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走一輩子
「現在可算有了你,他們兄弟總算是有個人照顧了。」
「可是我才十三歲。」我還是個孩子。
白蘭喜笑顏開:「十三歲好,也是能照顧人的年紀了,倆兄弟是我看著長大的,司澤不愛說話,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到對面找我就行了。」
面對白蘭的善意,即使心中疑惑雲柒還是點點頭:「蘭姨,謝謝您。」
白蘭看著這個小雌性,內心感慨萬千,思緒也漸漸飄遠,彷彿回到了那場雨季。
之後的時間裡雲柒從白蘭口中了解到一些陳年的過往。
「小澤和小辛兄弟命苦啊,他們的阿父在七年前雨季的一場狩獵中去世了。走的那一年,阿母夏依就嫁給了部落別的單身獸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憐司澤,還不能化成獸人就要跟著隊伍去捕獵撫養年幼的司辛。」
「在他阿父去世,阿母改嫁后,司澤的性子也越來越冷,變的不愛說話,什麼事都自己扛。他也成為了一名和他的阿父一樣強大的獸人。那孩子對這個唯一的弟弟格外縱容,除了司辛,跟誰也都不過多親近。你平時要是受了什麼委屈,能放下就放下,多多包容他們些。」
她拍了拍雲柒的手,露出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他們也快回來了,我去生火了。」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家。
雲柒感覺自己接了什麼奇怪的委託:「......」
照顧就照顧,怎麼搞得跟託孤似的。而且,她只是這個家裡的奴隸啊,不想包容也得包容吧。
又鑽進草屋裡,看見了床上的一小團。
雲染心生憐惜,跪在床邊輕輕撫摸司辛的皮毛。「小司辛,原來你這麼可憐啊。」
這個會開了大概一個下午,天都快黑了,司澤才回來。雲柒跑出去迎接,見他的手上拎著一隻死兔子,是他今天分到的晚餐。
只有他和司原份的。
另一個手裡拿著一個獸皮,裡面鼓鼓囊囊的包著什麼東西
雲柒估摸著這裡的兔子有一頭小豬那麼大,瘦骨嶙峋的看著也沒多少肉。司澤站在雲柒的對面,兩兩相望,伸出了拎著兔子的那隻手。
「晚飯。」
「啊?哦!」雲柒連忙上前幾步,小心接過。
這個重量,她,可以!咬牙切齒。
看著對面雲姨生火烤肉,並對她投來認可的目光。可雲柒真的不知道拿這隻兔子怎麼辦才好,這要怎麼吃?剝皮什麼的,她可不敢。
「五張獸皮?」
身後傳來一個討厭的聲音,雲柒轉過臉,果然見到了那兩姐妹。「我叫雲柒。」
俏兒揚了揚下巴:「可你也是五張獸皮換回來的啊。」
「可是那個不是名字,難道你喜歡我叫你兩罐鹽?」
薰兒走上前兩步:「我們是主人,你只是個奴隸,想怎麼叫你都可以。這就是你家啊,這是部落貧困戶吧,真是寒酸。」她看到了雲柒半拎半放的兔子:「這是,你們的晚飯?哈哈哈才這麼點笑死了。」
俏兒也笑了:「獸人的食量可是很大的,這才堪堪夠那個幼崽吃吧。」
雲柒啞然,難怪別的獸人又強又壯。司澤身上也有結實的肌肉,可是對比下來他是那麼瘦。司辛雖然被養的毛皮光亮的,但是之前見到其他的幼崽,一個個肉嘟嘟的,而她抱著司辛都能摸到骨頭,屬於正常,也偏瘦。
手上的兔子突然就不香了,雲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些難受,她明明是那麼沒心沒肺的一個人。
「我要做飯了,你們走吧。」
俏兒和薰兒對視一眼,正好她們肚子也餓了,諷刺的看了一眼雲柒手裡的兔子,各自回去吃飯。
將火升起來,雲柒一頭扎進草屋裡看著司澤:「你出來把皮剝了。」
正在rua弟弟的司澤:「你......」
默了默,司澤還是彎腰爬了出去。看了雲柒一眼,發現對方正在生火沒看自己。
拿起地上的兔子,從草屋裡面掏出骨刀開始熟練的剝皮掏內臟。明明是飯點,炎部落處處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雲柒沒有心思吐槽,她盯著那隻兔子,用烤的肯定吃不飽。
剛剛也生出了豪邁的要將兩兄弟養的白白胖胖的心情。
雲柒很快想到了燉湯,可是沒有鍋。
好好一隻兔子,她雲柒竟然拿它毫無辦法。她袋子里有她的鍋,雲柒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這要是拿出來,不但鍋保不住這一頓飯,她的全部家當恐怕都得上交。
雲柒原本就是自我封閉比較強的人,更不可能會信任這裡的人。
她的目標就是隱居,而且是獨居!
