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玩笑
他只是陳述事實，結果反而成了罪人？這皇甫家的人都如此不明事理的嗎？更何況皇后都沒說話，她一介皇貴妃還越級代勞？
真正放肆的是她皇甫瑤吧。天子都沒定罪，她就直接給他扣了個罪名。
「陛下，此事不能只聽皇甫奇的一面之言。定是那皇甫奇說了什麼才惹惱了我兒，還望陛下明察。」長孫嵐連忙跪下替慕容熙說情。
皇貴妃顯然居心叵測，想治熙兒的罪，若是罪名坐實，也不知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慕容熙，孤給你個機會，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子金口一開，在場的人紛紛看向慕容熙，不過各人有各人的表情，尤以皇貴妃的面色最為難看。
因為天子這話無異於打她的臉。但她不敢吭聲，因為她發現剛才天子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似乎對她很不滿意。
她懊惱地瞪了長孫清一眼，到底是她太心急，一心想治慕容熙的罪，卻得罪了天子。
「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學生看蹴鞠看得好好的，皇甫奇非得過來搗亂，學生不理他，他非得湊過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皇甫奇，你說你學的是孔孟之道，難道不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嗎？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呢，盡幹些惹人嫌讓人唾棄的事。
上次我落水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好，反而送上門。還死皮賴臉地趕都趕不走。你說你圖什麼？
難不成你喜歡我？可我是個男的……」
慕容熙最後一句話說的眾人想笑不敢笑，最後還帶著探究的目光瞟了眼皇甫奇，說不定還真被慕容熙說中了。
要不然又怎麼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行為。身為官家子弟，好歹要點臉吧。
「慕容熙，你血口噴人，我才不喜歡你呢。若不是因為二公主，我才不會找你。」
皇甫奇的話立即引起皇貴妃的側目，她連忙斥責：「你說什麼？這事怎麼又牽扯上鈺兒？這和鈺兒有什麼關係。皇甫奇，你可別亂說話，壞公主名聲。」
「娘娘，奇兒一時氣急，口不擇言，這事和二公主什麼關係都沒有。純粹只是兩個小孩子鬥嘴打架，還望娘娘別放在心上。」長孫清替皇甫奇捏了把汗，這孩子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二公主扯進來呢，這不是打皇家臉面嗎？
她們兩個有心想掩蓋事實，可皇后此時卻開口了：「是與不是，與二公主到底有沒有關係，把二公主叫來問問不就水落石出了？
陛下，您看此事？」
皇後到底是個聰明人，二公主說到底也是陛下的孩子，這件事還得看陛下的態度。
「安得利，去把二公主叫來。」天子顯然想弄個水落石出，這下好了，原本打架事件立即升級到皇家臉面了。
搞不好天子雷霆一怒，誰都討不了好。
這些人之中反而慕容熙最心安理得，除了揍皇甫奇，他什麼事都沒參與。恰恰相反在這件事裡頭，他還是個受害者。
二公主就在不遠處，所以她很快就過來了，雖然天子是她的父皇，但她還是有點怵他，原因無他，因為幾個孩子之中，她的父皇誰都不喜歡。
甚至還要求的非常嚴格。
二公主向來嬌蠻，但在天子面前卻裝乖乖女，溫順的很。她朝天子福了一禮：「兒臣拜見父皇。」
天子沒發話，只是看了眼皇后，顯然這種事由皇后處理最合適。
皇后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二公主，皇甫奇他說是你指使他去請慕容熙，是這樣的嗎？」
皇後用了個指使，如果二公主點頭，那這事就和她脫不了干係，搞不好她也會被連累。皇貴妃猛然抬頭看向皇后，眼裡不滿意味非常明顯。
皇后這是想把二公主拉下水。
「鈺兒，在你父皇面前不要怕，你只需如實說來就是。」皇貴妃含蓄地提醒了二公主一句。這話說的好像皇后要把她如何如何似的，若是皇後有心禍水東引，那不還有天子。
她還不是老大，上頭還有個人壓著。
二公主是個聰明人，她當然知道怎麼說：「父皇，兒臣只是和皇甫奇開個小玩笑而已，無傷大雅。」
二公主說的雲淡風輕，隨意一句玩笑就把自己摘的乾淨。
「是嗎？什麼玩笑，讓皇甫奇和慕容熙直接打了起來？」皇后追問了一句，卻直接把這個所謂的玩笑擴大化。
一個玩笑讓兩個少年打成這個樣子？這個玩笑開的是不是有點大？
況且，如果是他們兩個人的玩笑，卻把慕容熙給扯了進來？就如慕容熙所說，這其中他才是受害者，就因為別人的玩笑而使得他平白無故的遭受這無妄之災。
「母后，他們兩個打架可跟孩兒沒有任何關係。父皇，這真的只是個小玩笑，大概皇甫奇當真了，孩兒也不知道他會去找慕容熙，並且還打了起來……」
二公主裝無辜，把這一切都推到皇甫奇身上。可她卻避重就輕，到底是什麼玩笑卻沒有說。
「臣長孫祁（皇甫靖）（慕容峰）叩見陛下。」這三人來得急，顯然剛接到消息就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兩個是當事人的家長，另一個乃是國子監的祭酒，事情發生在國子監，長孫祁身為國子監老大，不出現說不過去。
皇甫奇見到皇甫靖如同看到了救兵，他委屈地對身邊的皇甫靖哭道：「父親，孩兒被打了。」
結果皇甫靖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氣急敗壞地說了句：「孽障，不好好讀書，卻到處惹是生非，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他是真的生氣，平時和別人打架也就算了，可是在陛下面前生事，這性質就不一樣了。若是引來陛下厭惡，那他們皇甫家豈不是要遭罪。
皇甫奇一下子被打蒙了，長孫清連忙上前揉著他的臉直接責問皇甫靖：「事情都還沒了解清楚，你打他幹什麼。」
「無知婦孺！都是你寵壞的。」皇甫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母子倆一眼，而後單膝跪地直接向天子請罪：「陛下，都是臣教子無方，臣今後一定嚴加管教，不再讓這種事發生。還望陛下從輕發落。」
相較於皇甫靖這邊直接動手，慕容峰卻只是瞪了慕容熙一眼，不過他想動手也沒機會，因為長孫嵐隔在兩人的中間，防賊一樣防著他，大有他敢動手試試。
而慕容熙見到慕容峰反而挺高興的，還甜甜地喊了一聲：「爹……」
看的邊上皇甫奇咬牙切齒，同樣都是爹，為啥他被挨打，而慕容熙卻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