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夢境

正在青淵想著究竟是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把東西都給整理好了，陸綿綿拿起了在那個刺客身上搜到的毒針，輕而易舉地扔了出去。

這根銀針如同一劍破光陰一般，直接穿透了草木把子，打到了更後面的一個靶子上面。

青淵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也終於是有了一絲的變化。

分明距離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如今就已經練得如此爐火純青，威力也如此之大，這人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的潛能尚未被激發？！

青淵腦子裡面突然就有了一個特別神奇的想法——皇後娘娘如果不入宮的話，選擇走江湖這一條路，假以時日，一定是江湖裡最負盛名的一個大俠。

「看呆了？」陸綿綿聲音中略帶著笑意的問了一聲。

青淵反應了過來，連忙將自己的頭給低了下去，不再理會陸綿綿的話。

陸綿綿又隨便的拿起了幾個飛刀往前面扔著說：「你家皇上不是讓你過來看著本宮嗎？你若這般低下了頭，那你該如何監視啊？你可要好好的擔負起你自己的責任！」

「娘娘說笑了，手下並非是過來監視，是過來保護。」

陸綿綿卻對這話並沒有給出別的評價，又繼續的扔著飛劍。

扔著扔著陸綿綿就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就開始跟這個人套近乎。

「青淵，你在皇上身邊多少年了？」

「十二年。」

「你當年為什麼會跟著皇上啊？你年紀現如今還小，當年應該也不大吧？」

「因為被人追殺，所以被皇上留在了身邊，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心中對皇上抱著感激。」

這些問題隨隨便便的找個御書房裡面掃地的人都能夠打聽得出來，並非是什麼秘密，所以青淵才這般輕而易舉的就直接將這事給說了出來。

「那你家皇上平時都交給你什麼任務？！就只是讓你擺著一張冰塊，臉跟在他的身邊嗎？」陸綿綿又問了一個問題。

而這一次青淵卻並未曾回答了。

「那你這些年留在皇上的身邊，心中可有曾覺著憋屈？我看你這氣度之前，應當也應該不是一個身份低微之人吧？當真甘心屈於人下？」

「皇後娘娘沒必要用如此的心態來試探屬下。屬下對於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也沒有必要挑撥。」

「在這宮中，人人都想著要將自己的戾氣給藏起來一些，可你這人從來都沒有不怕別人來找麻煩，也不怕自己會遇上什麼大事兒，像你這樣的人最是忠心不二，可也最容易產生麻煩。」

「娘娘，屬下先回去了，你若有任何需要，派人來通傳一聲即可。」

青淵說完之後就行了，你自己朝著外面自顧自的走了。

陸綿綿突然就笑了，在身後喊著說了一句：「你若這般就走了，豈非是違抗了皇上的命令？那就證明你原來身份或許真的是高高在上，只不過後來的時候被更加厲害的人追殺，不得已才到了皇上身邊，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真正要殺你的人正是皇上呢？」

聞言，青淵走路的腳步突然就踉蹌了一下，趕忙調整好了自己的腳步之後，又繼續的向前走。

陸綿綿在後面笑的那叫一個沒心沒肺，快活至極。

李想忍不住的說：「僅憑這樣的三言兩語，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挑撥青淵和皇上之間的關係的。青淵鳳鳶二人等於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他們二人的位置的。而且…………您為何挑撥？」

「有的時候僅僅一人心中有隔閡，那麼這條裂縫便就會被無限的擴大。等著瞧吧，越是平靜的人心中越有可能會藏著洪水猛獸。而且，我不能全然的相信皇上，總得留一條後路。」

李想在旁邊不說話，可惜裡面卻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有刺客的那天晚上娘娘的身上的情緒。

在那一刻，娘娘似乎突然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殺人惡魔般的角色，身上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戾氣，根本就不屬於這世界，似乎是靈魂之中天生就帶著的那種。

可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想要回頭去看，最後卻什麼都沒有了。

「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是有花不成？！」陸綿綿覺得李想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於是就摸了下自己的臉。

李想連忙將自己心中的思緒收了回來笑著說：「沒有，只是剛才看著您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和您二八年華時初入宮的時候的樣子重疊到了一起，您的樣子並未曾有多大的改變，頂多只是成熟了一些，可是卻叫屬下有些不敢認了。」

陸綿綿閉上了眼睛，有意無意的問了一聲：「本宮突然就變成了你完全不敢認的樣子，你現如今心中是開心還是憤怒，又或者是想要讓本宮直接就消失呢？」

「屬下永遠都不會背叛您。」

「可如果是我提前一步背叛了你，變成了一個你完全都沒有想象過的人？或許我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

「......前幾日的時候您和二小姐說話，突然就提起了心中貌似室友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在指引著自己做什麼。來宮中這些年，日子或許是很壓抑，但也不可能真的讓你徹底的失了心智。慢慢來吧，您總有一天會回到從前的，不用過於驚慌。」

陸綿綿還是像從前那樣笑了，只是這笑容之中卻不知為何多多少少帶上了一絲苦澀。

果不其然，就連自己自認為可能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到最後，也不過將自己所經歷的那一切全部都當作南柯一夢。

罷了，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他們人多就走個陽關道，自己心靜，那便過個獨木橋。

天上突然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又濕又冷，除了衣衫好像還打濕了些什麼。

陸綿綿趕忙站起身來回屋躲雨，可走到屋中之後，又覺著心有不甘，便就重新跑到了院子外，張開雙臂，讓自己整個人的身子沐浴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