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裝瘋賣傻

喬依諾以最快的速度，前前後後左思右想后，終於決定暫時還是裝瘋賣傻的好，既可以免除便宜父親的打算，還可以混淆視聽，暗自查出誰要殺了自己，變傻了，應該沒有被殺滅口的危險吧。

還有最大的好處，就是想正常的時候，隨便可以遇到個『隱世高人』，就可以被治癒了。

進可攻，退可守，目前為止，算是最合適的方法了。

故意輕輕咳嗽一聲，虛弱沙啞的嗓子，被勒住過的脖頸，因為傷勢發出難聽的音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蓮姨娘一看女兒醒了，立即停止哭聲，關切詢問：「我可憐的孩子啊！昨晚，我們說話時還好好的，怎麼會上吊自縊了啊？」

顯然是不相信，她們的說辭，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自殺？

喬依諾接收了原身的全部記憶，自然知道，這個是自己的生身母親。

喬良棟聽到她的喃喃細語，陰沉著臉，掃向蘭姨娘和妻子花氏，眼中透著懷疑。

花氏怎麼可能讓他懷疑自己，立即上前，關切詢問：「慧兒，這是怎麼了？母親在這兒呢？可是受了驚嚇。」說著去拉喬依諾的小手。

「不要……」喬依諾都佩服自己的演戲技術，也是……沒精湛的演技，自己早在卧底時候，死八百回了。

揮開花氏伸來的手，急退回床角，一改平日的沉穩知禮，歇斯底里叫道：「走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花氏尷尬的縮回手，向喬良棟解釋：「這孩子，我怎麼會殺她呢？」

蓮姨娘心焦，疼惜道：「慧兒，你哪裡不舒服啊？告訴姨娘，到底是誰要殺你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喬依諾露出痴傻的嬉笑：「姨娘，姨娘，誰要殺我啊？我不認識他們，他們穿著黑衣服，他們都不說話，他們要勒死我……」說完又哭又笑的。

蓮姨娘無助將她抱在懷裡，一時不知道怎麼撫慰她，也陪著的哭了起來。

這回花氏鬆了口氣，不是指責自己這個當家主母就好，擺好滿面愁容，一副慈母樣：「老爺你看，這孩子怎麼看都是不太正常啊？大夫就在外面候著呢，讓給看看吧！」

喬良棟點點頭，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夫進門后，又幫喬依諾號著脈。

喬淑婉是蘭姨娘的女兒，排行老二，大半夜被吵醒，也跑了過來，冷嘲熱諷道：「一看就不是個老實的，聽說和那個柳書生曖昧不清的，一定是人家拒絕了她，想不開才自縊的。」

喬良棟聞言怒喝：「閉嘴，哪都有你，回去睡覺，今天這事兒，誰都不能走漏出去，否則香閨名聲受損，你們還如何嫁人？」

花氏和蘭姨娘，這才覺得此事的重要性。

「妾身曉得了。」妻妾齊開口。

喬淑婉悶悶不敢出聲，向後退了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繼續看著熱鬧。

「怎麼樣？慧兒到底怎麼了？」蓮姨娘顧不上其他，甚至都沒有頭緒心思糾察誰是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她最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孩子，現在是不是真的身體無虞了。

大夫收回手，面露難色：「三小姐，頸上的淤痕，有幾分像是他人所為，所以她也確有可能驚嚇過度，一時失智也情有可原。」

「最好是讓她不在受刺激，送到安靜的莊子上調養，在補以安神湯等藥物細心調理，應該會痊癒。」

喬依諾心裡樂開花了，這個大夫絕對的神助攻啊！

喬良棟沉默不語，氣壓一下子就低了起來。

養了這麼久，居然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心裡不禁失望透頂，捏捏眉心，隨口不耐問道：「要養多久？能否真的痊癒？」

這是親爹？喬依諾咋舌。

蓮姨娘曾久經風霜，自然看出喬良棟的失望，如果因為治不好而放棄喬敏慧，不給治療，那她的女兒就真的完了。

放開喬依諾，蓮姨娘跪在地上，向喬良棟磕著頭：「老爺，慧兒一定會好的，求求你救救孩子吧。我願意和慧兒一起去莊子上，照顧她，求你救救她吧！」

喬依諾心頭一暖，鼻子一酸，眼淚掉的更凶了，這個母親倒是真心疼愛女兒的，不論她身份如何低微，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護著孩子周全。

