人家不顧性命救人你們卻各懷鬼，只因一句莫須有的鬼話便要置人家於死地！」狄仁語氣驟然變冷。
「唉，算了！」片刻后，狄仁嘆了一口氣看向三生，「誰叫小爺欠你一條命呢！」
「都給小爺聽好了，所有未被毒疫感染的凡人在服用解藥后，身體里的血液同樣可以煉製出新的解藥！」狄仁緩緩開口說道，「當然了，你們也會因捨己為人的裝舉而變得痴傻，或者丟了性命。」
「來來來！」狄仁拍了拍手中木盒，「解藥就在這裡，有沒有人要想的！」然而，過了許久，整個洛城廣場的依然寂靜無聲。
「現在所有人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們這些人手中了。」狄仁笑眯眯的說道，「是慢慢等死，還是犧牲自己拯救全城，你們自己決定吧！」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許久后，終於有人發出質疑之聲，緊接著，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質疑聲隨後響起。
「唉！」狄仁又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就憑小爺這雙眼睛，能看盡世間一切骯髒事！」
說話間，狄仁大步邁出，直接走到一名男子身前，「將你母親推入枯井的這些年，有沒有做過噩夢？」言罷，又看向一名打扮妖嬈的中年女子，「你的男人在外辛苦勞作，你卻在家中與情郎翻雲覆雨！」
「你…你胡言亂語。」中年女子頓時語無倫次，狄仁冷笑一聲，隨後又看向一名正慢步後退的儒雅男子，「退什麼退，就是你，為了丁點微不足道的銅臭，你勾結山匪竟殘害了結義兄弟一家五十口，連剛出生的嬰兒你都不曾放過。」
當狄仁這番言論落下時，在場諸多人的臉色都是瞬間一變，一家五十口，剛出生的嬰兒，這不是兩年前震驚東唐的洛城滅門慘案麽，沒想到真兇竟然是洛城頗有名氣的賈大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還有你…你…你……」狄仁一口氣又指了好幾個人，「一個比一個骯髒，小爺懶得說了！」見狄仁沒有再說下去，那些被點到的人頓時都是深深呼了一口氣。
「看什麼看，把女兒扔到湖中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狄仁看向神色凜然的武相繼續說道，「為了讓自己兒子服下解藥，你又親手殺了多少感染毒疫的學生！」
話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武相，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徹底相信了狄仁先前之言論，不然，狄仁怎會知道他人如此之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有人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他們不想變得痴傻，更不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人，就在這時，一道清澈的話語忽然響起，緊接著，一念輕輕邁步走出，「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願意！」
「咦！」狄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快步走到一念面前上看看下看看，片刻后無比驚奇的說道，「不得了，不得了，小爺竟然看不透你！」
「我說我願意！」一念又重複了一遍。
然而，狄仁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打量著一念，過了許久後方站著身子，當下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小爺剛才說的很清楚，必須是未被毒疫感染的凡人！」
言罷，狄仁未在理會一念，直接轉身看向廣場中的所有人，「一幫自私骯髒的人，竟然不如一個小女子！」說話間，狄仁邁步而出向著營帳的方向走了過去，「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那這些解藥就只能留給感染毒疫快斷氣的人了！」
然而，就在狄仁腳步即將踏入一座營帳時，忽然無數道整齊而深沉的聲音響起，「我等願意！」隨著話音落下，數十名醫師自人群讓出的道路大步而來。
「我等多日前曾服用過解藥，不知這位小友我等的血可否煉製出解藥！」數十名醫師同時鄭重的說道。
狄仁停下腳步轉過神來，片刻端詳后微微點了點頭，「你們倒也配得上醫師這兩個字！」
「唉！」便在這時又是一聲滄桑嘆息響起，一名老者自人群走出，「也算老朽一個吧！」
「還有我！」又一名老者自人群走出，緊接著，人群騷動起來，眨眼間，竟是有著上千人自人群走出。
不過，這些人都是些垂垂老矣的老者，看著這一幕，狄仁嘴角緩緩掀起一抹弧度。
「我願意！」數息后一道稚嫩而堅毅的話音響起，緊接著，一名年齡約莫七八歲的小少年自人群小跑而出。
看到小少年一路小跑而出，那些低下頭的人們，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有著不少人的雙拳一點點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