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懲罰

房間頓時只剩四人，顯得格外空蕩，沒有人發出聲響，安靜得詭異。

良久，那淡漠的聲音終於響起。

「狸花一族暗衛之首，涳賽因之將，A-X家族之衛，狸鬼，你可知罪？」

他不緊不慢，背對著眾人，卻是無形中全開逼人的強大氣場，讓人不由得為之顫慄。

不覺間，狸鬼額間竟悄無聲息地滑落一滴汗液，他頓時單膝跪地頷首，低垂著頭，沉聲道：「本將知罪，願受罰。」

聞言，一襲暗黑風衣隨著風微微晃動了下衣角，黑髮折射著凌厲冰冷的光澤，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烈的戾氣道：「將巫師鎖入地牢，嚴禁與姜姑娘見面。」

姜、姜姑娘？

姜雨愣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自己吧？疏遠得不成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泛上酸澀，只見狸鬼恭敬地點點頭，起身便朝巫師走去。

「不、不行！」姜雨強忍著心裡的難受，連滾帶爬地來到巫師面前，試圖阻止狸鬼的行動，「不能把他關進去，求你了，求你了！」

狸鬼看著跪在面前嘴角不覺滲出血的女孩，髮絲凌亂，通紅的雙眼下是駭人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極了，他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這一切都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只好勸道：「姑娘還是讓開吧，本將不想傷你。」

「不、不可以，」姜雨不知道阻止了，嘴裡只能不停念叨著不行，眼神渙散，護著身後癱坐在地的巫師，「哪、哪怕你先，先讓我……把問題問完……」

突然，視野中出現一雙軍靴，她驀地一僵，視線緩緩向上看去，只見那雙琥珀眸子的男人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自己。

對視的那一瞬間，姜雨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那雙琥珀眸里再不見往日的柔情，只有深不見底的陰鷙，他眉間淡漠至極，彷彿看不見因召喚柏苑弦而傷痕纍纍的女孩，平靜淡然，薄唇輕啟：「姜姑娘還是先擔心擔心下自己吧，畢竟，你要受的懲罰可比他眾多了。」

那如毒蛇般的話語冰冷得讓姜雨渾身一僵，心裡突然席捲而上濃烈的不安。

「狸鬼，動手。」

柏苑赫淡淡地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轉身，只聽見身後傳來些許聲響，再一會，巫師便被綁住被其他暗衛押送離開。

「接下來，就是姜姑娘你了。」

那聲音再度響起，柏苑赫斜睨她一眼，不以為意地調整著帶著的白手套，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深邃的琥珀眸投向跪在地上的女孩，

沒有絲毫的波瀾，然而下一秒，那殷紅性感的薄唇說出的話，卻讓姜雨如墜冰窖。

「現在，取悅我。」

姜雨不可置信地瞬間看向他，手上一片冰冷。

狸鬼有些不忍，抬腳打算離開，誰知，那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站住，你就在這當觀眾吧。」

「王！這、這實在不妥！」狸鬼急得再次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最高級別禮。

「呵，」柏苑赫冷笑一聲，滿意地打量了眼地上女孩早已慘白的小臉，不甚在意道，「無妨，本王說可以，那就是可以。」

狸鬼驚得微微睜大了眼睛，良久，終究是低下了頭，悶聲道：「本將知曉。」

「嗯？你確定不自己過來？」半響，只見女孩還跪在那，琥珀眸里隱隱約約透露出些許不耐，他陰沉著臉，「還是說，要人把你拖過來？」

這些話語如同一把把刀子狠狠地來回割裂著心臟，那凌亂的髮絲下不覺滲出些許虛汗，姜雨苦笑道：「你殺了我吧。」

沙發上的人嶄然不動，沒有說話。

「你殺了我，一切都解決了。」

「噢？」那凌厲濃眉一挑，琥珀眸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沒有絲毫在意，柏苑赫嘴角一揚，露出一抹殘忍嗜血的笑，「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姜雨杏眸微睜，連忙抬頭看向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若是取悅得讓本王滿意，本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再見一面巫師。」

姜雨呼吸驀地一滯，神色僵硬道：「柏苑赫，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那語調末尾微微降低，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柏苑赫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勾勾嘴角，沉聲道：「你還有三秒鐘的時間考慮。」

「我……」

「三。」

「你別……」

「二。」

姜雨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冷漠得讓人陌生的人，心裡最後那根弦徹底崩裂了，他是認真的。

他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

她終究是垂下了頭，看不清表情。

「還算回答得及時。」柏苑赫嘲諷道，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等著女孩的反應。

凌亂的頭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她踉蹌著起身，冰冷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著，無法控制住。

