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第 87 章

軍隊本就是紀律森嚴的地方,加之在帝國領土,如此危機的時刻,人們的效率更是高。於是在第二日清晨,各國軍艦陸續離開軍事基地,去往各自負責的區域,帝國的軍隊也不例外。

帝國共派出包括從帝國主星前來的五艘巨型軍艦,以及蟲淵軍事基地常駐軍艦,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上百艘,光是帝國自己的軍隊就能抵得上剩下國家的總和。

蟲族大戰是星際時代所有國家一致認同的,優先於一切國內或國際間戰爭的最高軍事等級的戰爭。

聯盟條款簽署時就規定了,當蟲淵異動已經向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時,各國需要出動至少本國可動用軍力的至少八成以上。

所以並不是各國不重視,而是帝國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強大的人才儲備,遍布全星際的物資供應鏈,強到就算星際中剩下所有國家聯合起來的軍事儲備也比不上帝國。

更強的能力也代表著更大的責任,甚至有時候這部分責任反而會要求遠高於能力的義務。

烏利亞在對各部門做最後的安排部署,蘭斯洛特在人群中聽著,身後的衣服卻被人拽了拽。

他回過頭,看到拽他衣服的人正是聯邦的高級工程師余彌希博士,負責為南冕和北冕改裝粒子炮的負責人。

只不過今天的他臉上帶著個淡藍色的口罩,所以蘭斯洛特稍微反應了一下才認出他來。

「余博士,有什麼事嗎?」蘭斯洛特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先開口問道。

余彌希比他矮半個頭,抬頭說道:「埃利奧特殿下,您現在方便出來一下嗎?」

蘭斯洛特知道他的工作是最後安排,現在烏利亞在講的部署昨天也已經提前知道了,於是點了點頭,跟著余彌希走出了中央大廳。

「您要帶我去哪?」蘭斯洛特跟在余彌希後面。

「跟我來就行。」余彌希說著,帶著蘭斯洛特在軍艦中七拐八拐。

余彌希雖然是聯邦的人,但這畢竟是在帝國的軍艦上,而且蘭斯洛特來蟲淵時乘坐的就是這艘軍艦,對於這軍艦上的布局也十分清楚,也就沒再多問,一路跟著余彌希。

兩人最終來到了機甲停放處,如果蘭斯洛特沒記錯,機甲改裝的地方就在這裡。

隨著余彌希用終端將大門打開,那一黑一白兩架雄偉壯觀的機甲便印入眼帘。

他們進入的地方並不是和機甲停放處直接聯通,而是在位於機甲中段的地方,從牆壁突出的一個玻璃房間內,在這裡能將機甲連同正在改造的粒子炮一覽無餘。

余彌希指著遠處:「你看那裡,有沒有發現什麼?」

蘭斯洛特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正在往南冕上安裝的部分。

因為時間有限,兩個機甲是同時進行改裝的,蘭斯洛特下意識去對比了自己那架白色機甲,果然發現了不同。

「南冕那邊改造的部分多出來了一個空腔?」

余彌希點點頭,他剛準備開口,突然整個人向後仰打了個噴嚏,他隔著口罩揉了揉鼻子,繼續說道:「那個空腔是犧牲了一部分燃料倉騰出的位置。」

蘭斯洛特聽到他的話之後心裡突然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余彌希下一句就坐實了他的猜想。

「那個空腔是用來存放更多的粒子炮的彈藥,那個量是足以炸毀整個蟲淵的量。」

余彌希說完又看向了蘭斯洛特:「那個量的燃料,如果烏利亞元帥在蟲淵內停留的時間超過限定時間,他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而且烏利亞元帥可能是.....是抱著必死的心下去的。」

沒來由的,蘭斯洛特竟然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是他自己要求的么?」

余彌希點了點頭。

蘭斯洛特早就該知道烏利亞留他在外面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把最重要的身後留給自己,雖然他早有預感,烏利亞為這次蟲族大戰做出的決心可能會對他不利。

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烏利亞會想直接用自己的命去換人類的勝利。

或許這就是時代所帶來的吧。

蟲族大戰不過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塵埃,但當這一粒塵埃壓在了一個人身上,那會堪比一座巨山的重量,足以壓垮這個人一切,不管他是否是頂級的Alpha,也不管他是不是全星際數一數二的強者。

機甲周圍的工程師們還在忙碌地為機甲裝卸著零件,或許還有人會心中雀躍,今天的他們在人類發展的進程中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印記。

