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中秋特篇.陰晴圓缺（下）

「嗚嗚嗚，神主大人好壞。抓我們三個來甘泉露霖的大廚房來做月餅。」

「好了別哭了。我和阿衍不是來幫你們了嗎。」說話的是狼族的小少主。

「我們又不是月族的玉兔，幹嘛叫我們干這活。」萬久潭也累的開始發牢騷。

怡弟走過來，掏出一條幹凈的帕子為小灰兔擦汗。

小灰兔變成人形。屁股上還有一截毛茸茸的兔尾巴。又短又圓，很可愛。

中秋，月圓夜。我在九尺寒潭的山坡上放燈。心裡默默的許願：「我希望十二從此不要悲傷難過。即使沒有我在身邊，也要好好的。」

林進問我許了什麼願。我：「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我說我的。我希望小媛永遠陪著我。」

他給我做了兔子香囊，還做了兔子手提燈籠。他開始有耐心哄我，還陪著我。

「你對我做過什麼，對十二做過什麼。以為奪走我的記憶，我便不怪你了。是嗎?」「你真覺得我會見一個愛一個，完全不挑?就算你陪我再久，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我脾氣一上來，隨手就把兔子燈甩了出去。燈籠掉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他去撿起一地殘骸，慢慢收拾。面對我最近的喜怒無常，他已經漸漸習慣了。

半個月前，我在顧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像是我在夢境，見過的那個。

「這我兒子。兒子乖，叫乾媽。」

「叫媽媽行嗎?」

「臭小子。你想讓你幾個叔叔滅了我啊，瞎叫什麼。」

「難道不是叫小嬸嬸嗎。」

「你說的也對。」

「你行啊。婚都沒結，孩子這麼大了。」

「未涼是我收養的。」「那你呢?你不是有孩子嗎?」

「有心無力，管不了。自身難保了已經。」

「我倒是想娶你。結果被十四搶先一步。我可不想因為你，兄弟反目成仇。被他們幾個暗殺。」「況且，我只是把你當好朋友而已。」

「圈圈，我問你。十二還活著，是真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

「林進告訴我的。」

「他還好意思跟你提十二。十二被他害慘了。毀了容貌后，整個人都自卑了起來。十二之前是個積極向上、陽光樂觀的人。現在每天都死氣沉沉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是我對不起十二。如果沒有拼了命的喜歡他，林進也不會心生嫉妒。把所有怨氣都撒在他身上。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沒有我，十二能過得更好。」

「十四他會不會重蹈覆轍，失去你。」

「是我對不起十二，錯過了十二。圈圈，我不想十四有危險。他在顧家，離我越遠越好。」

圈圈現在，是顧十三。可能是十二的怨念太重，又感應到了什麼。

他匆匆忙忙的帶十三回來。嘴上說是幫忙。實際上，是想與我重聚。

「你現在是不是跟林進在一起呢?」見到十二后，他說。

「我......"我望著他臉上的半個面具，在發獃。

"你跟十四弟弟在一起我不反對。可是林進他不是好人。你也知道他怎麼對我了。「

「十二，林進畢竟給了我生命。要不是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明白，你恨他。可是我不能像你一樣。」

「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是他，當初逼我離開你。他拔了我的羽翼，把我關了起來。還用硫酸潑在我臉上，毀了我的容貌。」「他還說。如果我敢跑出去找你，他就想辦法弄死我。」

「那肯定是他。深淵能吞噬萬物，包括人的記憶。他讓我忘了你。」

我站在他旁邊，想伸手觸碰他臉上的半個面具。他怕嚇到我，捂著不讓我看。

「十二，我永遠不會嫌棄你。就算你變成醜八怪，你的心裡蒙上一層灰。你依舊是你。」

我答應了他，幫他恢復容貌。他說現在這樣挺好的，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十二走後，剛處理完公務的顧曉磊路過。

「你們見過了?那我就沒必要再藏著他了。」「月兒，十二過去受到的傷害太大了。無論是身上，還是心裡。他都不再是心靈純凈的天使了。他說他早晚會被林進發現。可是他雖然心裡渴望見到你，卻怕連累你。」

