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後知後覺(4)
郭貝貝也不客氣，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砸著嘴巴說：「這咖啡還是不夠香醇，如果再加點奶就好了。」
雖然郭貝貝有些挑剔，但對比之前的囂張跋扈已經收斂了很多，夏綻放暗自感覺這是一個好兆頭，她笑著解釋：「抱歉，沒有準備奶包。」
「這個湊合著喝就行了，不礙事……」郭貝貝擺了擺手，開門見山地說，「我也不想繞彎子了，咱們就接著上次的話題聊怎麼樣？」
「我很樂意。」
「我回去把數據重新盤查了一遍，的確發現在和福樂保險公司合作期間公司的戰敗率比較高，尤其是售後的客戶回站率也有回縮的跡象。但最近，似乎又回歸了正常的數值……」郭貝貝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問道，「我今天就是想明白你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麼？」
夏綻放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郭貝貝，笑著說：「不是我想表達什麼，是你除了感覺數據有問題之外，還有什麼推測？」
郭貝貝以同樣的目光看著夏綻放，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能信任你嗎？」
聽到這句話，夏綻放忍不住笑著說：「這也是我最想問你的問題。」
兩個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這是夏綻放有史以來看見郭貝貝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笑臉。
「那我先說一下我的看法……」郭貝貝邊想邊說，「我認為數據異常和福樂保險公司有直接的關係，大概鼎盛公司在老董事長在位的時期就發現對方有些居心不良，所以一直拒絕合作。但這一切我和我父親一直不知道，一直覺得車企加入汽車商會都是為了尋求一種庇護，現在來看這不但不是庇護，反而是一場噩夢。我覺得他們的巧妙之處就在於，他們做得不露聲色。汽車公司的各種數據本來就很繁多，偶爾異常也不會引起過多的猜測。如果不是長期深入分析和對比的話，根本不會有人察覺。」
「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夏綻放解釋說，「他們不會只在一隻羊身上薅羊毛，而是廣採集。浮動不是太明顯的話，就不易被發現。」
「謝永昌這個王八蛋！他利用汽車商會的平台，到處打著幫助車企宣傳的幌子來竊取客戶信息……」
「不對！」夏綻放直接打斷了郭貝貝的話，「如果我告訴你，他並不是操縱者的話，你會怎麼想？」
郭貝貝一驚，目光不安地看向夏綻放：「他是汽車商會主席，不是他還能是誰？」
夏綻放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從文件欄里抽出兩張紙推到郭貝貝的面前，解釋說：「這是當初鼎盛公司和隆鑫公司簽訂的合作協議！如果我能夠信任你，你也能夠信任我的話，我希望我們一起來驅逐破壞公司發展的一切壞因素！而不是光說不做！」
「你的意思是……」郭貝貝不解地問。
「其實，你不完全相信我，我也得承認自己沒有完全相信你！如果我們兩家再次恢復盟友關係的話，我認為會更相信對方一些吧。這樣，我們一致對外的話，應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現在簽？」
「如果你願意的話。」夏綻放風輕雲淡地說。
郭貝貝看著紙上的文字，發現的確是之前的老版本。她用複雜的目光打量著夏綻放，往日的一幕幕在大腦中飛速閃過：有她和冷子勛兩小無猜的場景，有夏綻放從隆昇私校辭職的場景，有她被冷子勛無情拒絕的場景……這一場場，一幕幕都指向一個現實：那個曾經被自己瞧不起的、從維修鋪走出來的粗野丫頭已經悄無聲息地變成了舉止幹練、目光犀利的職場女精英！這個女人經過六年多的摸爬滾打，不但把鼎盛公司打理得風生水起，還贏得了冷子勛的信任和愛意。
而此時此刻，這個女人正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她似乎可以從自己的表情中看透自己內心。郭貝貝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似乎有問題，她為什麼非要和自己鄙視的女人平起平坐，共商公司的未來發展？
「算了。」夏綻放突然抽回協議書，面帶笑容地說，「看來是我多慮了，大家各自發展也挺好的，這個就不用……」
「你這是幹嗎啊？」郭貝貝伸手奪回了協議書，不屑地白了夏綻放一眼，「職位上升，脾氣也跟著上漲啊！我說我脾氣大，你現在比我還大呢！簽協議還不能研究一會兒嗎？萬一你把我賣了怎麼辦？」
夏綻放早就想過，如果在這件事情上隆鑫公司不予配合的話，單憑鼎盛公司在泉海市的影響力根本達不到最終的效果，甚至還會對公司未來的發展產生諸多限制和負面影響，這也是她主動找郭貝貝的原因。但郭貝貝天生驕傲，豈能聽她一面之詞。細細思量之後，她才選擇去碰壁，然後她採取更加傲嬌的方式讓對方主動來找自己。
見此狀，夏綻放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表情依然是一種淺笑而已。直到看到郭貝貝鄭重地簽下名字，她才暗自吁了一口氣。
「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夏綻放把其中一張推給郭貝貝，自己拿起另一張邊看邊說，「你的字寫得挺好的。」
「沒想到，你這麼自信？」郭貝貝邊說邊把協議書對摺，然後順手塞進了包里。
「我知道你聰明伶俐，也是一個做管理的好材料！」夏綻放笑著說，「我相信你是一位充滿正義感的女人，也相信在個人恩怨和公司利益發生衝突的情況下，你一定會做出理性的選擇。」
「得得得……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如果我那麼優秀，冷子勛選擇的為什麼不是我，而是你？」郭貝貝聳著肩膀自嘲地說。
「他倒是給我說起過這個問題，他說你是個好女孩兒，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視你為妹妹。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