每個人都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改造的環節。

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雙手正在將一位於全人類而言都無比璀璨的的一個人,一個英雄向著地獄推搡。

沉默良久,蘭斯洛特開口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樣做對你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這件事是烏利亞想要向他隱瞞的事情,而余彌希又在此時全部告訴了他,如果選擇相信一個人,他一定會選擇烏利亞的做法是正確的。

余彌希或許是聯邦派來挑撥他與烏利亞之間的關係的?若放在平時,蘭斯洛特一定會這麼想,可能現在已經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但現在他猶豫了,並不是他不信任烏利亞了,而是現在事實就是清清楚楚地擺在他面前。

余彌希撓了撓頭,說道:「雖然我是聯邦的人,但是我特別欣賞您和烏利亞元帥,你們在帝國的那些事迹我都知道,還有不瞞你說,其實您母親就是我們國家的公主,聯邦七國雖然現在四國是敵視帝國的,但是我們國家一直都是與帝國聯繫最為緊密,只是礙於大環境,很多建交都在暗處進行,這項粒子炮的項目也是其中之一。」

他越說越來勁:「而且我們都看好您的,到時候您當上皇帝,我們肯定是舉國歡慶。所以看到烏利亞元帥打算這麼做的時候,甚至還是瞞著你,說實話我有些難受,我能看出來你們是真心互相愛著對方,畢竟都願意為對方獻出自己的生命了,這樣的愛真的很難得。但是我也不願意就這麼看著烏利亞元帥犧牲,看著帝國最強組合最後是天人相隔的結局。所以我還是告訴了你實情,這確實有些殘酷,但是如果你有方法能讓烏利亞元帥安全回來,我覺得我冒著被開除軍籍的風險告訴你這些也值得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蘭斯洛特也逐漸學會了烏利亞那套不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別人的方法。

蘭斯洛特看向遠處的機甲,緩緩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余彌希使勁點了點頭:「我會為你們加油的。」

蘭斯洛特沒有再提有關機甲或是烏利亞的任何一句,轉而問道:「余博士您今天是感冒了嗎?要記得注意身體。」

余彌希先是反應了幾秒:「我這不是感冒,是有點過敏,你身上的信息素太嗆人了。」

蘭斯洛特一愣心說自己早上出門時可是仔仔細細地去除了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他抬起胳膊又嗅了嗅,確定聞不到什麼味道后,向余彌希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余彌希眨巴眨巴眼睛:「唉唉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鼻子太靈敏了,尤其是烏利亞元帥這種頂級Alpha,信息素這味就留下一點點我都能聞到,所以你這一身都是,我才會說嗆人,放心,一般人聞不到的。」

合著余彌希說的還不是他自己的信息素,而是烏利亞的。

蘭斯洛特有些窘迫:「需要我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蓋一下么?這樣你會不會感覺好點?」

余彌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的信息素也太頂級了,我的鼻子招架不住,我對精神力高的人的信息素都過敏。」

蘭斯洛特把剛準備釋放的信息素又收了回去,又聽余彌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是說如果方便的話......恩....也不對,是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收集點信息素送給我嗎?」

余彌希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連忙解釋:「我我我不是變態,我其實是個氣味愛好者,就和地球時代的香水愛好者差不多,因為進入星際時代,新人類有了信息素,人類對香水的需求已經逐漸消失了。而且因為第二性別革命,大家都開始崇尚對自然信息素的追捧,但其實現在人們對於外用信息素或者說是外用香氣也有著很大的需求,就比如像我這樣對信息素過敏的人,如果想要聞到氣味就需要找專人剝離信息素,只留下氣味的成分。」

他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您和烏利亞元帥的信息素氣味都很獨特,也很迷人,還有很多頂級的Alpha或者Omega都是這樣,只是因為這部分人的精神力太高,感受到他們信息素的人只顧著覺得壓抑或者服從,卻沒有用心去感受那氣味的美妙。而且我聽說帝國的地下城有一位藥物學家很擅長這方面的信息素氣味提取和仿製,等蟲族大戰結束了,帝國和聯邦再次友好建交的時候,埃利奧特殿下您能帶我去找找他嗎?」

蘭斯洛特算是大概理解了余彌希在說什麼,不過這人向來不按套路出牌,張開就是拒絕:「不能。」

余彌希被他這一下整懵了,以為自己冒犯到了蘭斯洛特,就聽這位有意思的太子說道。

「flag不要亂立,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他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還有,可以直接叫我蘭斯洛特。」

