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檢查人員

9月28日早上放狗的時候，我看到小柯基在籠子里拉稀的樣子，之前大便看著也時好時壞的，想起了大眾點評看到的那隻小柯基，看評論那隻狗是過年期間送來這上學的，回去后拉稀，去醫院看炎症特別高還貧血，調理一個月還沒好。

我糾結了好久還是加了犬主的微信，讓他們和微信家長群里的蔡老師說要求天天拍拉屎的視頻發給他們。因為昨天Kramie媽媽要求拍它定點大小便，昨天老闆娘讓打掃狗舍的大姐拍了一次小柯基大便的視頻，用來應付主人。我不希望它像大眾點評上的那隻狗一樣腸胃出現問題。天天拍拉屎，至少主人知道便便情況，及時了解它的腸胃狀況。從主人那裡知道，Kramie送來上學的時候真的是三個月不到。他們問我為什麼要讓他們這樣做，我只能告訴他們最近這天□□容易拉稀，我不想看到狗回家出現問題。他們又問我，狗狗27項學得怎麼樣了，我讓他們問蔡老師。他們在其他地方看到和他家差不多大的柯基畢業后的表現，問我他家狗能不能做到，我回答不了。

上午10點多，不知道是哪個客戶要□□，老闆娘在電話這頭說：「你要開□□可以的，開寵物用品的□□，寵物學校抬頭的開不了，你要□□交百分之二十的稅。」

之前我也聽到過她搪塞□□的事，現在那麼硬氣，直接用稅嚇跑人家要開票的。打完電話，老闆娘自言自語地罵那個客戶，轉頭過來叫住了我。

「昨天為什麼發放開繩子的視頻？」老闆娘問道。

「昨天原先拍的視頻刪除了，所以沒辦法才發之前訓練時候的視頻的。」我回復道。

「你可以不發呀，它來了半個月這種視頻一定不要發，如果它快要走了，你發這個沒問題。它主人前天才來，第二天你就發放開繩子的，我下次怎麼教他。他心裡肯定想為什麼我上次不教他。知道我為什麼不教他嗎？因為畢業那天他看到這狗那麼聽話，他看到狗的變化他會覺得我們花時間教了。現在你發了這種視頻，到時候畢業他會覺得不需要花那麼長時間它就可以那麼乖了。是不是這樣。記住以後這种放開繩子的視頻千萬別隨便發。」老闆娘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說道。

下午2點多，Kramie媽媽讓我拍一張狗狗住的地方發給她，說了半天，我還是心軟地給她拍了一張直接發了過去，一隻體形小小的柯基趴在籠子里的照片。

她看了之後，微信問：「籠子里為什麼有大便，它家狗是不是都在籠子里大便，為什麼大便沒有及時清理？」

我有點後悔沒有看一下就發了，只能回她說：「每天都有打掃的，還有就是這也是為什麼我讓你跟蔡老師說天天要拍大便的原因，除了可以了解它的便便情況，也可以看到它在室外拉屎。」

