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

夏油傑踩在凳子上做飯，五條悟抱著一盒買一贈一的餅乾在電視機前等飯。

因為上輩子自己並不是很喜歡吃早餐，夏油傑也記得悟本身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所以他就只是簡單的煎了個雞蛋，順便把新買的麵包片烤了一下。

將這些熱乎的食物擺上飯桌以後，夏油傑一邊招呼著五條悟過去吃飯，一邊走到了冰箱那裡。

他從冰箱里拿出花生醬和果醬，又拿出了兩盒牛奶。牛奶是新買回來的，剛放在冰箱里不久，所以現在只是略微低於人體溫度而已。

看著非要坐在自己身邊的五條悟，夏油傑皺了皺眉，但是並沒有說些什麼。悟確實比較黏人，夏油傑回憶起高專的那些時光，心裡想到。

五條悟喝了一口放好吸管的牛奶，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夏油傑給自己夾三明治。

一片麵包塗上草莓果醬，一片麵包上面放著撒了胡椒粉的雞蛋。兩個合在一起，夏油傑張開嘴正準備咬下去，就看到五條悟可憐巴巴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麵包。

「……怎麼了？」這是想吃自己手裡的三明治的意思吧？

這隻想也沒什麼好心思的五條悟不知什麼時候突然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夏油傑手裡的麵包。

藍色的眼睛跟玻璃珠子一樣...夏油傑收回自己的心思，握著麵包的手不為所動，那雙紫色的眼珠子也跟著滴溜溜轉。

「你想吃？」他晃晃手裡的麵包夾雞蛋，但是並沒有分享的打算。

「你的吃的在那裡，自己想吃什麼就加什麼。」夏油傑苦口婆心地說道，手指指著自己的這個麵包，接著說道。

「這個，」他指指露出來的果醬，「一點都不甜，你不會喜歡的。」

五條悟眯眼不滿地鼓起了嘴，甚至還「哼——」了一聲，不知怎得，夏油傑就看出了對方就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而不滿意了。

什麼毛病？就在夏油傑納悶時，五條悟的藍色眼睛突然發光，下一秒，在夏油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五條悟突然湊到了夏油傑眼前，直接一口啃在了夏油傑的臉蛋上。

五條悟沒出息地用自己從書里學到的勾引術將夏油傑直接一招打炸。

當然，這也就只是一次小實驗而已，但是看著夏油傑半晌都沒回過神的樣子，五條悟就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他開心地拿走了夏油傑夾好的麵包，指揮著讓木然的黑髮男人把果醬蓋子重新打開，拿黃油刀挖出很大一坨抹在麵包上，然後他就叼著麵包在一旁大快朵頤。

半分鐘不到，夏油傑紅著臉回過了神，悠悠地看了一眼狂啃麵包的五條悟，抿了抿唇，轉手拿出了兩片新的麵包片。

如同之前的步驟一般，夏油傑將果醬塗好，然後加了一片撒滿了胡椒粉的雞蛋，張嘴嚼了一口。

並不是草莓的甜味和雞蛋夾雜著黑胡椒的味道，而是不斷上涌的令人厭惡的抹布的味道。夏油傑幾乎是下一秒就變了臉色，然後快速的放下手裡的麵包，向洗手間跑去。

五條悟也不顧還吃剩下不到一半的果醬麵包，趕緊抬起頭，想通過開玩笑的方式讓對方原諒自己，卻看到夏油傑急匆匆地跑去洗手間的背影。

怎麼回事？難道是麵包有問題？回憶著剛剛夏油傑的表情，五條悟直接拿起了一邊的麵包，嚼了一口。別無二致的味道讓他皺了下眉，還沒有完全掌握的六眼此刻到妨礙了他看透自己的摯友。

到底發生什麼了？

剛剛吃進去的那一口三明治被全部吐進水裡，就這還不夠，胃裡不停地翻滾，胃酸怕也是吐了出來。

嘴裡全是酸臭味，鼻腔也遭了殃，夏油傑流著眼淚，不斷地咳嗽著，幾乎要把血嘔出來。

等嘔吐感終於消停后夏油傑爬起來打開水龍頭，把手和臉都仔仔細細洗了一遍，重新擠好了牙膏，仔細地刷了一遍牙。

他衝掉馬桶，拽了毛巾擦臉。鏡子里的男孩子因為這次嘔吐，整個人看著很憔悴。

是他忘記了，夏油傑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突然變出厭惡的表情。

第一次吞咽咒靈后發生的事情，被他忽略掉了。夏油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緩緩地扯出了一絲冷笑。

還沒有完全習得咒靈操術能力的他，會因為吸收咒靈而影響到自己平時的味覺。不過這並不是永久性的，他只需要慢慢習慣就好了。

回憶起自己曾經得過一段時間厭食症的夏油傑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哪怕是重來一次也免不掉把之前的那些噁心重新感受一遍啊...