余彌希一聽就知道這事穩了,只是沒想到這位實力派的太子殿下也有這種小迷信的時候,抱著肚子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還沒來得及感謝,就聽到遠處有人氣喘吁吁地向他跑過來,邊跑還在邊罵。

「完了完了,我助手又要來罵我了,太子殿下我先溜了,哦對不,是蘭斯洛特。」他邊說已經邊在原地踏步準備開跑了。

蘭斯洛特和他道別,這博士跑遠了還不忘和他揮揮手,大聲喊了一句:「帝國最強組合不會就這麼散了的!」喊完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只留蘭斯洛特還站在原地,目光轉向高台之下正在改裝的機甲,他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落寞。

-

烏利亞從浴室里走出的時候,被屋子裡的人嚇了一跳。

他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潮濕的,只有下半身裹了條浴巾。

蘭斯洛特坐在他的床上,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床邊還躺著一個不工作了的機器人,那是每間屋子都會有的負責安保以及清掃整理的機器人。

看到這已經彈出幾根彈簧,幾乎報廢了的機器人,烏利亞就大概知道蘭斯洛特是怎麼進來的了。

稍微走進一些,烏利亞就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酒精的味道,其中還參雜著絲絲縷縷的迷迭香味的信息素,這氣味對一個Alpha來說簡直就是□□裸的誘惑。

更別提這信息素的主人現在還就坐在他的床上。

「你喝酒了?」烏利亞開口問道。

蘭斯洛特倒也不避諱,嗯了一聲。

「酒哪來的?」

帝國軍部是嚴令禁酒的,蘭斯洛特這位能把軍規倒背如流的軍部學院優秀畢業生自然知道這點。

烏利亞大概猜到了酒應該是從聯邦那邊搞到的,帝國尊重他國文化,有很多國家有悠久的酒文化,戰前或是戰中會以酒來鼓舞士氣,聯邦就有幾個國家有這樣的傳統。

蘭斯洛特還是盯著烏利亞,沒有做任何回應,看樣子是不準備說了。

「今天找你一天都找不到人影,大晚上的跑來我宿舍,這是來認錯的?」

白天烏利亞給各部門安排完工作后就發現蘭斯洛特不見了,調了幾個監控確定沒什麼危險也就放心了,結果沒想到半天沒看著就不老實,明天就要開始打仗了,今天這人還跑去喝酒了。

說實話,烏利亞在剛聞到他一身酒味的時候有點生氣,可偏偏這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還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明天就要上戰場了,他話到嘴邊就生生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蘭斯洛特的下眼瞼紅紅的,他就死死瞪著烏利亞,好像反而是這人欠了他五百萬一樣。

明明是烏利亞瞞著自己要去做那麼危險事情,現在卻還嬉皮笑臉地質問他。

他甚至想直接問烏利亞,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為什麼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但他今天做的衝動的事情太多了,他覺得如果今天他真的問出口,未來的自己一定會後悔。

烏利亞看他這個反常的樣子,再聯繫到監控最後他是和余彌希走的,心中瞭然,可能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改裝機甲的事情。

烏利亞也沒再追問,走到床邊,坐在了蘭斯洛特身邊。

一時間屋子內只剩兩人安靜的呼吸聲。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烏利亞說道。

蘭斯洛特轉向他,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吐出了見面的第一句話:「你有多大的把握?」

聲音平淡,沒有一點多餘的情感。

「三成吧。」同樣是很平靜的回答,像是這個場景兩人已經排練過上千遍。

蘭斯洛特知道烏利亞雖然會瞞著他一些事情,但卻不會說謊。

蘭斯洛特想問的話還有很多,想說的話也還有很多,但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想在最後在分別前是以吵架結束。

烏利亞見他半天沒說話,就一直看著自己,問道:「不問別的了么?」

蘭斯洛特:「難道我問了會改變最後的結果么?」

烏利亞莞爾:「那要看你怎麼問了。」

「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是一定要去的是么。」

烏利亞看向他:「總有人要去當這個英雄,不是么?」

哪怕這個英雄的結局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蘭斯洛特頭埋得很低:「為什麼一定是你?」

