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能招惹
孝廉伯聽此抬頭目光犀利地掃了程戈一眼,程戈被他父親這一眼看的慚愧地低下了頭。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你都拿不下!還折損了賭坊一成股份?你知不知道我們程家佔了賭坊多少份額。」這一下子讓出一半,程頡想想都肉疼,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被一個小娃給耍了。
氣不氣人,當他程家是個軟柿子,專挑軟的來捏。
「兒子慚愧,當時大皇子也在場,那慕容熙本來還想要二成。」程戈解釋了一句。
程頡不由得放下毛筆,他走了過來眯著眼睛看向程戈:「你說大皇子也在場?這慕容熙剛被放出來,就找上大皇子?他想幹什麼?」
「不,父親,那慕容熙原先在賭坊鬧事,似乎是大皇子突然出現把他帶走的。」不是慕容熙找上大皇子,而是大皇子找的慕容熙,這還是有區別的。
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找慕容熙究竟是何事。
若是沒有搶玉佩這件事,那有錯方就是慕容熙,他想鬧也鬧不起來。問題就出在這玉佩上。如果只是普通的玉佩,他們還可以狡辯不承認。
誰知道那玉佩竟然是御賜之物。當時他父親看到玉佩大驚失色的差點手抖摔落在地。之後連忙讓他帶人把玉佩送回去。
這御賜之物也是分好幾種,如果只是普通的賞賜倒也罷了,送回去就是。可問題就出在這不是普通的賞賜。
他就是看到那玉佩背面的字才慌了神,饒是他浸淫官場多年,也不得不心驚肉跳。當今天子名諱軒轅太昊,還有個字型大小鮮少被人知曉,而他恰巧就是知道的其中一個。
瀚霽!這兩個禁忌的字,便是天子的字。竟然刻在玉佩的背面,若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天子賜慕容熙這樣的玉佩,這說明什麼?
慕容熙尚未功名在身,就已經得到天子的青睞了嗎?難道慕容家的女兒終於要入宮了?那個替天子擋了一刀的慕容漣,京城第一美人,集才名與美貌與一體的慕容家小姐,終於入了天子的眼?
所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慕容熙這個出自定國公府的慕容家公子也進了天子的視線?據說這個慕容熙在國子監才名遠揚,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當今天子喜惡分明,非常欣賞有才華的青年才俊。難怪此人和皇甫奇打架,天子也只是略加小懲。
所以程頡第一反應就是此人不能交惡。若真讓慕容家的女兒入了宮,說不定到時候整個朝廷都要大清洗一遍。
若讓那慕容熙入朝為官,到時候恐怕整個朝廷都是慕容家的一言堂了。
哪怕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他都要做好防範準備,防患於未然。
「父親,那慕容熙是個不好相與之人,小小年紀滿心算計,是個狠辣之人。我們得防著此人。」
程頡沒見過慕容熙,所以才讓程戈去探探人家虛實,現如今連程戈都對此人有所忌憚,說明此子的確不容小覷。
一成的股份,的確獅子大開口,而且還被他得逞了。說明那慕容熙也是有備而來,咬著程家不放。
「程志,那吳用處理了嗎?」程頡看了眼程志,忽視他臉上的巴掌印,這一巴掌該打,誰讓他識人不清,手底下什麼人都有,卻沒管教好,什麼東西都敢搶。
如今踢到鐵板,讓他們程家損失慘重。這個人不能留。
「早就處置了。父親,兒子給家裡帶來了麻煩,是兒子的錯。兒子以後一定會嚴管賭坊,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嗯,你先回去。」程頡打發了程志。程志出去關好門之後,眼裡不甘躍然於臉,憑什麼他辛辛苦苦經營賭坊,這錢卻全入了公帳。
家裡偏心,每月支出都先優先大哥,而大哥請客送禮走的全都是公帳,這麼一來,他們二房就沒分多少。
母親還說程家以後還得靠大哥,程家走的是仕途,而他這個商人基本上在程家說不上話,毫無地位可言。
想當初他也想當官,可是賭坊總得有人去管,而為官者不能沾賭,所以他就成了犧牲品,這不公平。可是誰又能體會他的心情!
士農工商,這個世道,商人地位最低,他為家裡做出這麼多,到頭來卻什麼好處都撈不到,反而便宜了大哥,最後孝廉伯府還不是大哥繼承,難道他還要繼續給他賣命?
「父親,這事二弟做的的確不好。」程志離開之後,程戈背後說了他一通。
「原本他想入仕,因為賭坊的事我沒同意,心裡應該有怨。你該體諒一下他,他也不容易。」程頡難得說了句公道話,程戈連連點頭稱是,但內心卻非常不屑。
體諒二弟?誰又來體諒他。他在大皇子面前抬不起來,被慕容熙堵得憋屈,還不是因為程志把事情辦砸了。
「我們程家以後還得靠你們兩兄弟,現如今朝廷隱隱有了動蕩的端倪,陛下遇刺事件還沒個結果,這件事刑部和錦衣衛兩方都沒查到任何有利的證據,以至於陛下雷霆震怒,直接停了西北侯和敬國公世子兩人的職,現在朝堂上人心惶惶,也不知下一個會輪到誰。」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也是難。
程戈還是剛從自己父親的嘴裡聽到此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陛下竟然直接停了他們的職?父親,這事會不會和慕容家的那個女兒有關?
若是因為此女而責罰西北侯和敬國公世子,那是不是意味著某種徵兆?」
這人還沒入宮呢,就已經掀起風雨,都說慕容家的女兒一旦入宮,就是個禍國殃民,看來祖訓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父親,您說這刺殺會不會和那兩位有關?」他所說的兩個無非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那兩位。若是刺殺天子成功,那這江山真的要亂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必定爭個你死我活,畢竟天子尚未立儲,不就給二皇子提供了借口。
「小心隔牆有耳。」這種事還真不能明說,即便在自家,誰知道會不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