下午3點多，邊境旺財媽媽又來看旺財，老闆娘去接小孩了，她又給老師帶吃的了，昨天來也是。她這次帶的是辣的海帶。

「劉老師不吃辣。你拿回去。」我說道。

每次老闆娘不在，我都會讓她把吃的帶回去，實在沒必要送東西給她。

「你吃吧。」旺財媽媽說道。

「我也不吃辣。你拿回去吧。別帶東西了，你是付錢的，沒必要送東西。」我說道。

「你和劉老師哪裡人？」旺財媽媽問道。

「我上海，她江西。」我回復道。

老闆娘哪裡的，我沒有問過，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是看老闆車牌知道的。

「江西吃辣的呀。」旺財媽媽說道。

「他們是不吃辣的江西人。」我說道。

她還是沒有把東西拿回去。

晚上7點多，洗完澡和燒飯大姐散步，我和她聊起了天天送東西的旺財媽媽。

「天天來看邊境的那個媽媽，今天又給老闆娘送東西了，讓她拿回去也不拿。」我說道。

「送東西就是希望對她家狗多關照一點。」大姐說道。

「前幾天她問我學校打狗嗎？我回她不打。老闆娘入學那天和她肯定談了我們不打狗的，可能她心裡清楚吧，不可能不打，可能是希望老闆娘看在東西的份上別打她家狗。」我說道。

「也可能是看她大著肚子還要訓狗，覺得她可憐給她帶東西。人家問她啥時候休產假，她回

人家做到生產那天，不然手停口停，上海生活壓力大。說自己是湖南來上海打工的，要養孩子。」大姐說道。

「誰湖南的？旺財媽媽湖南的？」我問道。

「不是，老闆娘說自己是湖南的。」大姐說道。

「怪不得上次給她帶湖南湘西醬香蘿蔔皮呢。啥時候說的？」我問道。

「幾天前吧。」大姐說道。

「老闆老闆娘都挺能騙人的，對外都有假名假姓的，現在連自己哪裡人都亂說一個出來，我跟她說老闆娘江西的，完蛋了。」我說道。

「這個女的餘姚的，給父母在自己住的小區借了一套房子，和父母分開住。生活習慣不一樣，住一起有矛盾。她跟老闆娘說了挺多自己事的。」大姐說道。

「她今天帶的是辣海帶吧，老闆他們覺得不好吃。」大姐說道。

怪不得帶辣的，湖南人不可能不吃辣，所以我說老闆娘不吃辣，她才會問我老闆娘是哪裡人。

9月29日早上5點多一看，老闆娘凌晨3點在微信工作群@我白天把卡斯羅放單間，晚上讓它住籠子，它拉肚子了早上不要給它吃，它頭上碰了一塊，應該傷了一段時間了。凌晨5點@大姐卡斯羅今天早上不要喂它狗糧，給它喂三支慶大，剛剛又在外面拉稀了，之後狗糧按它主人說的方法喂，它怕冷怕熱，腸胃原本就不好。

早上6點多，我在放狗，老闆娘把我叫了過去。

「卡斯羅把它關到小訓犬室的不鏽鋼籠子里，那個籠子壞了，用鋼絲上下固定。」老闆娘說道。

「哦。」

「昨天晚上半夜它叫，要拉屎，自己撞開出去了。白天你把它關在單間，今天不要給它吃，早上5點它又拉稀了，它現在估計想喝水，因為它現在一直在叫，等一下叫大姐給它一天三次，一次兩口那個溫水和三支慶大黴素。」老闆娘說道。

「好的。」

「它還拉稀嗎？」老闆娘問道。

「我還沒放，它還沒拉。」我回復道。

上午9點，老闆娘讓我把卡斯羅牽了出來，她給它打了一針，還問：「它凌晨叫的那麼大聲，你沒聽到嗎？」

「沒有啊，我太累了睡得挺死的。」我回復道。

「叫得那麼大聲你都沒有聽到？我在前面都聽到了。」老闆娘問道。

「沒有啊，可能太累了。」我回復道。我好像有聽到老闆娘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上午10點多，老闆接了電話匆匆出門。

老闆娘出來對正在訓狗的我說：「等一下，有人按門鈴，千萬別開門。」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老闆娘一直沒開。

門外那人打了老闆娘手機，我聽到門外的那人說：「我們在你門口，麻煩把門開一下。」

老闆娘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我們回老家了，9號才回來，現在那裡沒人。」

門口的人並沒有走，過了幾分鐘，訓練大廳玻璃隔間的金毛大寶突然叫喚了起來。老闆娘又接到了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喂，怎麼啦，哦，我們自己的狗，自己養的狗，把狗糧放在那裡不用管它的，它已經7歲了，我們要國慶以後回來，大概10號左右吧。我們有那個自助餵食器的。」然後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老闆娘對電話那頭的說道：「哦，怎麼啦？……對，我們這裡沒有住人呀，現在沒有人住，我現在剛好回老家了。」

原來是有人來檢查了，怪不得之前讓我們把不用的煤氣罐扔了。

當時我在訓黑拉拿鐵，老闆娘讓我把自己房間堆上狗墊，她去廚房拆卸煤氣罐和煤氣灶了，和燒飯大姐一起把煤氣灶抬到了雜物房，準備放到閣樓上去。她讓燒飯大姐叫我過去幫忙，把煤氣罐抬到閣樓上去，我的手是好不了了。我爬上閣樓，接住煤氣罐往上抬，真怕自己會拿不住，煤氣罐掉地爆炸啊。抬的時候沒啥，心裡就想著不能鬆手，小命要緊，抬完之後，手指又痛了手掌通紅。

