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種假設
「我也曾經懷疑過,或許李嘉佳的死並非自然死亡,而是人為的。」沉默片刻,宋安平重新戴上了眼鏡,語氣深沉的說道。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呢?」阮秀秀不敢置信的說道:「誰會……誰會去害一個身患重病的孩子啊!」
「秀秀,你先別激動,聽宋主任把話說完!」相比於阮秀秀,許言午到是顯得冷靜了許多,因為在他心中已經隱約間有了一個猜測,只不過這個猜測太過恐怖!
「當晚,雖然急診科和兒科的醫生亂作一團,但是我還因為要取一些醫療器械,回過一次兒科,而就是那時候,我碰到了李嘉佳的父親急匆匆的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雖然只是背影,但是我敢肯定,絕對是他!」
「我當時還在奇怪,李嘉佳的病情還算是穩定,而他老婆又在產科生產,這個男人不去陪他老婆,怎麼會回到病房裡來,結果,之後沒過多久,留守的護士便將我們急匆匆的叫回去了,但還是晚了一步!」宋主任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您……您……您的意思是……」阮秀秀整個人都愣住了,渾身上下不住冒出涼氣,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那這也太可怕了!
「主任,我想問您,如果李嘉佳當時能夠成功做骨髓移植手術,是不是真的能夠活下來!」許言午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骨髓移植其實就是要移植造血幹細胞,理論上是治療白血病最有效的治療手段,但是即便是親屬之間的,也不能保證術后完全不產生排異反應,而一旦產生排異反應,對於患者的生命將產生巨大的威脅,而且更要命的是,誰也不能保證排異反應什麼時候會消失,或者,會不會消失!而且這筆治療費用,甚至於要比手術本身更高」宋主任輕嘆口氣,如是說道。
「明白了,多謝宋主任告訴我們這麼多事情,謝謝您!」許言午站起身來,朝宋安平微微鞠躬,說道。
「兩位,我不知道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會和一個三十幾年之前就去世的病人產生聯繫,但是我能說的都已經和你們說了,希望能夠對你們有所幫助,但是這件事情裡面,畢竟有很多東西都並不能夠被證實,所以,我希望此事到此為止!」宋主任同樣站起身來說道。
「您放心,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也只會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許言午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好,對了,小姑娘,你說你遇到那個叫做李嘉佳的小姑娘,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假如你真的能夠看到她的話,我希望,你能讓她安心些!」宋安平轉過身來看著阮秀秀說道。
而此刻的阮秀秀還沉浸在那個恐怖的設想之中,不能自拔,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宋安平所說的話。
「呵呵,您放心,我們一定儘力!對了,您老知道李嘉佳的家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嗎?」許言午問道。
「這……恐怕我無能為力,時間過得太久了,恐怕當年的那些資料都已經遺失了,說句實話,就是那孩子父母的姓名,我現在也記不大清楚了!」宋安平搖了搖頭說道。
「是這樣啊,呵,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謝謝您老了,我們先告辭了!」許言午說著,拉起阮秀秀,走出了門口。
「冤孽啊,真是冤孽啊!」宋安平在兩人走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許……許哥,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一個父親,怎麼可能會下得了如此狠手,親手葬送了自己女兒的性命?」阮秀秀直到此刻才回過魂來,看著許言午,滿眼的哀傷和憤恨!」
「哎,秀秀,人生在世,誰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都會面臨很多兩難的選擇,一邊是一個即便進行了手術也未必能夠就回來的女兒,甚至還會讓自己傾家蕩產,家破人亡,而另一邊是自己的老婆和剛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孩子,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許言午的臉色同樣十分難看,對秀秀緩緩說道。
「我……我不知道!」阮秀秀的目光陡然暗淡下來,搖了搖頭!