思緒萬千。
「剝好了。」司澤將處理好的兔子遞過來,還好心的附贈了一根樹枝串起來,那架勢是要雲柒烤兔子。
雲柒:「能幫我拿到河邊嗎?」
司澤疑惑,別人家已經開始吃上飯了,這個小雌性還在不可描述的奇奇怪怪。想到弟弟還在睡,司澤準備自己動手,還沒蹲下來就被雲柒攔住。
「信我一次。」
雲柒都要哭了,哥,至少咱洗洗!不然怎麼下嘴啊。
司澤愣愣的點頭,去河邊不需要露出這麼悲壯的表情。他原本就不太會和雌性相處,將她視作奴隸是為了告訴自己的相處方式,雲柒的要求他沒想拒絕。
兩個人一路來到河邊,接受了幾家人家的注目禮,雲柒忍者噁心,把兔子里裡外外的洗乾淨:「這樣吃會健康一些。」
「啊!」雲柒想站起身,猝不及防的被司澤冷漠的推到了水裡。
伴隨著的還有『撲通』一聲。
滿滿喝了一口水。
「呸,還是鹹的。」
雲柒倒是慶幸自己為了生計也曾下河洗澡捉魚,游泳的本事還不錯。當她爬上來,身上的衣服不停的往下滴水,仰頭對上司澤略帶歉意的目光。
「為什麼推我?」
司澤沉默著低下了頭。
雲柒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就看到司澤的腳下踩著一條黑蛇。蛇有雲柒手腕粗,身上還有紅色環紋,一看就劇毒無比。
打了個寒戰,不知道是被河水冰的還是嚇得,雲柒站了起來,有些不自在:「謝謝你。」
司澤抬起了腳,那條蛇一下竄進了草叢裡不見了蹤跡。
「你為什麼不殺了它?」
「它只是路過,沒想咬你。」
雲柒撓了撓頭髮,黑漆漆的小臉上的污垢被水洗去露出秀氣的未長開的稚嫩臉龐。
司澤和司辛,都是第一個讓雲柒產生自我懷疑的人。雲柒覺得自己一點閃光點都沒有,她是孤兒,從小被趕到大,面對的都是謾罵和厭惡,幾乎沒有人喜歡她,要麼是虛情假意的要她跑腿。
到這個地方,她還是保持著自己原來的模樣,即使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新的開始。
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嗎?
「你在想什麼?」司澤疑惑。
她在想,也許可以賭一下,她能像其她正常的女孩子一樣,開心,自信,自由的活著。
她真的好累,新的地方讓她心存一絲僥倖。信任一個人的感覺會給她驚喜也說不定,雲柒原本就是內心戲比較多,現實從不顯露。
「那個,我要做飯了,但是你需要幫我保守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你做飯見不得人?」
雲柒無語,心裡也開始露怯:「你要先答應我才能說的。」
司澤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小雌性,有些無奈:「我答應。」
雲柒淺淺的笑了起來,她對沖司澤勾勾手,司澤走進了兩步。
「你再過來點。」
司澤又靠近了一步。
「哎呀。」雲柒拉著他的手讓他微微彎下腰,雲柒悄悄貼上他的耳朵:「我告訴你哦,其實,我其實來自很遠很遠的部落。」
司澤站起身:「有多遠?」
雲柒:「遠過這座山,和你入目所及的一切,這種遙遠的無法用距離來測量。」
看著雲柒的小臉,司澤的手心殘留著溫度,他像是被燙傷了一般:「那真的很遠了,可能我走一輩子都到不了。」
獸人的壽命極限是兩百年,他停駐在這裡,永遠也到不了。
雲柒低頭拿出她的黑色小口袋:「你看這是什麼?」
「一個黑色的獸皮。」製作精美。
搖了搖頭,雲柒輸入密碼,只見那『獸皮』慢慢拉長變大,雲柒將它放到地上:「現在呢?」
司澤的瞳孔閃了閃:「一個小草屋,不,獸皮屋!」
「不進去看看嗎?我一直沒機會收拾可能會有點亂。」雲柒有點不好意思,先一步走了進去。
「不用......」猶豫了一下,司澤抿了抿唇跟了進去,他微微彎著腰才能站在裡面,腳下是柔軟光滑的觸感,微微有些濕潤,是因為剛剛碰了水。
司澤心驚,不是獸皮!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和獸皮一樣的東西?
抬起頭,裡面都是由一些他不認識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每一樣細細去看,卻無不能震懾他的心。
除了地上一堆右一堆的土疙瘩和樹根,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每一樣東西都極其珍貴,或許這土疙瘩和樹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