把煤氣罐煤氣灶藏好之後，老闆娘又讓燒飯大姐幫她搬床，她房間的床是那種不能拆卸的床，很重。又叫了我和大姐，四個女人把床慢慢地搬到電梯間藏好。我挺佩服大著肚子的老闆娘的，力氣還挺大的。

我搬完這些東西肚子好餓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回到房間把墊子放回到原來的地方。搞不懂檢查的人都走了之後，還讓我把墊子搬到自己房間，不知道幹嘛，我不管，我要休息一下，太餓了。

下午1點多，Kramie媽媽微信問我有沒有訓練項目表可以給他們，蔡老師不肯給他們。我這裡沒有，之前拍的也不清楚。其實，老闆娘不願意給的原因應該就是忽悠他們的時候告訴他們訓練項目包含訓練項目表後面印的完美班糾正狗狗27項行為。

她忽悠的時候，告訴別人訓練包含後面所有的內容，能騙一個是一個。這種訓練成果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界定，維權很難。一是口說無憑，她說的承諾再好，白紙黑字沒有寫出來，隨時可以不承認，你拿她也沒辦法；二是訓練協議對學校有利，你很難去證明什麼。就比如那隻小柯基回家當天拉稀去醫院治療，學校一直對他們說學校沒有任何問題，學校回復她評價是狗狗腸胃問題經寵物醫院檢查醫生開證明是由於學校照料不周導致，他們才會承擔所有費用。當時還看到另一個校區的客戶在這評論下留言了，那個校區也是這麼應付她的，最後評價被學校刪除了。如果覺得學校訓練不好，又能去哪裡開證明呢？

下午5點多，有寄養客戶上門，兩隻比熊，當時正好旺財媽媽也在。旺財媽媽坐在老闆娘邊上，對面坐著帶狗過來寄養的女客戶，而這時的我正在放狗。

我剛從犬舍牽了一隻狗出來，老闆娘對我說：「狗先不要放了，你出去和那個女人談，寄養兩隻最低150一天。正好旺財媽媽也在能幫我們說話。」

之後她就出門了，我一看女客戶臉上明顯不開心啊。

我看了一眼旺財媽媽，旺財媽媽對我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講，剛剛劉老師說她家狗咬人，她有點不開心了。」

我猜肯定是想把寄養客戶變成訓練客戶，還沒開始忽悠，就讓犬主不開心了。

「抱歉，我替她和你說對不起。你還寄養嗎？」我問道。

「寄養。」女主人回復道。

「這個填一下。」我一邊說一邊讓她填寫寄養協議。

「費用轉給誰？」女主人問道。

「你加的學校的微信，你錢轉給她就可以了。」我回復道。

……

我準備把兩隻狗牽進去，可狗腦袋老是從項圈裡出來，我只能找主人給它們帶上，來來回回讓女主人帶了幾次，才把它們放回犬舍。

這兩隻狗是母子，關在一起挺和諧的，看上去挺乖的。

寄養客戶走後，我和旺財媽媽說：「狗骨頭你沒必要帶了，它可能咬不動吧，最近不咋吃，要麼你換別的給它吃。」

這次又給老闆娘帶了湖北特產藕帶，還是不肯拿回去。

老闆他們出去客戶家接訓練的狗去了，又是小柴犬它叫丟丟，特別活潑。

因為老闆娘把床搬到了電梯間，晚上帶著三個孩子住回自己家了。老闆娘還囑咐我晚上注意一下狗叫，沒想到她不在，狗晚上特別安靜。

9月30日上午9點。有新的客戶過來，是上海某某寵物學校的客戶，聯繫的是老闆，老闆讓我們下去接。在下樓的過程中，我和老闆娘說明天國慶節又是中秋節我要回家過節。老闆娘雖然臉上有點不開心，但還是同意了。我們坐一部電梯下去的時候，新客戶剛好坐的是另一部貨梯上去了，我們和客戶剛好錯過。

老闆娘接到老闆電話之後，我們上樓。在學校門口，看到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拎著航空箱。這次來的是一隻柯基，它叫Popper，這狗在航空箱拉稀了，去草坪上又拉了。

這個女主人非常爽氣，被老闆娘忽悠幾句之後，看了一下訓練項目表就簽了訓犬協議交了9000塊。有錢人真的不在乎吧，報了兩個訓練項目，一個七天一個三十天，但是老闆娘給她算一個月。她不時看看周圍，可能覺得奇怪吧，心裡可能在想咋沒看到有人訓狗呢。

