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不同的體驗
楊梅知道自己的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但她已經是儘力用最輕鬆的方式來處理她跟付和平之間的關係了。
獨自上樓,楊梅沒有坐電梯,她沿著樓梯一級一級的往上爬。她家住在九樓,樓梯蜿蜒而上,抬頭從間隙里往上望去,層層疊疊的都是樓梯的重影,遠的彷彿看不到到達的希望,正如她跟喬雲的未來,也讓人迷茫。不過正如她跟付和平所說的一樣,必須為此努力過,才能下定論!她不能夠半途而廢。
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出上一身汗,會感覺到頭腦清楚,渾身鬆快很多。
可當她進了家門,面對的卻是楊珍秀焦躁不安的樣子。「梅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小葉打電話來,說咱們今天拍下的臨江一號地塊不能辦手續!」
小葉是楊珍秀房地產公司的員工,楊梅舉了牌,以三千萬的價格拿下了臨江一號地塊,就是小葉留下來處理的善後。
這個消息讓楊梅愣在了當場。她有想過這件事後續可能會有波折,但沒料到變故會來得如此之快!
「打個電話問問吧!」楊梅沖客廳里的電話機向楊珍秀呶了呶嘴。至於打給誰,母女倆都心知肚明。
「怎麼能這樣呢,拍賣可是價高者得!過了這麼多年,那個人還是這樣……」怎麼樣?楊珍秀最後還是沒有把對鄭建峰的不滿說出來。她見楊梅沒有打電話的意思,便自己走到電話機旁邊,找了一張燙金的名片來,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拔了出去。
如果可以,楊珍秀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跟鄭建峰有任何交際,這也正是她接了消息一直沒有打電話過去詢問的意思,但楊梅更不想跟鄭建峰聯繫,那就只能她自己來了。
電話號碼拔完了,但裡面只有嘈雜的嘟嘟聲,信號沒有接通!
楊珍秀握著聽筒無措的望向楊梅。「等等吧。」這事急也沒用。楊梅說了一聲,自己徑直進了洗手間,她準備洗個澡,剛出了一身汗,渾身黏黏乎乎的不大舒服。
這時候楊梅已經想得很通透了。在拍賣會上,鄭建峰因為她們母女的意外出現而放棄了競拍,讓浦東臨江一號地塊被楊梅的三千萬以雷霆之勢奪得。但現在楊梅這方辦理手續的時候卻遭到了刁難,顯然是有人不願意這塊地落到她們的手裡。
這個人是鄭建峰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有拋妻棄子在前,還有錯認女兒在後,做為一個人,應該不會那麼快就用這麼不光彩的手段反悔。那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鄭建峰背後的人不同意!
人前威風凜凜的上海商界大佬,就僅僅只有這份體面?楊梅內心嗤笑,不擇手段換取的前程也不過如此嘛!
但讓楊梅猜不透的是,鄭建峰背後的勢力這麼快就做出反應,只是真的不想放棄那塊地還是針對自己跟楊珍秀?按道理說,鄭建峰的手裡抓住了金茂大廈這個超大型的項目,臨江一號地再好,那也不過是蚊子腿般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如果是針對自己跟楊珍秀母女,那涉及的就是鄭建峰的家事了。既然到了這份上,再著急上火該沒用的仍然沒用。
楊珍秀望著楊梅淡定的背影跺了跺腳,人則隨即轉進了廚房,她正在熬一鍋雞湯,喬雲太忙,梅兒太傷神,這兩個孩子都需要補一補。
楊梅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
讓競拍手續叫停的原因,確實是鄭建峰的家事。
鄭建峰急沖沖的回去,還沒來得及想好給楊梅一個交代,自己就被徐家召喚了過去,此刻他正正襟安坐在徐長青的書房裡。
這一間散發著油墨哦,應該說散發著書香味的書房,是整個上海權勢最盛的中心,令無數人垂涎。只是鄭建峰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嗎?不管那對母女是否跟你有關係,你都不應該再跟她們有任何牽扯!」徐長青的意思很淺顯直白,說白了就是徐家不允許他在承認了一個女兒之後,又換一個跟生母在一起的!
「別怪我說得直白,這也是為你的家庭和睦著想。」徐長青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嚴肅正經,彷彿連他說出來的話,都有司法公正的味道。只是鄭建峰這次一點都不願意點頭哈腰的答應下來。
之前的是他的女兒嗎?不是他的女兒他為什麼要認?甚至這個假的西貝貨還想真正的取而代……之!鄭建峰是何等聰明的人,在徐長青說出自己女兒的事來,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都還被蒙在鼓裡的事,人家早就已經知道了!
所有被隱忍裝扮的儒雅,差一點就掩藏不住鄭建峰內心的暴虐,心口有一股衝動在盤旋。「為什麼要讓她們離開上海?只是因為我嗎?」
鄭建峰的反問讓徐長青側目。在自己的面前,這個女婿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質疑,果然在自己孩子的問題上就有不同了嗎?看來侄女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操縱一個假的總比真的要容易很多。
如果不是這些年來翁婿兩人的力量早就擰成了一個整體,徐長青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必有跟鄭建峰廢話。
「自然為了你的家庭幸福是首要的。其次還有些小事。」徐長青根本就沒有打算瞞著鄭建峰的想法,這是上位者的自信,「綺兒訂婚的對象似乎跟你那個女兒走得極近,雖然無傷大雅,但總是件添堵的事。」
「你要知道,你跟徐家早就成了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徐長青對鄭建峰今天的表現不大滿意,他也只硬梆梆的回一句,非常不客氣。
如果擱在平時,鄭建峰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就比如他還不知道八毛的身份時,她被徐家的人算計受辱,最後也不過是金茂大廈一個項目就能安撫。但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內心就是不願意。
這是全新的,完全不同的體驗。
徐長青說道梅兒與徐麗綺訂婚對象走得近時,那種嫌棄的口吻,彷彿他的女兒只是一件礙眼的物什,這就讓他心頭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