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繼母的懲罰
麗姐知道劉氏的德性,叮囑小夥伴們,千萬要把嘴給關緊了。不能吃了顧銘兄妹的野雞,反而害他們回到家挨揍!小夥伴們鄭重地點頭,紛紛保證著。
可是,沒有把野雞搶到手,心情憋屈不已的吳大娘,早就把顧銘捉到野雞的事,添油加醋地說給劉氏聽了。
顧銘兄妹回到家的時候,劉氏熱水都燒好了,就等著燙雞拔毛呢!看到兄妹倆兩手空空的回來,小肚子鼓鼓的,顧銘還不小心打了個飽嗝。劉氏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她火冒三丈,隨手拎起笤帚頭,朝著顧銘兄妹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顧銘護著妹妹,肩膀上、背上被打了好幾下,脖子被掃帚蔑颳了幾條血印子。他顧不上疼,沖妹妹喊道:「妹妹,快跑,快跑!」
大壯攔住顧一,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一隻手還下黑手,掐了顧一好幾下。
見顧銘抱著頭,被劉氏打得抬不起頭。顧一曲肘撞向大壯胸前的膻中穴。大壯哀嚎一聲,倒在地上。他應該慶幸這小身板力道不足,要不然能要了他的命!不過,就這樣,也夠他疼上一陣子了。
顧一像個炮彈似的,用身子撞向劉氏。劉氏猝不及防之下,被撞了個趔趄。她很快穩住了身子,揮起手中的笤帚,砸向了顧一。
顧一一貓腰靈巧地躲過了,她拽起頭上鼓了個包的顧銘,朝著門外跑去。劉氏邁開肥碩的雙腿,飛快地追過來。
顧一手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顆榛子,她用中指將榛子彈了出去,正中劉氏的腳踝。劉氏頓時覺得腳脖子一陣鑽心的疼,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巨大的慣性促使她的身子向前滑行了一段,鼻子在地上摩擦破了皮,額頭也磕青了一大塊。
顧銘顧不得身上疼,看到劉氏如此狼狽,忍不住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劉氏在地上掙扎了好久,才爬起來。腳脖子好像斷了似的,疼得她齜牙咧嘴,哪裡還有力氣去追打兄妹倆。不過,劉氏的嘴巴可沒閑著,指著顧銘和顧一破口大罵,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顧一兩世為人,第一次見識到罵人的話,居然有那麼多花樣。很多不堪入耳的辭彙,蜂擁而至,顧一心頭一陣煩躁。
「劉氏,你摔得還不夠嗎?」顧一沉沉地看著那胖婆娘,那張枯瘦的小臉上布滿寒霜。
劉氏坐在地上,抱著腳脖子,瞪圓了三角眼,罵道:「死丫頭,原來是你搞的鬼!」
「錯!那是你的報應!你毒打哥哥的報應!!」顧一水波不興地看著她,居高臨下的姿態,恍若一個勝利的王者。
劉氏一愣過後,繼續破口大罵:「去它娘的報應,賤丫頭,你少在這裝神弄鬼。你等著吧,老娘總有收拾你的時候!!賤崽子,賊骨頭,你們這麼對待長輩,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要下地獄,也該你先下!」顧一冷冷地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麼虐待我們兄妹,動輒打罵,連神明都看不過去了。要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傷了腳脖子?那是神明對你的懲罰!」
「屁!什麼鬼懲罰,肯定是你這死丫頭搗的鬼!!」古人對神明鬼神之說,都心存敬畏的,劉氏的氣焰頓時熄了幾分。
「哦——你詛咒神靈,你說,神明會怎麼處罰你呢?會不會拔了你的舌頭?劉氏,你今天晚上要小心了,免得明天起來舌頭不見了!!」顧一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決定這次得好好給劉氏個教訓!
而領了打探顧一身份任務的隱魅,此時已經回到了那座山谷。他的主子——隱魂殿至高無上的殿尊,正站在那株斷掉的枯樹下面,痴痴地凝望著,臉上帶著傻傻的笑。呃!殿尊居然會笑?玄幻了!難道被山精樹怪附了身?
「說!」
還是那個殿尊,吝於多說一個字,清冷若冰的殿尊!剛剛一定是他眼花了,竟然看到殿尊在傻笑?!回去得讓方神醫看看眼睛。
隱魅低下頭去,回報他探聽而來的結果:顧一,青山村人氏,年十一,親母早逝,父不疼後母虐待,前幾日差點被扔深山餵了狼。孿生哥哥對她不錯!
咦?這才九月天,怎麼就起了寒風,彷彿暴風雪的前兆。隱魅一激靈,偷眼望去,殿尊幾欲暴走的臉上,隱隱帶著幾分心疼。殿尊今天怎麼了?自從遇到那姓顧的小姑娘后,就突然間換了個人似的。有了鮮明的情緒,且外露——倒像個真實的人了。以前的殿尊,就是一個碩大的行走的冰山,一個眼神能把人凍死!!