他知道這樣問很自私。

也知道他這幾句話不會改變任何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但往往現實就是這樣,從天而降的災禍,不得不擔起的責任,如此種種,或許是時代的選擇,也或許是命運的安排,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一般人都會問「為什麼是我?」,但很少有人會說「為什麼不能是我?」

而烏利亞就是其中後者。

烏利亞笑笑,那笑很淡。

他雙手撐在身側,抬頭望著天花板。

「能夠保護世人,保護全人類,既然有能力,當個大英雄不也挺好?」

聽到這裡,加上酒精的作用,蘭斯洛特一下子綳不住了,迷迭香味的信息素瞬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他抱住烏利亞,兩人一起摔在了床上。

烏利亞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能感受到他在微微顫抖:「這是臨走前的特別福利?」

蘭斯洛特在余彌希走後又去找了他,詢問能不能連同他的機甲一起改了,很顯然是不行的。

先不說那些改裝部件體積重量都大的驚人,沒辦法通過除了巨型軍艦外的任意一種機型運輸,就算是有,烏利亞也會為了防止蘭斯洛特這樣做而提前把這個可能性給掐斷了。

蘭斯洛特聽完他說的抖的更厲害:「要是我進步再快一點,能力更強一些,你也不至於讓我留在軍艦上不去幫你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想殉情?」烏利亞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很溫柔。

「殉情也挺好的。」蘭斯洛特埋頭在烏利亞胸前。

烏利亞被他一句噎得不行:「我還想多活一會呢,我沒死你也不許死。還有再不許你說這樣的話,進步再快一點?你這進步還不快?再快你比音速艦還要快了。你已經很努力了,如果當時機甲大賽你沒把北冕贏回來,指不定我還和賓利那孫子扯皮呢。」

烏利亞把人緊緊抱在懷裡:「我沒那麼弱,放心好了。」

蘭斯洛特想說讓他不要去,但他說不出口。

一邊是心愛的人,可另一邊是全星際,全人類的命運。

「你覺得我是個理性到有些冷血的人嗎?」

突然一句看似無厘頭的話,讓烏利亞在撫摸他後背的手一滯:「有人這麼評論過你嗎?」

蘭斯洛特點點頭:「不止一次。」

「我不這麼覺得。」

蘭斯洛特抬頭看向他。

烏利亞繼續撫摸著他的後背:「感性人人都會,難道你不覺得理性才是稀有資源,更難能可貴嗎?」

蘭斯洛特:「但是理性過了頭......」

烏利亞打斷他的話:「會在我懷裡難過地小聲和我討論自己理不理性的行為,你覺得這哪點像理性過了頭?」

蘭斯洛特:「你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蘭斯洛特正想說他總是用歪理,只聽烏利亞低聲笑了笑。

「不管別人如何,你在我這裡可以義無反顧地選擇大義。」

烏利亞總是能很平淡地說出無比沉重的話,每每在這個時候,蘭斯洛特都會覺得烏利亞離他很遠,是那個擁有他所不知道過往的人,是經歷了世間紛雜而後沉澱內斂,他的身上背負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責任。

但同時他又覺得烏利亞離自己很近,觸手可及,只要自己開口,他就會無條件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蘭斯洛特的眼睛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眸,平靜無波。

「早點休息吧。」

烏利亞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了輕輕一吻,像是安慰,但更像是在告別。

他起身準備套個衣服去隔壁睡,衣服穿了一半就感覺衣角被人扯了扯,轉頭就看到蘭斯洛特低著頭,不知道想做什麼。

烏利亞以為他還有什麼事,問道:「怎麼了?不想讓我走?」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但始終沒有抬頭看烏利亞。

烏利亞倒是來了興緻,嘴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今晚想讓我也睡這屋?」

當然他沒指望能得到什麼好回答。

剛這麼想著,卻又看到蘭斯洛特點了點頭。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烏利亞想,還在消化著前一秒的信息量。

蘭斯洛特的下一句就更是讓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空氣中瀰漫著的都是撩人魂魄的迷迭香的氣味,眼前是滿臉通紅的信息素的主人。

似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像是梅雨時節過後萌生情愫的少年終於將情系之人約在樓后的樹林。

心臟劇烈的跳動,信息素翻江倒海。

他的眼神帶著羞澀但卻沒有絲毫的躲閃,有著少年人的勇氣與堅定。

薄唇輕啟,但卻擲地有聲。

他是帝國的太子,也是元帥的副官。

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

「完全標記我吧。」

他同樣是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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