稍微緩和了一下心跳后，夏油傑伸手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五條悟看不清神色的站在門口，因為沒有一點動靜，直接嚇了夏油傑一跳。「悟？」夏油傑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五條悟，不確定對方知道了些什麼。

「傑，你沒事吧？」五條悟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沒事，就是苦夏罷了。」夏油傑勾出了一個笑容。

又是一樣的回答呢...五條悟放在身側的手猛的一緊。上一次，上一次他也是這麼說的。

「啊這樣啊，」五條悟感覺自己此時的身體和靈魂好像分裂開了，身體在夏油傑的面前和他說著漂亮的客套話，靈魂則十分痛苦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又將一切藏在心裡的摯友。

五條悟的視力很好，雖然六眼還沒有進化到自己滿意的地步，但是五條悟還是看清了此時年輕的傑的一切表情和動作。

普通人只有通過反覆觀看錄像帶才可以察覺到的微表情，在五條悟的眼睛里形同虛設。

他仍然能看見夏油傑因為忍耐所以額頭時不時出現的青筋，對方的手此時也握著，應該是在努力壓制著些什麼。

這個動作讓五條悟一時間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曾經無意間看到的，傑一個人將咒靈吞咽下去以後，露出的動作。

五條悟緊盯著夏油傑的側臉，從手指看向雙眼，沒有錯過夏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可對方偏偏刻意偽裝得面不改色，甚至還面帶微笑的準備回去接著吃法。

吞咽咒靈，像是吞咽處理嘔吐物的抹布，但是為什麼現在傑連吃飯都會有這樣的表情？

秒針走動的聲音似乎和他自己的心跳節拍都一模一樣，五條悟收起笑容，重新思考起一個夢返老還童到十歲的這件事。

只是個夢而已，獄門疆里因為無聊所以睡覺產生的夢境罷了。

但是，傑確實真實的，這是五條悟所感受到了。那麼，在這個夢境里，自己能改變什麼嗎？哪怕他可以規避掉今後會發生的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幸，傑是不是依然不會向他吐露一切呢？

雖然重新感受年輕人的青春還不錯，似乎還能藉機了卻沒能和傑在一起的遺憾，但此時一如既往的夏油傑果然讓他放心不下。

這樣想著，五條悟突然湊近了夏油傑，毫無預兆的，接近了這個還沒太恢復的年輕孩子。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的突然湊近，只覺得自己快要墜入那對藍眸之中。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低頭，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露出的半截銀色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輕輕抖動著，讓夏油傑很難再去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下次出門勸悟直接戴眼罩好了，夏油傑胡思亂想著，反正他後來也戴了。

「吶，」五條悟突然出聲，「傑身體不舒服嗎？」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溫熱柔軟的手拉住了，夏油傑有些詫異的看著一臉緊張地盯著自己的五條悟，「啊...」這是什麼五條悟剛剛發明的美色攻擊嗎？「不是，就只是...」夏油傑說不下去了，因為五條悟突然流出了眼淚。

「明明...」小孩子過於嬌嫩的身體讓五條悟的聲線直接開始顫抖了起來，「明明都這麼不舒服了，還要騙我嗎...」

夏油傑第一次見到五條悟哭，整個人直接慌了手腳。「啊..不是，我沒有...」夏油傑慌亂地拿著袖子給五條悟拭起了眼淚。

五條悟的那雙眼睛就如同藍色的湖一樣，開閘放水以後，一顆一顆地淚珠說什麼也止不住。夏油傑直接就忘記了自己還想勉強搪塞一下五條悟的想法。「不是的，悟...」夏油傑嘆了一口氣，心裡也詫異著自己竟然連對方的眼淚都擋不住。

「我只是前不久吸收了太多的咒靈，現在味覺稍微有些奇怪而已...」

五條悟止住了哭聲，紅腫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油傑，「你說的是真的？」其實五條悟心裡也相信了夏油傑的這個理由。

「真的。」夏油傑看五條悟不再哭了，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過段時間就好了。」

如果夏油傑可以預測到未來的事情的話，這句過段時間，自己是說什麼也不會說的。因為果然，五條悟咬准了這個時間詞。

「過段時間？那傑你這段時間怎麼辦啊...嗚嗚嗚...」

看著五條悟又一次開始流淚的眼睛，夏油傑直接伸手拍的自己額頭一聲脆響。

「就只是這段時間而已，會恢復的...」夏油傑的說辭完全沒有被五條悟接受，因為此時，五條悟已經一邊哭著，一邊將桌子上夏油傑只咬了一口就全都貢獻給了馬桶的麵包片拿了過來。

「那傑你現在吃掉，我就信你！」

...吃掉？可以吞掉嗎？夏油傑為難地看著自己手裡還有餘溫的三明治，雖然聞上去就是正常的味道，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嘴裡的口感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果然，傑你不會得厭食症吧...」五條悟這邊已經一邊哭一邊打嗝了，夏油傑沒辦法，只好閉著眼睛，強迫著自己將手裡的麵包塞進了嘴巴里。

簡單的嚼了幾下以後，夏油傑一臉菜色的將嘴裡的食物全部咽下，然後他梗著脖子安慰道，「不會的...」

夏油傑的話沒說完，五條悟就湊了上來。過於香甜水潤的唇碰到了夏油傑還沾著麵包屑的嘴唇。『...甜的。』一時間，過於龐大的信息讓夏油傑一時間忽略了自己所感受到的奇怪的味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五條悟的嘴唇和自己剛剛品嘗到的清甜味道。

「這樣有好一點嗎？」五條悟眨著眼睛看著夏油傑，看夏油傑愣著點了點頭以後，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果然是最強！看來獄門疆哪怕是夢到曾經的記憶，規則也會通過咒力發生改變...看著滿臉通紅的夏油傑，五條悟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剛剛的行為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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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我就沒哭過，傑你可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夏油傑：...以後讓你哭個夠（□□裸的明示）

這不是年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