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朋友或者敵人

小鎮的景象依然如故，除了意外來到這裡的一行人，或者說，就算有什麼不一樣的，也是因為這一行人。

「不，不要，阿巴，巴特，你回來……」

穆迪埃臉上變換著表情，一張滿是瘡口的臉顯得越發猙獰，驀然睜開眼睛，瞬間一個團身，右腿單膝跪在地上，雙手自然的摸向原本掛與腰間的彎刀，緊握的彎刀收與左膝之上，雙手握柄，刀尖向下，似乎準備隨時攻擊跳斬或者上擋。

這是一個戰士的本能，略一定神，舔了舔本來乾裂卻因為剛才動作有些崩開滲血的嘴唇，只有這血腥味才讓自己在一陣恍惚中重新感覺到渾身的酸楚，讓意識越發清醒過來。

但是現在的身體情況，卻是越清醒越難受。環顧四周，遠處不算乾淨卻整潔的房屋街角，而身邊的一地狼藉提醒自己，自己一行人，不知不覺，而且十分詭異的情況下來到了這個小鎮的廣場處，觀察良久，暫時沒有發現有所謂的居民。

略一猶豫，克服渾身的痛苦，頹然的起身看看身邊的人和事物。一個個翻看尋找，其實本來不要這樣，穆迪埃只是想看看巴特在不在，雖然一眼掃過去就沒有這個熟悉的身影，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可是穆迪埃的神色卻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失望，慢慢的，慢慢的停下了腳步，看看已經聚在一起的駝獸和角馬，是的，這些食草動物居然比自己這個戰士先醒過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再看看腳邊躺著的三個人，瓦魯多和他兩個像保姆或者保鏢多過學生的學生，慢慢堅定了眼神，握緊了手裡的彎刀，想起大祭司對自己說的話。

緩步走向地上的三人，蹲下看著瓦魯多滿是塵土的臉，同樣乾澀的帶血的嘴唇，想起阿巴，他很尊敬瓦魯多，但現在……

「阿穆，你醒了？太好了。」

背後的驚叫，讓穆迪埃一楞，悄然將刀橫於腰間，回身看著遠處一個奇怪的身影，一個腦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露著嘴和眼睛，右手臂吊在胸腰之前，左手拎著一個水囊，右腿不自然的直著，一步一挪的往這邊過來的人，就是聽聲音似乎都不像是巴特。

但在這個地方，只有阿巴才會叫自己阿穆。在看到自己回身的時候，似乎變的很興奮，一跳一跳的單腿蹦過來。

「阿巴？你是阿巴？你，怎麼樣了，為什麼會這樣…」

把刀掛回腰間，快步迎向巴特。自己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巴特，自己的兄弟，驚喜之情無以言表。

「哈哈哈，太好了，你也醒了，快，喝點水，放心吧，沒有蘇草汁。」

巴特看著跑過來的穆迪埃，抱著自己的雙臂，又巧妙的避開傷口激動的樣子。心情很好的和對方開了個玩笑，想打消穆迪埃對自己身體的擔心。

同時憨厚的笑了，只是忘記自己的臉上穆迪埃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的。不過穆迪埃還是從巴特大張的嘴角中看到了對自己的安慰。

打量完巴特的穆迪埃雙手接過了水囊，打開后，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一口一口吞咽下去，幾口下去，留戀的看著水囊，

「這是我在你的水囊里喝過最甘甜的水了。」

一個不算笑話的話，作為對巴特的回應。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略一遲疑，穆迪埃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畢竟，巴特是最先捲入暴風眼中的，眼前也看的到，他似乎是傷的最重的，卻是醒的最早的。雖然不應該懷疑自己的兄弟，可總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巴特微微一笑。好吧，只是看到他的嘴角一牽，可穆迪埃知道巴特他在笑，是的，他不在乎，並不是不知道自己會有疑問。

「我們到地方了。」

巴特淡然中略帶喜悅的說到。

穆迪埃神色一緊，右手扶刀，又一次環視周圍，

「傳說中的暴風之源？」

「對，暴風之源，就是這個小鎮，這個魔法混亂之地，神靈詛咒之地。不過，還是和傳說中的事有些，有些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你現在知道些什麼？」

「這裡，有人，嗯有一個人。」

「人？！這裡有人？什麼人？在哪裡？是什麼人？」

「這裡有一個……」

「嗨，那個被角馬壓了的傢伙，拉巴還是巴拉的，你有什麼可以待會說，最好帶你的汝穆（沙漠人語，兄弟）去吃點什麼，哪怕喝點牛奶……」

一陣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了，當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一個同樣看起來年輕的人已經從穆迪埃沒有看到的地方走到了很近的眼前。

是的，看起來很輕鬆卻很快的走到了自己身前五步之外，這是一個很巧妙的距離。

如果自己前面沒有巴特的話，彎刀的刀尖急刺一擊的最短時間最大跨步距離，剛好夠不到他，就算再向前半步也的時間雖然也同樣很短，可卻已經失去了最佳機會。

不過他確實挺快，穆迪埃心中思索，卻激起了警惕之心，本想裝做輕鬆的繞過巴特，

「你是誰？」

暗暗握緊刀柄，誰知巴特同樣錯身一步重新擋在自己之前，完好的左手也按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親密卻堅定不移的拉著自己往一邊走去，

「來吧來吧，我知道你不愛喝牛奶，當然駝獸的奶也一樣，我給你熬了香香的麥粥，我們一路帶來的，祖宗保佑，它們居然沒在路上丟掉。」

本想掙開巴特的左手，可他很少見的使了很大的力氣，穆迪埃想了想，

「阿巴，我們怎麼可以就這樣走開，瓦魯多大師他們還在這裡沒有醒來，你難道不準備等等他們嗎？」

「這個……」

「好了，阿巴？對，你朋友叫的一定沒錯，你還是帶著你這個犟的和荊條一樣的兄弟先走吧，嗯，長得也差不多。」

雖然最後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語，可聽見的巴特眼角直跳，直接摟著穆迪埃的脖子就想往一邊帶，力氣大的差點讓穆迪埃站不住。

「對了，我是李察，這個小鎮的……鎮長，對。其他的你可以聽阿巴慢慢說，你的這些外地朋友我會替你們好好照顧的。」

就這樣，穆迪埃被巴特強硬的拉走了，至少態度特彆強硬，而穆迪埃也不想傷到他，同時也確實是有很多的疑問，所以就跟著離開了，身後廣場上，只留下了李察，還有瓦魯多師徒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