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立場
袁定珊看著伏賢起了身,他與刀厚臣一起往外走時,袁定珊才發現他這麼高,自己才勉強夠到人家的肩膀。
而伏賢,他跟在刀厚臣的身後,在經過袁定珊身邊時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又伸手從她的油紙袋裡拾了一塊肉糕,出門了。
袁定珊對伏賢的大方和親昵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看著他們兩下了樓,又出了客棧,才動動腮幫子接著嚼自己嘴裡的東西。
近來有意思極了,崔行川沒了音訊,這讓袁定珊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了。
時家又來過幾次,姚家大房、二房三房都去了一個遍,還是沒找到姚亭香,姚大夫人很是精明,她沒有過問袁定珊這件事兒,姚大夫人從來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心比天高,只是她是女兒身,家裡又條件有限,支撐不了她那野心;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野心,有袁定珊在支撐著。
她的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在夫家算得上是受盡委屈,既然她女兒任得過袁定珊,她這個幫不上忙的母親,就不應該插手她想要做的事兒;也所以,當別人問起姚亭香來時,姚大夫人皆是一笑而過,不與多說。
不過姚家三房的心思卻另有不同。
難得姚三夫人來串門兒了,她還帶著姚英玉。
姚二夫人吩咐著姚愉心上茶果,眼看風聲不緊了,葉家的姑娘也能出來走動走動了。
初冬便要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葉秋懷和葉秋意來幫姚二夫的忙,姚二夫人可喜歡這兩個姑娘了,就跟自己又多了兩個女兒似的,只是姚三夫人來了之後,姚二夫人便先讓她們躲起來了。
姚二夫人與姚三夫人聊的正好,見袁定珊和姚愉心又添了一回茶之後,姚三夫人直接看向了袁定珊:「珊兒,你把這香藏哪兒了?」
袁定珊看著姚三夫人沒說話,她在想著她這句話只是在試探,還是別有用心。
姚三夫正經了幾分道:「亭香是時家的媳婦,不管他們夫妻兩個鬧了什麼矛盾,咱們這些外人是不好插手的,你們又何必把她藏起來?她又大著肚子,萬一她有個好歹,你們可擔不起啊。」
「那萬一大表姐有個好歹,三舅媽擔的起嗎?」袁定珊笑著問。
「這孩子,怎麼說話兒呢?」姚三人依然笑著,可語氣里已經帶著責怪的意思。
袁定珊坐在了姚二夫人的下面,她道:「三舅媽,時家是不稀罕我大表姐這條命的,所以洞房之夜新郎與秦姑娘合歡去了,大表姐有身子也是我們發現的,而不是時家的人發現的,大表哥胎兒不穩時,時家又想把秦姑娘娶進來,秦姑娘家世是比姚家好的,她是不可能做小的,你說這個時候胎兒不穩的大表哥會是個什麼結果?」
姚三夫怔了怔,姚愉心接上了袁定珊的話:「就一個結果,那就是氣死,這個氣死又分早死和晚死,早死就是時家非要讓秦姑娘進門,大姐不答應,氣壞了身子,一屍兩命;晚死就是大姐被迫答應了,她從正位上下來做了小,鬱鬱而終,指不定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一個女人,都是人家的婦人了,還有了身子,反而不在夫家呆著,去了別的地方,這讓別人聽到了,成何體統!」姚英玉壓了壓眉毛道。
袁定珊便笑笑看向了姚英玉:「英玉,別人一直在看著姚家,你那兩個哥哥沒有老師的時候,別人也沒幫你們請老師,到現在你還為別人而活著,你不感覺悲哀嗎?是你那兩個哥哥成了金學士的學生之後,別人才又重新對你們親近起來,別人如何看你,你成不成體統,還得看你自己呀。」
「你就不聽聽外面的人是怎麼說大姐的?你倒是沒出嫁,站著說話不腰疼。」姚英玉又道。
「只要官府沒動,就說明我們做的事情合情合法。」袁定珊接著道。
「你是合情合法了,你看有媒人敢登姚家大房的門么?姚亭嬌的親事都沒有著落呢!」姚英玉斜了袁定珊一眼。
姚愉心就叉起了腰:「姚亭香嫁的倒是早,這婚事好嗎?姚亭嬌都有心理陰影了,她還敢嫁?你是擔心你自己吧?你若說姚亭香連累了你,那是你的事兒,你別和我們來往啊?反正大家也分家了嘛!」
「愉心!怎麼說話呢!」姚二夫人不疼不癢地來了一句。
「二嫂,你太慣著孩子們了。」姚三夫人也道。
姚二夫人也就道:「可能是吧,不過到現在為止,我享受的都是慣著她們的好處,壞處么,我還沒嘗到。」
「等你嘗到不就晚了?」姚三夫人也壓了眉頭。
「晚了?我先能活那麼久再說吧!以前啊,我可不敢想能住上這麼大的房子,用上這麼舒服的塌,你說說,那紫微閣是什麼地方?竟也主動給我送樣衣了!以前我走在大街上只有眼巴巴地看著人家炫耀紫微閣的帕子、團山,我哪裡敢想如今能穿上它們制的成衣?姚家的長輩去世的早,紫微閣送的衣裳我都送回娘家了,把我母親高興的,腿疼的毛病都好了,天天穿著那衣裳逛集市,我大哥都說我娘年紀了十歲呢!」姚二夫人語氣里滿是得意。
姚三夫人訕笑著附和著,沒有再多話。
袁定珊和姚愉心起身出門了,姚英玉只坐著沒動。
到了院子里,姚愉心才冷笑:「這是時家給三房送禮了?」
袁定珊扁扁嘴沒說什麼。
不過接下來袁定珊知道了一個很令她詫異的消息。
瀉湖寺。
無憂的傷大好了,袁定珊和姚愉心一起來看他。
無憂給袁定珊和姚愉心煮了面,姚愉心在無憂面前立刻變成了啞巴,不管無憂說什麼,她只有點頭傻笑的份兒。
「聽說,時家給姚家三房的兩位公子重新找了老師,那金學士不是兩位公子的老師了。」無憂笑笑。
姚愉心冷笑:「明白,因為我們總是拿這個說事兒,所以他們心裡有疙瘩!這樣挺好,以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罵他們忘了自己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