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是壞爸爸
舅媽家的那個蔣元正在惡作劇一般的拉著蔣易姝的手,把她往水庫深處推,看的蔣易婷睚眥欲裂,一個健步上去拉住那纖細柔弱的手腕。
順便一巴掌呼在蔣元那張肥肥的臉上,十三歲的人了,竟然還把表妹往水庫里推!蔣易婷滿腔得怒火噴發,原來這才是事實!
什麼失足落水!什麼命不好讓水鬼纏腳腕!通通都是假的!明明是人為!明明是蔣元這個混蛋!
上輩子的這年夏天,蔣易婷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變故,親妹妹溺亡之後,她記恨爸爸蔣力方照顧不好妹妹,甚至聽了舅媽的鬼話,認為是后媽劉美麗故意讓蔣易姝出門去水庫玩的。
她恨上了自己的親爸爸,之後乾脆搬去跟舅舅舅媽一起住,一連好幾年不回來看自己親爸爸。後來聽說劉美麗得了癌症,她甚至覺得那是罪有應得。
可是重來一世,她竟然看見了事情不為人知的真相那麼上輩子,易姝是不是也是被蔣元這麼一推二擠的,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水庫里呢?
蔣易婷抱著蔣易姝的手還在顫抖,看著易姝略帶驚恐的表情,她總算是活了過來了。
「你怎麼不在家裡待著,來水庫幹什麼?」蔣易婷話裡帶著怒意,她在怪妹妹不聽話,十三歲敢來水庫邊上。
蔣易姝看著姐姐生氣的臉龐,心裡一顫,指著蔣元說道。
「他說你在這裡,我偷偷的來了。姐,我一個月沒看見你了,我想你。」蔣易姝鑽進姐姐懷裡,遮住了自己流下來的眼淚。
自從媽媽走了,爸爸娶了新的老婆,易姝就跟著爸爸過日子,而易婷不喜歡繼母一直住在媽媽留下來的一間裁縫店裡。姐妹倆同村卻不同地,一個多月不見面,這讓蔣易姝心裡難受得要死。
爸爸不是不好,繼母也不是刻薄的人,可她就是想跟姐姐在一起。所以一聽蔣元在這裡,她稍稍猶豫一會兒,就跟著蔣元來了。
連衣服鞋子都沒換,誰知道蔣元是在惡作劇,差一點就把自己推到那麼深的水庫里去了。
「你這個沒人要的,我推你一下怎麼了?又沒有掉進去!」蔣元扮鬼臉,絲毫沒有注意到蔣易婷陰沉的表情。
「啪」得一聲,巨響。
蔣元臉蛋迅速起了一塊紅痕,足以見得蔣易婷下手有多狠。
「我妹妹剛剛要是掉下去了!我就親手把你按死在水裡你信嗎?」蔣易婷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霸氣。
蔣元捂著臉,嚇得後退一步。
「你才十四歲,跟誰學的做事這麼狠?推人下水庫?你怎麼不自己跳下去淹死算了?吃那麼多年飯你長點腦子行嗎?」
蔣元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水庫的水泥岸上。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蔣易婷,這個賤人不是一直都對他很好嗎?怎麼今天忽然變性了?
「小元!你怎麼坐地上了?」跟著蔣易婷腳步而來的舅媽鄭慧拉起自己坐在地上得兒子。
冷不防看見兒子臉上那通紅的一片巴掌印,氣的鼻子都要歪掉了。這裡還能有誰對她寶貝兒子動手?鄭慧瞪著蔣易婷呵蔣易姝兩姐妹,眼睛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你腦子壞掉了?對你弟弟動手?他要是哪裡不舒服了你付的起責任嗎?」鄭慧指著蔣易婷鼻子罵道。
蔣易婷毫不示弱,怒懟回去。
「呵,我腦子好的很,你兒子推我妹妹下水庫你怎麼不說?我動手算輕的了,我妹妹衣服要是濕了一點點,我一定讓他渾身濕透!我妹妹要是被他推進了水裡,我就把他也按進去!舅媽你還別說!我要是晚來一步,我妹妹現在還站不站在岸上都不好說!你有空在西瓜地里溜達,沒空教兒子嗎?」
蔣易婷上輩子混跡服裝圈子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張嘴皮子練的極其順溜。鄭慧被這一番話激的臉紅脖子粗,指著蔣易婷半天說不出話來。
蔣易姝拽了拽姐姐衣角,一邊回頭看去。
蔣易婷回頭,看見了急忙往這裡趕來的爸爸蔣力方和劉美麗,兩人甚至互相穿錯了拖鞋都沒發現,焦急的目光四處尋找著蔣易姝的身影。
直到看見了姐妹倆好好的站在水庫邊上,蔣力方這才鬆了一口氣。
蔣易婷心頭一酸,上輩子她只看見了妹妹溺亡的結果,沒看見爸爸個繼母如此緊張趕來的景相。那時候她只相信妹妹是被繼母故意害死的,爸爸也不注意妹妹,才造成了妹妹的「失足」溺死。
她真是蠢死了!
蔣力方看著大女兒站在那裡亭亭玉立,不知為何腳步有些遲緩。連帶著一旁的劉美麗也有些猶豫,夫妻倆站在邊上,看著蔣易婷。
「爸爸,劉姨。」蔣易姝喊人。
「爸……劉姨…」蔣易婷壓下了眼眶裡洶湧而出的淚水,紅著眼睛喊人。
蔣力方看見兩個女兒都要哭了,心頭一慌,一個健步上前扶著細嫩女兒的手臂。
「咋…咋了?跟爸說,爸爸幫你。」蔣力方老實本分一輩子,脾氣不大,本事也不大,甚至看上去還一點憨憨的。
可他是個爸爸,他可以為了女兒做任何事,只要女兒開了口。
「爸!蔣元剛剛差點就把易姝推到水庫里去了,我要是晚一點到,就看不見妹妹了!」蔣易婷紅著眼睛說道。
蔣力方一怔,看著不遠處捂著臉往鄭慧身後躲的蔣元。
「小孩子鬧著玩而已,易婷還打了我們家蔣元一巴掌呢!這事算了吧!反正也沒出啥事!」鄭慧打著馬虎眼,牽著蔣元往後走。
「要再有下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蔣元你給我記著!」蔣易婷大喊。
蔣力方懊悔不已,站在大女兒面前,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美麗心頭一澀,低下了頭。
「是我的錯,我沒注意到易姝不見了,我…我下次肯定注意。」
蔣易婷心頭苦澀,你看看,上輩子你認定得那個惡毒有心機的繼母,就是這樣一個軟性子的普通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