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狐狸
既然來酒樓，那就只能吃飯。兩人只談風花雪月，隻字不提政事。
當今天子正當青年，勤政獨權一人獨裁，尚未放權給皇子們。雖然大皇子都已經十八，這也是天子最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人家怎麼想的，既不立儲也不給人家點事干鍛煉鍛煉。
難不成他不立兒子還想立皇太孫不成？可是兩位皇子都還沒有皇子妃……
這皇子妃未進門，皇子們即便有了其他孩子那也只是庶出，而在這個嫡庶分明的皇朝，如果天子想立皇太孫，那就只能出自皇子妃。
哪怕是側妃也名不正言不順，不能繼承大統。
除非皇子登基。就如現在的天子，他不立儲，二皇子就有機會爭上一爭。
「據說郊外的梨花開的不錯，改日要不要去看看？」今天肯定不行，慕容熙都頂著兩個黑眼圈，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很累？
所以軒轅凌只是邀請他日。大皇子不問政事，也就只有風花雪月踏青吟詩作對的份。
人家救了他好幾次，他若直接拒絕，這說不過去，慕容熙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啊，改日大皇子有空通知學生一聲便是。」
慕容熙迄今還不知道大皇子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若說巴結，沒這個必要，人家將來可是有望繼承大統的一代帝皇，怎麼可能紆尊降貴所求他人。
可是他卻又三番兩次的救了他，這個人情怎麼還？雖然只是大皇子的一廂情願，他又沒要他救人，這碰巧也忒巧合了吧，巧合的都快成了有預謀的等著他受苦受難，在他無助的時候，突然伸手，讓他感激涕零？
他們慕容家本就站在大皇子這邊，即便要慕容家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那似乎也沒必要親自出馬吧？
慕容熙想不通但又不好問。總不赤-裸-裸的直接問大皇子，你到底有何目的？
不過慕容熙奇怪的是，大皇子竟然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他真以為他三天沒吃飯，點了一碗八寶粥和一碗放了醬油的豆腐腦。
這父子兩到底搞什麼鬼？老子也知道他喜歡喝放了醬油的豆腐腦，兒子也知道？不過即便天天吃，他還是喜歡。
所以他先吃豆腐腦，吃完之後優雅地擦了擦嘴巴，卻發現軒轅凌一直看著他吃？
「大皇子，你不吃嗎？」桌上還有精緻的甜點，慕容熙隨手夾起一塊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小口。
軒轅凌看著他那紅艷艷的嘴唇嘴巴抿了抿，同樣拿起一塊桂花糕吃了起來：「還想吃什麼？不過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則容易肚子疼……」
這老媽子的心態，不是她娘親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嗎？
他喜歡吃甜食，娘親總怕他吃飽了撐著肚子難受。
「大皇子，學生和你說實話，學生喜歡吃甜食沒錯，但也從未因為吃甜食而肚子難受過。」反正就是一句話，他吃了不會有事，你別瞎操心。
「貴人，外面有人求見，不知貴人見不見？」醉仙樓的掌柜在門外小聲稟了句，軒轅凌看向慕容熙詢問，「見還是不見？」
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沖著慕容熙而來的，因為賭坊的事大概那邊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是來道歉的？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有幾分誠意。
「見啊，怎麼不見。這到嘴的肉可不能就這麼飛走了。再者學生的玉佩還在人家的手裡呢，總得拿回來，是不是？」兩人相視一笑，慕容熙對外吩咐道，「讓他們進來。」
既然人家求上門，他們當然坐等人主動進來。
對方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見到軒轅凌頓時躬身請安：「下官拜見大皇子。」
他這麼一說，另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同樣鞠了一躬：「草民拜見大皇子。」至於還有一個慕容熙有過一面之緣，但兩人並未任何交集。
程飛，同樣是國子監的學子。那賭坊是程家的？
「想必這位就是名揚整個京城的熙公子吧，傳聞不如一見，熙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程戈最先上前打哈哈，論身份，他是這三人之中最高。
並且他還是朝廷官員，慕容熙再如何刁難也不會為難官員。畢竟他只是個白身，尚未有功名在身。
算起來這慕容熙見到他還得行禮呢。不過此時他卻坐著不動，顯然逾越了。
但他是坐在大皇子邊上的，所以這裡的關鍵人物還是大皇子，畢竟再如何，大皇子最大。
「不知程侍郎來此所謂何事？本宮和熙公子正在用餐，程侍郎若有事，可否等我們用完餐再說？」軒轅凌明擺著給人家下馬威，他的意思再大的事都比不過他們吃飯。
所以你得等著。
程戈內心一冷，心想你還不是天子呢，竟然給他擺譜，若是將來二皇子登基，看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他面上卻笑如春風化雨，連連說道：「好說好說，大皇子不介意我們在這裡等吧？」
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隻，竟然和他們打官腔。慕容熙只是看著兩人一唱一答，並未發出任何言論。大皇子在此，他就是主，而他是客，理所應當由主人招待，他若插話，豈不是越規？反而落了大皇子面子。
三人就這麼站著等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軒轅凌故意沒賜座，他們哪敢私自落座。本來他還想懲罰的久一點，可是慕容熙給他使眼色，讓他小懲不易交惡。
畢竟程家還有個孝廉伯程頡，而那程頡可是督察院的督御史，在朝堂上還是有那麼幾分威信的。若得罪狠了，誰知道會不會背後使陰招。
他們不怕君子報仇，就怕小人給你穿小鞋。
「坐吧。不知程侍郎所來何事？」軒轅凌慢條斯理地喝著手裡的茶，他一點都不著急，著急的可是對方。
請罪就該有請罪的態度，若連這個都意識不到，那還不如不出現。
「稟告大皇子，下官是來找熙公子的，不知熙公子可否聽我等幾句？」程戈面帶微笑看向慕容熙，內心卻震驚不已，這個慕容熙長得還真是好顏色，所謂君子如玉，不過如此。
難怪迷得二公主暈頭轉向，誰知皇甫奇好心辦壞事，竟然和他打起來？
這人看著不像能打架的樣子，卻把皇甫奇打成那樣？該不會是皇甫奇自己撞的吧？程戈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