「哎,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選,秀秀,先別想這件事情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幫你解決麻煩!」許言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對阮秀秀說道。
「許哥您有辦法了?」阮秀秀看著許言午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李嘉佳滯留於陽間的原因與宋安平的猜測肯定有所聯繫,恐怕那也是她的執念所在,所以現在我需要設法找到李嘉佳的家人,將當年的事情徹底搞清楚,這樣一來,才能試著勸誡對方,讓其重入輪迴!」許言午喃喃的說道。
「啊?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輪迴,什麼執念的!」阮秀秀有些聽不明白許言午的話,愣愣的問道。
「哦!沒什麼,秀秀,我呢現在要設法找到李嘉佳的家人,這個過程可能要耗費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如果能夠不來醫院的話,最好不要過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吸引那個小丫頭找上你,不過,恐怕你只要出現在醫院,再次碰上對方的幾率會很大,雖然她前兩次沒對你造成什麼損傷,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會發生什麼!」許言午交代道。
「可是……可是我才剛剛上班,這……這樣就請假的話,恐怕不太好吧!」阮秀秀有些為難的說道。
「嗯~這樣吧,你盡量避免夜班,白天的時候,也盡量避免獨處,最多一兩天,我這邊就能有結果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對方的家人,那說不得就要採取暴力手段了!」許言午輕嘆口氣說道。
對於滯留人間的惡鬼,悵人們一般情況下會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是抽絲剝繭一般找出其滯留其陽間的原因,解決掉這個原因,讓鬼物心甘情願的回到冥府。
而另外一種則相對暴力,直接打敗對方,將其一聲修為封禁,強行帶回冥府,送入輪迴,這兩種方法各有優缺點,談不上絕對的好壞,只是在對象不同的時候,選擇更為合適的方法罷了。
而面對李嘉佳,這兩種方法其實都可以用,但許言午本身卻更加傾向於第一種,做人的時候就已經很苦了,做鬼的時候,許言午不希望對方再遭受一回磨難。
「那許哥,就拜託您了,另外,如果有可能,別傷了她!」阮秀秀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放心,走吧!我送你回家,今天不是你輪休嗎!」許言午道。
將阮秀秀送回家之後,許言午也回到了自己的家裡,拿出手機,撥通了薛琦的號碼,城隍爺管轄一域之人的生死壽夭,生平往事,如果要找人的話,自然是請薛琦幫忙最為妥當了!
「城隍爺,是我啊,許言午,有點事情可能要麻煩您了!」許言午撥通電話之後,帶著笑意說道。
「哦?是許兄弟啊,我還正想要去給你打電話呢,有什麼事情,你先說!」薛琦說道。
「城隍爺,是這樣的……」許言午隨即將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想讓薛琦幫忙調查一下。
「哦!李嘉佳是吧,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幫你查,不過,許兄弟啊,這個李嘉佳我略有耳聞,雖然對方是一隻童鬼,但是實力卻絕對不容小覷,你可千萬要一切小心,莫要著了她的道!」電話那邊,薛琦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您放心,我自己會注意的,對了,您方才說有事情找我,是什麼事情啊?」許言午問道。
「哦!是這樣的,柳顯生,就是小四大人給你安排的那個教你戰鬥的傢伙,今天被我找回來了,如果方便的話,你找個時間過來吧,讓他教你兩手,以後對付鬼的時候,也能方便些!」薛琦說道。
「哦!是這樣啊,好,那我吃過午飯就過去,勞您和他說一聲,讓他稍等!」許言午客氣的說道。
「沒問題,那許兄弟,我就先掛了!」
打過電話之後,許言午出去吃了個飯,然後又去了一趟糖果店,買了整整十斤糖瓜,隨後一個人直奔城隍廟而去。
趁人家管事兒的不注意,許言午一溜煙的就鑽進了大殿之中,看著廟裡頭的城隍塑像,輕聲喊道:「城隍爺,老許來了!」
一陣流光閃過,許言午的身形頓時消失在大殿之中,只不過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並非是薛琦,而是另外的一個人。
這漢子看樣子膚色微黑,三十來歲,穿著一身休閑服,運動鞋,臉上還帶著墨鏡,看到許言午之後,便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位大哥是……」許言午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便客氣的問道。
「閣下便是許言午許兄弟吧,在下柳顯生,槐城城隍坐下糾察司司主!」柳顯生一抱拳,對許言午說道。
「哦!原來是柳大哥,久等了,久等了,小弟實力,還望柳大哥海涵!」許言午一聽名字,頓時客氣的說道。
「哈哈,許兄弟不必跟我客氣,既然您是四爺的悵人,那麼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對了,那是給城隍爺的吧!」柳顯生指了指許言午手中的包裹說道。
「對,是給城隍爺的糖瓜,對了,怎麼今天沒見到城隍爺啊?」許言午有些奇怪的說道。
「哦!城隍爺在堂內查閱卷宗呢,柳兄弟可能要等些時候了,要是方便的話,不如我們先來練一練!」柳顯生說道。
「這……也好,那就有勞柳大哥了,不知道,您打算教我些什麼!」許言午將包裹放下,活動了一下筋骨問道。
「許兄弟,實不相瞞,你如今年歲已大,筋肉骨骼都以成型,若是再練套路拳腳,進境慢不說,也未必會有所成效,但是這打架嗎,嘿嘿,其實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無非就是力量和速度,許兄弟你是四爺的悵人,力量方面自然不必憂慮,那麼接下來所要提升的就是你的速度,包括進攻速度,和反應速度!」柳顯生嘿嘿一笑,對許言午說道。
「所以……您是想怎麼提升我的速度?」許言午看著正在脫外套的柳顯生,突然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很簡單,咱們直接開打,許兄弟,你我雙方都不許動用鬼力,只以肉身力量對打,那麼,小心了!」
柳顯生這句話的話音未落,只見其小腿發力,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許言午直衝了過來,許言午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柳顯生,一拳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