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哭笑之間

第七章哭笑之間

「喂，小子，你爹沒有囑咐你這送東西都是走後門直接去廚房嗎？這個通伯也真是的！規矩也不教教就讓兒子來送貨。」管家見狀一邊抱怨著一邊小跑上去趕快將豆腐小哥引開。

「罷了罷了，進都進來了，就趕緊從院子里穿到雜院里去吧。」許望見豆腐小哥額頭上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挑著擔子說道。

那滿滿一擔子豆腐，看來縣令府是他送的頭家。

豆腐小哥，低了低頭跟著管家往雜院走去。走到中庭花園迴廊之處，正好遇上趙氏抱著女兒，也在迴廊上散步。

這一下錯不開，豆腐擔子晃了晃，嚇得豆腐小哥全身緊繃雙手拉著扁擔兩端的繩子，用盡全身巧勁迅速將擔子穩定下來。

「小心點！」管家也嚇得不輕，「夫人！夫人，這孩子是通伯的孩子，今天頭次來送豆腐，走錯了門還請夫人見諒······」管家急忙解釋道。

「沒事，你們去吧。」趙氏微笑著說，一邊拍了拍懷裡的女兒。

豆腐小哥一直低著頭，這時不自覺的抬了一下頭，想表歉意，卻又不敢逾矩。

這一抬頭不要緊，正好和趙氏懷中的小莫負對上了眼。莫負忽煽著大眼睛打量著眼前人，突然哇哇哇的大哭起來。

老實的豆腐小哥，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腳往後一退。哐當整個豆腐擔子一斜，吧嗒吧嗒豆腐全掉了地上摔成了豆花。

「哎呀！我的爺爺，你這是······」管家見狀，跺著腳喊道。

「管家，這擔子豆腐我們府上全買下了。讓他走吧。」趙氏叫住了管家，說完后哄著懷中的娃娃往回房的方向去了。

豆腐小哥感激的作揖，最後收拾完擔子，站直身子。只見一雙老實溫和的雙眼之上卻落了一雙斷眉。

就在次日，趙氏帶女兒出來曬太陽之時，見幾個丫鬟圍著管家在那扎堆。不知嘰嘰喳喳的在議論什麼，只是個個唉聲嘆氣。

「管家！」趙氏喚了一聲。

「夫人？！在！」管家聽見喚聲趕緊揮了揮手，驅散了一幫小丫頭。

「你們在那聊什麼呢。」趙氏也是無聊的問道。

「夫人，您可還記得昨天來府上送豆腐的小哥，那個通伯的小兒子。」管家見夫人想聽，便更來了勁。

「今早啊，我出去聽街坊都在說，這小子昨天晚上殺人了，現在逃上了山估計是落草為寇了。」管家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您說這好端端老老實實一個人怎麼就一轉眼的功夫變殺人犯了呢！」

「不過說來這小子也可憐，從小就沒了娘，上面有個大哥。大哥娶了媳婦后佔了房子和豆腐坊把他和通伯攆了出來，他這才跟著通伯另起爐灶。平時和街坊四鄰處著也算有禮貌恭恭敬敬。只是，聽豆腐檔的鄰居說，這孩子平時溫順的很但有時候來了性子，那可不得了，發起火來和平時判若兩人。昨天他嫂子來掀他們的豆腐檔，通伯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沒想那小子竟把人給殺了···可惜啊···可憐的老通伯。」管家自顧自的說著。

趙氏的心思早已經不在這件事上，她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兒若有所思。

管家這眼力勁還是有的，見夫人已經心不在焉便不再多說，他也猜到了夫人此時在想什麼。

這個皇帝御賜供養的女娃，可是真不一般。這個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又應驗了。最近，很多人擠破了頭都想來看看這個神異女娃娃。只要莫負看著這個人開懷大笑，那這個人最近必走大運，逢賭必贏，升官發財。要是看著這個人哭，這人便輕則小災小痛不斷，折財損福，若是哇哇大哭，那可就性命堪憂了。原本，縣令大人還不相信。把府上幾十口人拉來都給小莫負看了一遍。結果個個命中，如果是笑的話，便是有人贖了身，得了自由，又或者添了大胖孫子······包括管家自己，見笑了後去賭場試了一把還真行。這哭的，有家裡老人離去，家鄉田地被人霸佔的，連廚娘都因為最近被野貓騷擾，追趕野貓的時候摔斷了腿······

漸漸地，『這個許府千金，是貴人，更是神人。持玉降生，百天可語，遂能觀人相、識人命也。可也是個哭命妖女，一旦被她哭上晦氣立刻找上門。』的傳聞，很快又諱莫如深的在街坊四鄰的竊竊私語之中傳開了。

在一個季節之後，河內郡守被革職調查，而臨兆郡守步步高升以遷咸陽任職。至此，鮮有人再跑到許府來看稀奇了。都怕被這許家千金一哭哭掉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