也讓自己更加明白，這個時代的女子地位有多卑微。

她明知道到了莊子上，喬良棟會慢慢忘了她，可還是願意陪著前往。卻不知失寵了的妾室，能有什麼好下場？

何況她還有曾經的過往，如果自己一直不好，沒有了利用價值。在濃的親情也會淡漠，何況他還不像是濃情的人，更不缺可助他高升的女兒。

大夫細細琢磨了一下：「按脈象上看，安心靜養多則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三小姐，老朽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遠離這是非之地吧，裝瘋賣傻也比被人害死要好的多。

喬依諾看到了，大夫對上自己的目光，目光里的瞭然，讓善於察言觀色的她，清楚知道這個大夫知道她在裝瘋賣傻，他在全力配合自己。

可為什麼幫自己呢？不過，不論什麼原因，看樣子以後得找個機會報了這個恩！

喬良棟一聽，最多一年便會好，臉上一下子就撥雲見日了：「好好，那就辛苦蓮兒，陪慧兒去莊子上去調養身體。等慧兒好了，為父親自接你們回來。」

到時候，這姑娘也快及笄了，照如今的模樣，出落的該是何等妖嬈傾城，不論是送入宮中，還是送到太子皇子府上，都能保證左侍郎府的一世榮華啊。

看右侍郎段固城如何斗得過自己，下任督察院正三品侍郎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

蓮姨娘喜出望外連忙磕頭謝恩，全然忘了，這個男人可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啊？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明天就收拾收拾，去雲城的莊子上吧！那裡有山有水，環境幽靜，最適合養病了。」喬良棟安排著：「對外，就說要去雲山寺祈福了。」

待一干人走後，喬依諾嗤笑一下，這樣的父親，原身怎麼還會崇拜敬畏？還是刑部督察院從三品的左侍郎呢？

女兒出事了，不先排查什麼原因？為什麼被殺？居然糾結能不能治好？多少時間能治好？治不好，看樣子就要直接放棄了。

果然是自私自利的人，還不如讓他放棄了，放自己和母親自由呢！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自己就可以過上自由自在，嚮往的生活了！

喬依諾想了一下，收起肆意橫行的思想，爬起身，借著微弱的燭光，勘察昨晚原身被殺的現場。

自己必須得查出來誰要殺了喬敏慧，以防萬一，這次在他們眼裡沒被殺死，下回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坐在窗前感受回想著昨日的情景。

殺人兇手頭領的位置，自己抬頭的角度。

小手不停，用畫眉的青黛在紙上迅速記著：「兇手一：男性，約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體重65至68公斤之間，隱約借著星光和微弱的燭光，看到露出在外的手和眼睛，皮膚紋理，飽滿狀態，聲音的辨識，年齡在14歲到17歲之間。

觀其對喬敏慧的態度，兩人應該有感情糾葛，而且還特別深厚。可在喬敏慧的記憶里翻翻找找，壓根就沒有這號人的出現啊。

唯一符合要求的，還算是那個柳書亭貼點邊，可那雙眼睛卻對不上，那雙眼睛里……」

喬依諾想到那雙包含複雜情感的眼睛，立即另拿出一張紙，用青黛細細素描勾畫兇手一的畫像。

不消片刻，東方磊蒙面只露一雙眼睛的畫像，便逼真的躍然紙上，包括那複雜的眼神，這就是職業素養。

喬依諾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沒丟，手指輕彈了一下畫像：「看上去還有些眼熟，難道原身真的見過你嗎？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放下畫像，繼續第一張紙的兇手分析：「兇手二，男性，抓喬敏慧雙手的男人，身高一米七八至一米八二之間，體重70至75公斤之間，出現速度太快，沒在喬敏慧視線所及之處，判斷不出年齡，但是訓練有速，應該接收過統一管理和培訓。」

抬起手腕，就著燭光，細細差看被他抓住的指痕淤痕，有些不正常，細心發現，分析:「左手中指二內關節處，豎向有一凹痕，應該是曾經受傷所留。」

奮筆疾書，繼續記著：「兇手三，男性，點喬敏慧啞穴的，應該對人體有充分研究，纏白綾至死的主要動手人，力道恰到好處，既不勒斷頸骨，還造成窒息效果，高手啊！身高一米七至一米七三之間，體重60至65公斤。體態微偏瘦，也是訓練有速。」

起身又從他們的藏身之地找了一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收穫。

「咦，怎麼會有血跡？」喬依諾低頭不經意間，發現自己裙擺底部，居然有著星星點點暗紅痕迹。

數量稀少形狀也很小，不細心查找，還以為是髒的點子，如果前世自己不是法醫，很容易忽略不計的些點點。

「什麼時候有的？喬敏慧生前肯定沒有，那就是她死後，有人濺到她身上的。」喃喃細語。

又仔細的查找一遍，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窗前的椅子前腿上發現了，噴濺狀的細小血點三處，椅子下前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