上午10點，來了一位寄養的客戶，一隻大邊境，它叫多多，它的主人好聰明把狗糧分裝好了給我們。邊境還是小時候可愛，對你撒嬌賣萌的，長大之後，我感覺它們好高冷。老闆娘還讓我拍它玩的視頻。

中午的時候，一家兩隻寄養的比熊主人要看看狗狗的住宿環境，讓我們拍給她。老闆娘讓大姐把大黑關在外面，把它住的大犬室第一間打掃乾淨，墊上好看的墊子，然後把它兩牽了過去，老闆娘準備用美顏相機拍一段狗在裡面的視頻，沒想到小比熊出來了，有點凶，一直在叫，還往報廢的游泳池那裡跑。我和老闆娘跟在狗子後面。

「這狗一看就是土狗，它主人還說是家裡兩隻比熊的寶寶。昨天我和她分析她家狗會咬人，還不開心了。」老闆娘說道。

「你今天怎麼放它的？」老闆娘問道。

「我牽著它媽媽出去它跟在後面，還挺乖的，拉屎撒尿拍完視頻后，我再這樣帶它們回來的。」我回復道。

「你去拿點吃的過來。」老闆娘說道。

「OK.」

我拿著吃的，吸引狗的注意力，老闆娘試著套它，幾次嘗試之後，套住了，帶回大犬室第一間。老闆娘繼續拍視頻，拍完之後，又把它們關回了小犬室隔間里。

下午1點多，又來了一隻要訓練的白色拉布拉多，它叫毛豆，年齡五個月左右，小時候得過細小犬瘟，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它的笑容有點像天天，特別治癒。

下午4點半，邊境旺財的媽媽來了，老闆娘不在，去接狗了。昨天和她說可以給旺財帶其他吃的，這次她給旺財帶了幾個蘋果，還給我們帶了梨，讓她拿回去也不肯。真想告訴她給那種人吃也不會對你狗好的。我有點後悔了，沒想到帶的是水果給狗吃，還給老闆娘帶。

下午5點多放一家兩隻比熊的時候，被老闆娘中午的樣子嚇得以為這狗真會咬人，但它太可愛了，我放著放著忘記了，可能和我熟悉了吧，讓我摸它了，但我還不太敢抱它。

晚上7點多，燒水洗澡，老闆他們不在，最怕的就是他們家小孩來到浴室這裡。尤其他們小兒子，畢竟他是小男孩。明知道裡面有人還要開門，幾次了超想打他的。我洗澡是蹲著的，就怕這群小孩。今天快洗完了，小鬼又出現了，我趕緊抵住門，怕他開門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讓他離開，這孩子就直接在外面轉門鎖推門。

「誰在裡面？」三寶大聲地問道。

「我在裡面。」我回答道。

「撿狗屎的阿姨是你啊。」三寶說道。

「給我走開。」我大聲地喊道。

這孩子不推門了，直接把浴室門玻璃上貼的窗貼撕了開來。

「撿狗屎的阿姨，原來你在洗澡啊，哈哈哈哈……」三寶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

「給我滾。」我大聲地喊道。

這對夫妻教育孩子真的讓人無語，隨地大小便，男女意識差，一家人睡一張床，小兒子經常裸奔，兩女孩好點不穿衣服比較少，就算熱至少穿短褲，只是他們洗澡都不關門。不經過別人同意隨便進房間，為了吃翻窗進辦公室偷吃。聽燒飯大姐說，以前在這裡上班的員工，看不過去說過孩子，被老闆娘罵，我家孩子憑什麼被你說，你算老幾啊，搞清楚自己身份。燒飯大姐告訴過我，有時候看不下去她想管這些孩子，但是她是一個打工的，小孩不聽，父母都無視不管，她也只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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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無數次有想和主人說的衝動，但因為我的手，我沒辦法站出來，看到那些狗吃藥打針，總是擔心回家后，會不會出現問題，擔心主人有沒有及時發現狗狗的癥狀。原本我可以讓別人替我告訴Kramie主人的，但是我不希望牽涉其他人，要不是Kramie是幼犬，我可能也不會說。馬犬嘟嘟，當時我對學校訓練還不了解，按老闆娘說的忽悠了它的主人，它只訓練了幾次，畢業了狗糧和鈣片都被老闆娘剋扣了，我只能看著。還有告誡大家對陌生人還是要有自我保護意識，你不知道她說的哪一句真哪一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