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意
劍意在覺醒！
殺意在歸來！
兩種意境讓周邊的空氣都變得冷冽起來，但比起那雙無情的眸子。
不值一提！
憑空出現的力量讓藏鋒緩緩起身，此時他身上的傷勢似乎因為吸收了靈甲的能量恢復了一下，他轉過身來望著張莽，神情冷得可怕。
張莽被劍意所驚，忽然打了個冷顫，竟然在那眼神中嚇退了半步。
「你個沒有修為廢物還敢裝神弄鬼，老子這就砍了你！」張莽企圖趕走身邊的寒意，身軀再度湧出紅色烈芒爆射而來。
「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醜陋的頭顱砍下來！」
藏鋒暴怒出聲！
大刀烈芒襲來，藏鋒不閃不避，直接正面迎去。雖然此刻他神情憤怒不已，但並沒有失去理智。
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這一刻藏堅信自己的攻擊可以讓對方受傷。
但僅是這樣還不夠，絕不可能獲勝！而且張莽是臭名昭著的通緝犯，奸詐狡猾，此時被劍意所驚，定然不會輕易讓自己擊中。
既然如此！那就！以傷換傷！
一往無前！攜凜冽之勢迎戰！！
「螳臂當車，廢物！去死吧！」張莽看見對方竟然企圖與他硬撼，眼神中滿是輕蔑與被小看的盛怒。
烈芒席捲，大刀朝藏鋒的天靈蓋直劈而下，讓他毫無懷疑這一擊能將自己滅殺。
刀芒越來越近，產生的勁氣將他頭上的束髮布扯散，讓一頭長發迎風飛舞。
藏鋒全力微微偏頭，避開致死一擊，大刀切開血肉砍在他的肩頭骨，力量爆發，將他壓得雙腿彎曲，近乎跪下。
「該死的，這小子的骨頭這麼硬？」張莽見一刀湊效沒達到預期，想再次抽刀。
「你沒機會了！」
藏鋒強忍劇痛，右手用盡全力按住要抽回的刀身，身體再度貼近。雖然他也很奇怪這一擊為何沒有將他整隻手臂斬下，原本他可是打算犧牲一隻手的，但眼下可不是思考的時候。
「呲呲……」
刀鋒藏鋒在骨頭上的劃過的刺耳聲帶出一大片血花。
「下黃泉去做個無頭鬼吧！」
藏鋒左手化為掌刀，迅猛地劃過張莽的脖頸斬去。
張莽立馬急退，但已經抽刀時喪失了最佳時機。
「哼！受你這個廢物一擊又當如……」
話未完，掌刀斬過張莽的脖頸，輕鬆得宛若切豆腐一般！
只剩下一具無頭身軀站立在原地。
「吧嗒！」
重物砸落！
正是張莽的人頭掉落在地。
半息后，一道血柱從平滑的傷口處噴涌至數米高。
那掉落在地頭顱的雙目仍帶著生前的輕蔑和怒氣。
張莽至死都沒敢相信，一個毫無修為的人僅憑一隻手，竟然可以如同利劍般，將融血境的項上人頭砍瓜切菜的斬下。
「砰！」
藏鋒發泄般地一腳將地上的腦袋踢飛。
隨後再也無法保持站立，身軀一晃就跌坐在地上，一陣大動作又是讓劇痛陣陣襲來。
藏鋒緩緩扭頭望向陳鏵的方向，那張開雙臂守護在他前方的胖胖身軀彷彿又一次映射在眼前。
「陳胖子，我幫你報仇了，只是沒想到，我們兄弟倆才做了不到片刻的生死之交，就要一起共赴黃泉了。也不知你還有什麼心愿沒完成，反正我能在有生之年有你這個的好弟弟，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藏鋒心意起伏，不禁露出一絲透露滿意的苦笑。
他想搖搖頭，卻發現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供他這般「奢侈」了。
剛剛才有了人生的目標，剛剛才看到了變強的苗頭，剛剛才找到一個值得守護的人，就迎來的確實這樣的結局！流雲說的沒錯，我果然是個苦命之人吶。
隨著流失的鮮血越來越多，藏鋒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那就這樣吧！」
。。。。。。
「這是哪」
藏鋒的意識出現在冰天雪地中。
突然，一座小山頭上的場景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名白衣執劍少年正與一頭成年寒冰雪豹有來有回地搏殺。
成年雪豹足以匹敵人類的凝勢境高手，實力達到四階凶獸的層次，已開靈智，覺獸武，這一頭天地之力信手拈來，氣息圓滿，怕是距離第五階都不遠了，更別提在這屬性相符合的寒霜之地中威勢更甚三分。