顧曉磊告訴我，是因為我異變加劇，到了某種程度。十二才感應到，肯回顧家。否則十二和十三，跟顧家本就是遠房。關係沒有很親近。

「他還能感應到我，大概是靠著身上的迷你罌粟花吧。」我沒有關於十二的記憶。但是我還記得送給他的禮物。那個小小的罌粟，是我的情根。

「十二，你變了。你不再是我心裡那個獨一無二的天使。你被世俗污染，變成了一副我不認識的模樣。」

「我又有什麼錯呢?媛媛，我不過是想再次跟你在一起啊!我承認，我羨慕十四。你那麼愛他，給了他所有。為他付出、努力著。」「可我呢?終究是過去。再也無法回頭。」

「是我不好。我不該忘了你。」我的心突然痛如刀絞。我好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要不我帶你走吧。只要你肯放下一切，我會對你好的。我會疼你、愛你。」

「算了吧，十二。」

「夫君。」

「除了林進。還是沒辦法解決靈力互斥對嗎?」十四走過來，聽見我們的談話。

「夫君，你不要怪十二。他......」

「你想起他了，還能再忘掉嗎?」

我搖了搖頭。已經忘了的事，完全想不起來了。

「我還是選擇你。」

「為什麼是我?你曾經那麼喜歡十二。喜歡到肯去倒追。」「為什麼偏偏是我。」

「不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從顧家回去的時候，林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林進：「你想把身上全部的月族能量傳給十二，你瘋了嗎?沒有這些能量，你還能控制住異變?小媛，你拿命跟我開玩笑?」

「十二需要很多月族的能量去凈化心靈。他不是魔鬼。我也不希望他變成那樣。自私、貪婪，學會嫉妒。」

林進：「所以說到底，你還是惦記著他對嗎?你眼裡從來就沒有我。也對。我那麼對你，你怎麼可能喜歡上我?那我不如現在就動你。到時候別說十二和十四。就算排到十七、十八、十九。通通加起來，也護不了你。」

他的意思，好像想強行破了我身上的最高防禦。

「不要。」我害怕的癱倒在地，縮在牆角。完全沒想到。短短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

眼角沒有流淌血淚。

但是身上，出現了裂口。

大腿根部，源源不斷的黑色血液流出。

林進很緊張，跪在地上想要查看。

「別怕，我不嚇你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想背我回房間。

我固執的用力支撐身體。半天起不來身。

鄭華跑出來：「深淵大人不是答應了我要好好照顧她嗎?怎麼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剛想質問。自己卻受到影響，身體不適。只能回雪域接著休養調整。夜晚，寒潭的風很涼。我醒了。又好像稀里糊塗的燒壞了腦子般。「哥。我哪也不去。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寒潭。你不要碰我好不好。我發誓，我會很乖的。再也不到處亂跑。我會聽你的話，好好養傷。等痊癒了，你還要帶我到處遊玩呢。」

「再上一個月葯。明天開始，身上.....也要一起上藥。」

傷口出現的位置，真的不太方便。

我又經常是熟睡著的狀態。

「不用了，不用了。」我連忙推辭。

「我把葯化成藥氣，隔空打進你體內。你放心，我不碰你。」

「小媛，我不想你恨我一輩子。」

他說完這句話，輕輕的關上了我的房門。靜悄悄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換了一件睡裙，準備休息。

我和十二的事，顧曉磊本來不知道。沒有辦法講給十四聽。

可現在，他們都知道了。

三千八百零二封情書，燒成的灰燼。

是林進嫉妒的心火。

睡著的時候，他來幫我上藥。說：「我在甘泉抓了三隻小兔子。他們在廚房做月餅，跑出來偷懶。我把草藥交給他們，還給了他們工具。讓他們蹲在廚房門口，給你搗葯。凡人不是說，玉兔的工作是這個嗎。我想著，普通的仙兔應該也會吧。」白兔拿著玉杵，跪地搗葯，成□□丸，服用此等藥丸可以長生成仙。而我本就永生。靠著草藥，醫治得了表面的傷，救不了內心的創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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