隱魅頂著壓力繼續說下去。當說到那劉氏因追打兄妹倆重摔在地時,殿尊身上的戾氣減了幾分。隱魅猜度著主子的心思,試探著問了句:「殿尊,要不要屬下去把那惡婆娘給做了!!」
韓銘此時腦中浮現出小丫頭用他教的「彈指神功」,懲罰後母的模樣。那丫頭,心中准憋著壞呢,不知道紅蓮空間有沒有跟著穿過來。不過,即使沒有空間,以那丫頭高超的煉藥技術,劉氏絕對在她手中討不到好去!
「不用!」韓銘決定晚上親自走一趟,在有她氣息的院子中站一站,聽聽她沉睡時輕柔的呼吸,看一眼她的睡顏……
晚飯的時候,劉氏看到桌上拌野菜,蘑菇湯,沒有一絲油星,又想起吳大娘說的那隻四五斤的肥野雞,氣不打一處來。她腳脖子疼得厲害,動不了手,嘴上的罵語不斷,差點沒問候顧夜的祖宗十八代。還是顧喬聽不下去,喝止住了她。
心氣不順的她,晚上在床上翻過來調過去,怎麼都睡不著。
今夜,月色如水。韓銘站在這簡陋小院的一角的暗影中,看到那個小小瘦瘦的身影,在她哥哥睡著后,悄摸摸地出了房門。突然,她警惕地停住了腳步,如電的目光在院子里掃視了一圈。
韓銘心中輕笑不已:這丫頭,警覺性還挺高的。不過,這小妮子所有的本事,幾乎都出自他明裡暗裡地教導,怎麼可能讓她察覺到他的存在?
顧一有些納悶地撓撓頭:難道是她神經過敏?怎麼剛剛踏出房門的一刻,她隱隱感覺到有道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可是,以她過人的眼力,把院子掃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有人影。太奇怪了!
讓顧一慶幸的是,這具身體的五感過人,無論是眼力聽覺,甚至味覺都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當然,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平日里飯桌上那些堪比豬食的食物,也不知道原主是怎麼忍過來的!
韓銘隱蔽在陰影中,哪怕身著白袍,依然彷彿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哪怕絕頂高手在,也覺察不到他的痕迹。他緊緊地盯著那個躡手躡腳接近正屋的小小身影,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生怕錯過小丫頭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那小妮子鬼鬼祟祟地來到正屋的窗外,左右看了看,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噴劑。韓銘挑了挑眉:小丫頭的空間跟過來了,怎麼還把自己折騰得這麼慘?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丫頭應該是被扔深山前的那幾天穿過來的。這都快二十天了,瘦得跟骷髏似的。丫頭,你也太謹慎了點吧?
不對!他記得這丫頭空間中很少放食材,只因她不擅烹飪。帶的食物,估計出任務的那一個多月,早吃得乾乾淨淨了。唉!沒有他在身邊盯著,這個製藥小瘋子,幾乎沒有什麼自理能力。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要不要……給她弄點米面肉菜送過來?可是,他只跟她有一面之緣,又是以什麼身份和立場送呢?
韓銘在這邊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給小丫頭改善伙食。那邊,顧一已經把催眠噴霧,透過窗戶噴入房中。確定裡面的人沉睡如死豬,顧一撥開門閂,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打人!罵人!不給飯吃!!把人當丫頭使喚!!能耐了你!!不教訓教訓你,不知道姑奶奶的厲害!!」顧一說一句,朝劉氏胖臉上扇一巴掌,手心都扇紅了!!
「你不是挺能罵人的嗎?我把你這張臭嘴給縫上,看你還怎麼罵人!!」顧一拿出特大號的針,把劉氏的嘴巴上縫了好幾個「X」號!她的催眠噴劑,一般用於手術中,無毒副作用,且比麻藥效果更佳。她在劉氏嘴上折騰了半天,也不見人醒來。
「不好,不好!太有礙觀瞻了!!」顧一把縫得鮮重新拆開,手段稍微暴力了些,劉氏的一張嘴腫得比香腸還粗壯。
「不如……把她舌頭給拔了?白天不是說要她下拔舌地獄嗎?」顧一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還得把手伸進她那張臭如大糞的嘴裡,太不衛生了!!」
韓銘聽著她的碎碎念,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小丫頭專註於某件事,喜好自言自語的小癖好,絲毫沒有變呢!
「還是用我獨門的『鴉雀無聲』藥劑,讓她當一個月的啞巴!唉,我還是太仁慈了!!」小姑娘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把一瓶粉紅色藥劑,倒入劉氏的嘴巴里。
這小妮子,研發的藥劑,都是五彩斑斕的鮮艷顏色。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沒人敢買,後來名氣出去后,一瓶藥劑萬金難求。就連她煉製出的廢品和半成品,都有人瘋搶呢!
韓銘閃身離開窗口。小姑娘已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眼朦朧、一步三晃地返回她睡的那屋。那閉著眼睛的小模樣,韓銘都擔心她會絆到門檻摔一跤。在他提心弔膽之下,小妮子跌跌撞撞卻又平安無事地爬上炕,繼續赴周公的邀約去了。
韓銘在窗外,透過縫隙痴痴地看著小丫頭的睡顏。
還是那樣沒睡相,口水都流出來了。可是,他卻好像永遠看不夠似的!小丫頭才十一歲,太小了,現在偷回家養著,會不會被人猜疑是戀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