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域飄雪,心比天寒
李珊靈在庭院里呆坐著,一手托著下巴,好似在想些什麼事情。
「靈兒,在想什麼呢?想得如此入神,就連我來到你跟前了,你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李珊靈搖了搖頭。
「也沒有什麼。」
「爺爺,你說哪位擊敗修羅劍宗張狂的,會不會是師兄?」
李太然眉頭一抬。
秦風?
這怎麼可能?
「靈兒,你是不是想你師兄了?若是想他了,何不去劍冢看看他。」
「爺爺,你胡說什麼呢。」
李珊靈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哈哈哈,好好好,不想就不想。」
李太然仰望天際。
「擊敗那修羅劍宗劍狂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你師兄呢。」
「他這進入劍冢之前,不過是煉體五重,如今這才過去多久?」
「滿打滿算,頂多修為也就是煉體六重,與你相當。」
「憑藉這煉體六重的修為,又如何能是那劍狂的對手,更別說是擊敗他了。」
「那劍狂的實力,你可是見識過的。」
李珊靈點了點頭。
「可是,當時所有弟子幾乎都在場,除了師兄以外,若不是師兄所為,又會是何人?」
李太然略一沉吟。
「或許,是那些內門弟子呢?」
「爺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那劍狂已經說明,是一位年輕弟子擊敗了他。」
「若是內門弟子,劍狂又豈會甘願認栽?」
李太然頜首,「你說得也有些道理。」
「唉,好像有一些時日沒有去看望風兒了,走,陪爺爺去一趟劍冢。」
劍冢之內。
秦風正在努力拔劍修鍊。
自從這銹劍的重量提升到十萬斤之後,秦風拔起劍來,可謂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以往還能勉強連續拔劍十次。
而今,能夠連續三次,秦風已然是笑掉大牙了。
拔劍三次之後,秦風不得不停下來,打坐休息。
此時的秦風,正盤膝而坐。
吐納著天地靈氣。
一陣腳步聲引起了秦風的注意。
大道內斂訣催動。
將修為壓制到煉體七重的境界。
「風兒。」
秦風一怔,是他的師尊來了。
見狀秦風連忙起身,去給李太然行禮。
「弟子見過師尊。」
李太然擺了擺手。
「嗯,不錯,竟然已經有煉體七重修為。」
「看來在劍冢的這些時日,你並沒有蹉跎時光。」
「絲毫沒有怠慢修鍊。」
「反而是更加努力的去修鍊。」
「靈兒,這點你可要好好向你師兄學習。」
李珊靈吐了吐舌頭。
做了個鬼臉。
「風兒,來演練一遍太行劍訣。」
「你這修為沒有怠慢,看看這劍訣你有沒有用心去專研。」
秦風拱手。
「是!」
而後便拿起銹劍。
開始展示太行劍訣。
雖然秦風並沒有怎麼修鍊過太行劍訣。
但以如今秦風的劍道造詣。
對任何劍法都是手到擒來。
緊接著,秦風照葫蘆畫瓢。
按照平日里看見其他弟子施展的劍訣,在加以自己對劍道的獨到見解,開始施展太行劍訣。
如今秦風施展的太行劍訣,已然是爐火純青。
一招一式穩健而不虛浮。
更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綻。
簡直是完美至極。
李太然也是暗暗稱讚。
這秦風,對劍法的領悟實在是難得。
若是放出去,也不見得有多少人能在劍道領悟之上超越秦風。
假以時日,秦風定然能成為世間的一方強者。
「師尊,弟子已經演練完畢。」
說話期間銹劍入鞘。
李太然不斷點頭。
「好啊。」
「早知道你在這劍冢之內修鍊能有此效果。」
「為師早應該與宗門請示,將你丟進此處。」
秦風嘴角抽了抽,苦笑連連,默不作聲。
近距離觀看,秦風此時才發現,如今的李太然,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幾十歲。
原本黑白參差不齊的頭髮,如今已然近乎雪白。
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了。
而且氣息又比以往更為虛浮不定。
想必是之前強行將氣勢提升到頂峰,消耗過大而導致的。
「師尊你的身體……」
話還未說完,李太然便打住。
「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
「唉,人生自古誰無死,為師已然看透。」
「為師恐怕時日不多了,之後再也不能來看望你了。」
「如今為師放不下的,便是你與靈兒了。」
「若是往後為師不在了,靈兒就拜託你了。」
秦風也是一臉憂愁,眼眶濕潤,微微泛紅。
雖然他是穿越而來,對這太行劍宗沒有什麼感情。
但他畢竟承載著這副身體的記憶。
他對師尊與李珊靈的感情是至真之情。
李太然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話弄得眼下的氣氛有些沉重。
「好了,不說這些了。」
「你繼續修鍊吧,為師回去休息了。」
「人老了,走上劍冢來不容易,這才幾步路,就累得不行了。」
看著李太然如風燭殘年的背影遠去,秦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很快,秦風想到系統空間內的洗髓丹,陷入掙扎。
這洗髓丹,或許可以重新洗鍊李太然的一身資質,讓其肉身更為純凈。
饒是如此,或許可以讓李太然多活幾年。
可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秦風不停的問自己。
李太然之所以會是這副模樣,便是因為衝擊神宮境界失敗之後,身體留下了大道內傷。
一旦留下大道內傷,今生今世別想在繼續衝擊境界了。
能保住性命已然是萬幸,更別說如今李太然大限已至。
眨眼之間,人生如白駒過縫,忽然而已。
又過去了三年。
寒冬將至。
天空之上大雪紛飛,將整個太行劍宗覆蓋上一層雪白。
此時,也是襯托出了秦風那孤寂寒冷的心。
他的師尊李太然走了,走得很安祥,走時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李太然還在世的時候,秦風當時想讓他服用洗髓丹,不過被拒絕了。
說是自己如今已然行將就木,服用洗髓丹不過多苟活幾年。
實在太浪費這個丹藥。
漫天鵝毛大雪,秦風枯坐在劍冢頂之上。
頭上,肩膀之上,皆是厚厚的積雪。
遠處一行人成群結隊,看著勢頭,是要離開太行劍宗。
他們這是要前往南域的孔雀台,參加孔雀台之爭。
這大蒼世界當真是光怪陸離,這太行劍宗位於南域,便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南方。
南方都能大雪紛飛,這是秦風沒有想到的。
也不知道這場雪,是不是為了李太然而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