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場上氣氛緊張，觀戰者也同樣緊張兮兮的，這場比賽的結果絕大多數人都站在山下那邊，覺得九條會贏的寥寥無幾。

而此時2：0的比分卻在預示著這場比賽估計會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結果結束。

是九條作為黑馬打贏山下前輩，還是山下奮起直追重新把比分拉回，這一切都還未可知。

但照著如今的勢頭來看，九條的攻勢無疑是極具侵略性的，他就像是一隻毫無束縛的瘋狗一樣，瘋狂且迅猛的攻擊著。

既然這位前輩想要教他「防守的必要性」，那他就教教前輩「絕對的進攻就是防禦」好了。

看到九條咧開的笑容，山下心中警鈴大作，他不由得看了看觀眾，卻並未看到想要看的人，立刻恍悟。

幾組決賽同時進行，他想找的人也在和別人比賽呢。

網球保持著相同的速度和力道襲來，山下忙收回視線，經驗在頃刻間讓他做出正確的反擊。

但大腦卻在提醒著他，這樣下去不行，明明第三局了，對面少年的狀態卻依舊很好，而他則在被動的反擊。

是他低估了九條的實力，也高看了自己，山下苦笑一聲，明明他聽說過，九條能和跡部打持久戰——雖然最後輸了，但當時新生剛開學，他和跡部的比賽卻連持久戰都沒堅持到。

現在的新生都是怪物嗎？上周從神奈川回來的香取還帶回了消息，說是立海大的渡邊和中村也退位讓賢，將部長和副部長的位置交給了新生。

從今年開始，關東國中網球比賽的主力難道要變成國一新生了嗎？

山下再次苦笑，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單純防守，比起教導九條，好像是他被九條帶的，攻擊起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賽場瞬息萬變，保持自己的網球步調本來就很難，更何況對手是九條星辭這樣難以被忽視的風格。

他簡直就是在明示對手，我們來打一場毫不顧忌的網球吧，用最熱烈的風格——誰能拒絕這麼誘惑的提議呢？

誰都想拋開一切，只為了擊球而擊球，只為了奔跑而奔跑，只為了贏而贏。

「看來前輩你已經想開了嘛～」抬腳向前走去，和山下打來的網球擦身而過，九條星辭攤開雙手，微眯眼睛笑了起來，「這樣打球不是很爽嘛。」

只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就視若無睹擦身而過能被輕易接住的網球。

在觀眾不解的討論聲中，山下看著面前的少年，想起了神話里誘惑夏娃吃掉蘋果的蛇，他只能暗罵一聲瘋子，不去應和九條的話。

沒有得到回復，九條也不在意，他聽著裁判愣了幾秒后才報出的得分，低低的笑了幾聲。

那笑聲悶悶的，無端讓山下覺得陰寒。

九條步伐乾脆，反應迅速，在觀眾看來，他動作沒有一點多餘，銜接的恰到好處，就光是看著，都讓人喘不過氣。

而看客都是如此，山下就更感到壓迫，對方網球的落點都很刁鑽，要想接到，就只能讓胳膊或者身體形成一個彆扭的姿勢。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就打什麼樣的網球，那刁鑽鬼魅的網球簡直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

在劇烈的跑動和喘息中，他甚至恍惚看到對面少年抬起臉來，額前髮絲下滿臉的鮮血淋漓，還衝著他粲然一笑。

簡直就是在凌遲他的身體和心靈，在裁判宣布比賽結果后，山下不顧形象的躺倒在球場上，眼裡滿是疲憊。

九條也累，身體上的累，但每次比賽后他的大腦都無限的放鬆，這或許就是全力以赴的好處吧。

他用力剁了剁肌肉緊繃的小腿，皺眉祈禱不要再抽筋，繼而又掛上自以為和善的笑容，去和對面的學長交流比賽收穫。

他們結束的太快了，其它球場還在比賽當中，所以觀眾在短暫的驚訝后，就離開了這裡去其它球場看比賽了。

「您還好吧？」九條走到山下旁邊，後者縮了縮脖子，避之不及的向旁邊挪動了一下。

九條有些疑惑，歪著腦袋說道：「我就不躺了，所以不用給我讓位置。」

我哪裡給你讓位置了？我那是要離你遠點！！！山下不可思議的瞪著九條星辭，眼裡傳遞出這樣的信息。

但他的熾熱目光顯然讓九條誤會了，「嗯……就這麼想讓我躺下嗎？」

「不不不！有什麼話就站著說吧！」山下忙挪回原來的位置，生怕對方一言不合就真的躺下來，他可不想小小年紀，就和惡鬼同地而躺，會嚇死孩子的好吧！

「我倒也沒想說什麼……」九條笑了起來，「今天比賽結束就沒事了吧？我想提前走。」

「嗯，這倒是可以。」山下回答的很快，本著關心，他又問道：「你提前走是要幹嘛嗎？」

倒不是他好奇心作祟……好吧，也就那麼一點，但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提前離開需要和部長報備，而部長……此時還在比賽吧。

「我去買東西。」提到這個，九條星辭心情不錯，還有點擔心的嘟囔，「不知道能不能搶到。」

「你？要買東西？」山下驚訝的張大嘴，隨即反應過來不太禮貌：「咳……你去吧，我會和部長解釋的。」

「真是麻煩您了前輩～您真是個好人啊。」

得到一張好人卡，山下微抬起頭朝九條的背影看了眼。

夭壽啊，九條星辭居然要花錢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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