這麼小的年紀便有迎戰這般靈獸的修為，想來少年除了天賦不凡之外，這般從容必定是歷練已久。
一人一獸，長劍與利爪不停碰撞，將周身百米的厚雪層都是紛紛掀起，露出灰黑的山體表面。
吼！！！
久戰不下，雪豹欲發浮躁，利爪抓出一道寒光爪印將少年逼退，仰天咆哮，獸體氣息節節攀升，竟在戰鬥中踏入第五階凶獸的層次。
「人類！怒！死！」
雪豹口吐出斷斷續續的人言，一躍百米而起，利爪從天而降，迅若閃電。
執劍少年反應極快，抬手舉劍格擋，但終究是匆匆而為，靈力尚未凝聚爪擊就已然來臨。
碰撞之下，人影頓時被轟退十數丈，三尺青鋒拄地以止身形，在地面帶出一路火花。
少年大口哈氣，顯然並不好受。但暴怒的雪豹可不生憐憫之心，天地之力涌動，冰霜靈力凝結成成千上百的冰刃射出，欲了結少年性命。
這時，寒光大盛，一道百丈劍氣天外飛致！
山谷震動，一道鴻溝將山頭欲分為兩半，讓雪豹暴怒凝結的喋血攻勢生生止住。
「退下，就此離去。」
伴隨一道清冷悅耳的女聲，一道仙影不知何時凌空而立。
雪豹抬頭，待望清半空身影后，眼中由盛怒轉變，如同一隻乖巧的大大大貓。
「喵！」大貓低頭朝少年低「吼」一聲，而後乖乖的轉身離去。
見雪豹離去，半空中的仙影也是轉身欲離去。
白衣少年急了，怕相隔數百米對方聽不清，急忙大聲留到：「喂！仙女姐姐！謝謝你救命之恩！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聽到身後傳來的稚嫩許諾，那道清冷的倩影微微停頓，銀眸彎閉中，薄紗下的仙顏似乎點了點頭，又像露出了一縷笑意。
不待白衣少年再言，神仙女子蓮步輕移便踏空離去，眨眼就消失在天邊，在懵懂的少年心中留下一筆抹之不去背影。
……
鏡頭破碎，白霧離散，數不清多少光陰流逝。
「對不起！嗚嗚！我不要你死！求求你！嗚嗚嗚！」
熟悉的兩道身影，這一次我離他們很近很近。
躺睡於地上的夢中白衣男子，以及那道依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影又一次映入眼帘。
只是這一次她一改那場夢中哪怕昏睡過去依舊冷若冰霜、不惹凡塵的氣息。
她跪坐於地上，緊緊的抱著那個神似我的男人，眸中晶瑩漱漱從眼角滑落，痛苦不堪。
「別哭了，仙女姐姐。咳咳！仙女是不會流眼淚的。」
白衣在打趣中咳出一道血跡，那慘白的臉色和渙散的目光總是讓人聯想到命不久矣。
玩笑並沒有讓仙顏上的悲戚減少半分，反而在此情此景中更添幾分蕭條。
「你知道嗎！我還有一個心愿，你願意幫我完成嗎？」
記憶中那個星域下的無雙身影彷彿慌了神，急忙出聲。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我不要你死，不要……」薄紗下的容顏仍止不住哭音，淚水仍不停地溢出。
「我！」
白衣似乎難以啟齒，索性抬起左手，只是這麼簡單的動作此刻似乎艱難無比。
越來越近，隔著幾縷青絲，歲月洗禮過的大手終於貼上了那道雪白的臉。
輕紗滑落，兩唇交接。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
「我不會離你而去，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話音剛落，白衣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劍柄硬深深齊根沒入自己的胸口之中，身下的土地光芒大放，一道劍陣似乎被喚醒，露出雛形，鋒芒畢露。
劍陣的力量瞬間將還在白衣身上溫存的女人彈開。
女人似乎意識到什麼，拚命的攻擊劍陣，一道道毀天滅地的力量衝擊在劍陣的光柱上，震耳欲聾，可是卻不能撼動劍陣半分。
光芒越發大盛，陣法中的白衣目光焦點開始一點點彙集，慘白的臉色此刻也慢慢恢復了紅潤。
他站了起身，向著外面的女人露出了一道微笑，全然不顧光柱外的女人此刻像個不成熟的小丫頭般梨花帶雨。
劍陣的光芒照亮了這片天地，越來越亮。
漸漸地，後面發生的事情再也看不清，光芒遮蓋了整片天地。
只剩下那絕望跪倒在地女子在痛哭，還有那滿是不舍和溫柔的微笑。
也許這就是最後了，最後的溫柔！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