一步一步，她緩緩來到沙發

上的人面前，停下了腳步。

柏苑赫直勾勾地盯著那人，強大的冰冷氣壓再次瀰漫上整個房間。

「不嫌我臟么？」

她突然開口，語氣里還帶著最後一絲希望。

聞言，柏苑赫漫不經心地將她從頭到腳地審視一番，許是因為召喚柏苑弦，看起來似乎耗費了她大量精力，連站著都很勉強，嘴角殘留著血痕，臉色蒼白，身上因為方才的阻攔而沾上了些許污漬。

他突然輕笑，慢條斯理道：「我會記得洗乾淨的。」

淡漠而夾雜著嘲諷的話讓姜雨不由自主地紅了眼，察覺到自己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她強忍著把那淚水逼了回去。

「……我知道了。」

柏苑赫挑挑眉，看著她不語。

她有些猶豫，緩緩將一隻腿撐在沙發上，而後笨拙地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撐在他腦袋后的沙發上，俯視他。

那雙銳利而冷冽的琥珀瞳注視著她，姜雨突然就想起來，好久好久之前，自己親手把他送走的那晚，他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

她的手顫抖著，遮住了那雙琥珀眸，喉嚨發緊，忍不住想流淚。

「哦？」柏苑赫譏諷一笑，「還喜歡這樣玩啊？我……唔！」

突然唇上傳來一個帶著涼意而柔軟的觸感。

黑暗中，柏苑赫下意識地微睜眼眸，愣了一下。

緊接著，原本帶著涼意的觸感漸漸變暖，他只覺得一個柔嫩的東西不斷地輕蹭著自己的唇，似不忍，似眷戀。

他喉結微動，卻是不動聲色地保持原狀。

那股清冷的氣息鑽入她的鼻腔，熟悉得竟讓她心裡有了一絲心安。

她另一隻手來到他頭頂，輕撫過那泛著冷意光澤的碎發，動作輕柔至極，帶著憐愛的意味，姜雨一遍又一遍的順著那髮絲，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初見時，自己欺負他的場景。

終究是回不去了啊。

她想著，緩緩俯身湊到他的耳畔，輕輕嘬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耳垂好像變得有些紅了。

因為太過專註地觀察，她絲毫沒發覺身下的人突然變得粗重起來的呼吸聲，只是如蔥白的玉指順著那冷峻的臉龐輕輕撫過，像是在觸碰什麼易碎的珍寶，生怕把他弄疼了。

柏苑赫鼻息不覺加重，被那熟悉的清香籠罩著，因為被遮住眼的緣故，他對於那手指的行蹤格外敏感。

姜雨看著那被自己遮住了眼睛的人，笑了，然而

蓄積在眼裡的淚也滑落而下，看到那緊繃的下顎，她伸手輕輕戳了戳身下人的嘴角，俯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啊，還是笑起來好看。」

那淚毫無防備地滴在他喉結上，耳邊是女孩帶著濕熱氣息的話語，他突然有些憤怒起來，猛地扣住覆在自己眼睛上的纖細手腕，一把扯開，強硬地逼視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姜雨沒料到身下的人會突然暴躁，她吃痛地想要抽出手腕，然而卻被他蠻橫地抓著，手裡還隱隱用力。

「啊！」

原本就已經嘶啞的聲音忍不住低聲痛呼，在人聽來卻如同嬌呵，那琥珀瞳微微一暗，柏苑赫突然冷聲道：「滾出去。」

姜雨另一隻手擋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柏苑赫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正欲掙紮下去，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冷靜的男聲：「本將知曉。」

說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個窒息的房間。

這下，只剩兩人在沙發上互相注視著。

姜雨的心再次沒由來的一慌，兩人獨處的場面更讓她想要逃離，誰知柏苑赫微闔眼眸，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猛地一個翻身，把她禁錮在沙發的一角。

「怎麼？又想逃？」柏苑赫冷笑道，眼裡全是壓抑著的欲，神色卻滿是憤怒，「剛剛那句話，是告別吧？」

姜雨愣住了，獃獃地看著渾身散發著怒氣的人，他怎麼知道？！

「呵，」他俯身湊近，在她耳畔低語道，「你儘管試試，反正，我會讓你求死不得。」

姜雨渾身一僵，不待她反應過來，身上的人突然粗暴地吻上她纖長白皙的脖頸，那如暴雨般的吻順著依次落到她身上。

此刻柏苑赫就像一頭失控的雄獅，讓人不敢靠近。

「走開，你走開！」

語氣里染著哭腔，姜雨害怕地掙紮起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狠戾陌生的柏苑赫。

「走開？你忘了，我說過，會讓你不能下床吧？」

聞言，姜雨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只見柏苑赫殘忍一笑，伸手撫上了那衣領。

下一秒，姜雨只覺周遭的冷氣瞬間向自己襲來，大片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肌膚顫慄著，她愣了一下，突然尖叫道：「滾開啊！你這混蛋！滾開！」

「混蛋？呵，你還是保留點體力吧，我親愛的，姐姐。」

柏苑赫冷笑著，那略帶薄繭的手劃過，姜雨只覺得那粗糲的手像是易燃物，在自己身上引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