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治眼
第178章治眼
林望舒將屋內準備看好戲的謝韞趕了出去,不理會他調侃的眼神,很是冷漠無情地一把關上了門。
此時屋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謝璟暄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那雙黑茫的眸子準確無誤地直視向林望舒的方向,目光平和中帶著脈脈溫情。
他眼中帶笑,全然信任地好奇問道:「舒兒想要做什麼?」
林望舒慢慢走過來,也沒有故弄玄虛,直言道:「治好你的眼睛。」
還沒等謝璟暄露出驚詫的神情,便感覺到一雙溫軟的唇輕輕吻在了他的左眼皮上。
他下意識閉上眼,少女帶著淡香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他竟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隨後,林望舒又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右眼,這一吻如蜻蜓點水,一觸即離,反而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不由再次問道:「舒兒,你在做什麼?」
林望舒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不以為然道:「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治療你的眼睛呀。」
「現在,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她壓低聲音,故意製造出一股緊張神秘的氣氛。
她的手慢慢移開,一直漆黑無物的視線中,竟慢慢感受到了細微的光亮。
早已經對治好這雙眼睛失去希望的謝璟暄竟也無法避免的緊張起來,同時又有一股無法壓制的恐懼。
正是因為有所期待,才會有所害怕與失望。
少女輕柔的聲音在耳畔緩緩響起,宛如一陣春日的和風吹散了他心底的懼意。
「別著急,慢慢來。你的眼睛太久沒看見過東西,太快接觸到陽光,會傷到眼膜的。」
當謝璟暄徹底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一藍衣少女緊張的望著他。
「怎麼樣?能看到我嗎?」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過少女的眉眼,動作溫柔得好似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原來舒兒是這個樣子?我總是在腦海中勾勒過你的模樣,但總覺得不滿意,因為那都不是你。好在老天爺垂憐,我終於見到你了。」
難得謝璟暄如此感性的模樣,林望舒卻毫不客氣的打擊道:「才不是什麼老天爺,你要多謝我治好了你的眼睛,要真算起來,我才是你的老天爺。」
她高高揚起下巴,一派得意加自戀的搞怪模樣。
如此靈動可愛的小表情,讓謝璟暄更為心喜,眼中的柔情幾乎快要濃稠得能將人溺斃。
他贊同的點點頭:「舒兒說得有理。」
得到了肯定,讓林望舒翹起的小尾巴更是翹上了天,她重重地親了謝璟暄的臉頰一下,笑眯眯道:「你嘴怎麼這麼甜呢?」
兩人便又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把在門口等的撓心抓肺的謝韞叫了進來。
當他看到重新恢復光明的謝璟暄時,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久久才吐出一句:「沒想到法慧那個老禿驢,居然說的是真的。」
什麼法慧?什麼真的?
林望舒一臉茫然地看向謝璟暄,他卻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這頓時讓她沒好氣地輕輕拍開了他的手,這傢伙怎麼老是摸她的頭?不知道頭髮摸多了會禿嗎?
謝韞依舊很是新奇地盯著謝璟暄的眼睛,感嘆道:「如今璟暄的眼睛恢復了,想必一定能說服那群頑固的老頭子。」
說服老頭子?可他們不是要去鎮壓那些農民起義嗎?怎麼今天謝韞的話,她都聽不懂呢?
林望舒微微皺了下眉,察覺到面前這兩個男人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麼事情,但最終還是沒有多問什麼。
反正無論謝璟暄要做什麼,她自然都是全力支持的。
軍隊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上次還是看秦冀琰出征,她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所謂態度。
如今卻是送自己的愛人離京,前途兇險,危險重重,林望舒恨不得把自己打包摺疊起來,掛在謝璟暄的身上,讓他帶著自己,也好過留在京城,每日惶惶不安。
然而打仗非兒戲,她也只能壓抑住自己焦慮緊張的心情,附送上自己的祝福。
「這是我昨日去相國寺求來的平安符,給我聽好了,你必須給我平平安安回來,否則我立馬就找一個比你有錢比你有勢比你長得好看的男人嫁了。」
旁邊騎著馬的謝韞頓時被她這一番話,嗆到了口水:「咳咳咳,林望舒你好歹也是個女人,說話能不能講究一些?」
林望舒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隨手丟了個東西給他:「順便幫你求的,等你活下來再和我討論女人該不該講究的問題吧。」
謝韞手忙腳亂的接過平安符,直搖頭嘆氣道:「唉,真不明白璟暄到底看上了你這個女人哪一點?」
只怕以後璟暄的婚後生活很是艱難啊。
林望舒才不在乎別人的調侃和眼光,反正只要他們兩個人是心意相通,互相知曉對方情誼的,就行了。
軍隊浩浩蕩蕩而去,最終謝璟暄也沒留下任何話語。
登上城樓的林望舒眺望著遠方,冷風裹挾著細雨,肆意的吹亂她的長發,她的眼中卻只有那一個人。
直到最後人影消失不見為止。
一月後,戰報傳來,樅陽江以南大片城鎮土地都已經被叛軍佔領,對方還打出了復辟前朝的名號。
照如此趨勢,只怕再過不久,就連京城也會被叛軍佔領。
這消息一傳回京城,皇上當場在早朝上被氣暈過去,隨後便一蹶不振,終日纏綿病榻之上。
大皇子一派迅速抓住機會,拉攏了朝中眾大臣,掌握了政權,還派兵把沐王府包圍了起來。
如今京城內人心惶惶,朝野動蕩,內憂外患,空氣中都充滿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息。
反倒是住進謝府的林望舒小日子過得格外悠閑。
每過幾日,謝璟暄便會寫封信再派人送過來,有關於戰況的,也有描寫他所去之處的環境風景。
雖然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林望舒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同時心中的擔憂之情也在這一封封信件中消散不見。
甚至每天都在琢磨著該怎麼給對方回一封纏綿悱惻的回信。
直到一天夜晚,府內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將她從被窩裡撈出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被這群人打包送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