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咬一口
袁定珊也不管柴和松鼠了,她忙手腳並用爬到了那個少年的身邊,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側脖子——熱的!
這個少年還活著!
一個低矮的山洞口上,姚素娘升起了火,不遠處的袁定珊脖子上掛著一隻松鼠,她背後還拖著一個少年,姚素娘看看那邊,一驚,忙過去幫忙了。
「珊兒……這是……」姚素娘忙問。
「在雪堆里發現的,也是一個可憐人,渾身都是血,還活著,救一救吧。」袁定珊換著氣,把這少年拖回來可把她累的夠嗆。
姚素娘用雪幫少年清理著臉上的臟血,袁定珊則是在少年身上摸來摸去。
「珊兒,你在幹什麼?」姚素娘感覺袁定珊的動作有些不雅了。
沒一會兒袁定珊笑咪咪地從少年身上摸出來了一把短刀,她將短刀提給姚素娘看,又笑笑:「這下兒好了,有工具剝松鼠了!娘,你看看他的傷口,若是有致命傷,咱們做個好事兒,等他死了就把他埋了;若都是輕傷,你就把他手腳綁起來!」
「明白。」姚素娘點點頭,她將少年往剛烤熱的乾草上拖,袁定珊則是剝松鼠去了。
少年的身上並沒有重傷,但腿上有一道挺長的口子,袁定珊用從少年身上扯下來的碎布將他的腿也擦乾淨了,就等著少年醒了。
天色慢慢黑了。
山洞裡傳來「切切切」的剁肉聲,袁定珊先用樹葉包了一團生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她看看姚素娘,示意她也吃幾口,姚素娘卻是搖搖頭,一心看著那個少年。
「珊兒,你說得是什麼樣的人家兒才能生出這樣俊俏的兒郎來呢?你看看他這眉眼,再看看他這口鼻,就跟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呢!」姚素娘感嘆著。
「是嗎?我剛才沒留意看。」
袁定珊說著也湊過去看那少年了,而這時,少年的眉頭壓了壓,一雙漂亮的瑞鳳眼慢慢睜開了。
剛才他昏迷的時候袁定珊還不感覺他怎麼特別,只是他一睜開眼睛,仿若漆黑的天空中一下子鋪滿了星星,整個夜空突然就變得迷離又誘人起來了。
少年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想往回縮,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著,他壓著眉看看袁定珊和姚素娘,啞著嗓子問:「你們是什麼人?」
袁定珊捧著臉沖著少年笑:「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等著你醒呢!」
少年將眸子垂下了半簾,那夜空的星晨也就散去了半幕,他稍作思索,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現狀,他又動了動自己的雙手雙腳,抬眼看向了袁定珊:「為何綁我?」
袁定珊被他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心神,她忙躲了少年的視線道:「我們只是這山腳下的百姓,你來歷不明,又帶著短兵,你死了還好,大不了我們埋了;若是你沒死,你要殺我們怎麼辦?」
姚素娘在一旁點著頭,少年想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兒。
就在少年發獃時,袁定珊從火堆里拾了一根燒著的小樹枝,將小火苗靠近了少年,嘴角揚的狡黠。
少年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又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麼?」
袁定珊用小火苗照了照他的腿,解釋:「你腿上這個口子雖說不深,但也有些長,傷口一旦惡化,只怕你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我和我娘已經在你身上搜過了,沒藥,我們也沒藥,你看,要不要我幫你燙一下?留下疤,總比廢掉腿的強吧?」
姚素娘的臉上立刻湧上來一片不忍,少年壓了壓眉,沉沉地道:「你動手吧。」
袁定珊換了個角度,她跪在少年的腿上以防他亂動,在她動手前,她又看了少年一眼:「你用不用咬點兒什麼?很疼的。」
少年跟受了侮辱似的:「小爺我用得著那個?」
袁定珊扁了扁嘴,她轉了身將小樹枝往少年的傷口上一逼,少年嗚咽一聲躬起身子咬上了袁定珊的腳踝!
「嘶——」袁定珊疼的齜牙咧嘴,她扭了頭去看少年,少年立刻鬆了嘴。
姚素娘忙反應了過來,她忙把少年的刀鞘遞了過去:「小公子,要不您咬這個?我家珊兒那樣瘦弱,你咬她,我這當娘的怪心疼的……」
少年滿臉通紅,他張嘴接了姚素娘的刀鞘,袁定珊跟報仇似的,一口氣把少年的傷口給燙好了。
等袁定珊回頭再去看少年時,他已是滿額的冷汗,一眼深仇大恨地盯著她看呢。
「還不謝謝我!」袁定珊梗著脖子沖少年道。
少年一張嘴,刀鞘從他嘴裡掉了下來,他咬著牙吐出一句:「多謝珊兒姑娘!」
「珊兒……你的腳流血了!」姚素娘又提醒著。
袁定珊再看看自己的腳踝,少年忙一眼心虛地別過了頭。
夜已過半,洞里的碳火一弱,寒意便成倍地襲來了。
袁定珊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娘,姚素娘也坐了起來。
而那個少年,他也抬眼看著袁定珊母女倆,沒有吱聲兒。
「娘,你再生些火,我去看看外面有沒有捉到的松鼠。」袁定珊想著,還是活動一下吧,這樣就不冷了。
姚素娘起身看火,袁定珊則是拾了少年的短刀往外走了。
外面的樹上果然又掛了一隻松鼠,袁定珊提了松鼠滿心歡喜,可不遠處的一片火光讓她又壓下了眉心。
她快速往山洞跑去,姚素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袁定珊一臉的焦急,便問:「怎麼了珊兒!」
袁定珊看看自己娘,她又看看那個少年,他也正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她。
袁定珊突然就笑了——這究竟是老天照撫她,還是老天在戲弄她;上輩子她到死都沒有機會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這輩子她還沒成年呢,先讓這個陌生的少年闖進了自己的心裡。
「村民們拿著火把追過來了,外面有不少我們的腳印,估計一會兒就追到這個山洞了。」袁定珊慢慢冷靜了下來。
姚素娘忙起了身,她看著袁定珊的臉色,又一臉恍然大悟地看向了少年:「那他……那他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