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晨間探險（？）幼崽們的資質測試

天色剛蒙蒙亮。

「嗨嗨~！」

語調格外歡快的青年嗓音，驟然在東京郊區的林間廢棄學校宿舍樓前響起；

穿回高專.制服的白髮咒術師神清氣爽地站在破破爛爛的宿舍樓前的小片空地上，高高舉起手，向從雜草叢生的樹林小道上走過來的兩個男孩子招了招：「這裡這裡！」

黑炸毛男孩子一隻手抄在褲子口袋裡，一隻手捂著睡眠嚴重不足到掛上黑眼圈的眼睛；

雖然在聽到他的招呼之後腳步速度便下意識地略微加快了幾分，但凌晨四點不到就被監護人的死亡連環奪命電話叫醒的崩潰經歷，還是讓伏黑惠忍無可忍地吐槽、或者說抱怨了起來：「既然是這種時間的任務，昨晚完全有時間可以早點提醒我們吧！」

「嘛~嘛~~」

直接試圖萌混過關，五條老師笑嘻嘻地擺擺手：「應急反應也是很重要的哦~」

另一邊，同樣被催命般的鈴聲叫醒；

因此儘管目前眼神還有幾分恍惚，但吉野順平也忍不住悄悄在心裡贊同了一下，並帶著些許緊張的心情抬眼看向前方——

然後，目光稍微呆了呆。

——原來不僅是五條悟，連他身邊的鬼女也換上了只有每周給幼崽們上課時才會穿的東京都咒術高專.制服。

上衣樣式與普通的高專女生制服幾乎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制服顏色是與咒術師一樣的深藍紫色系，而且理應剛及膝的百褶中裙也被改為了長度在腳腕附近的百褶長裙；

「早上好~」

甚至把黑髮都綁成了高馬尾的樣式，踩著細高跟皮鞋的紫藤姬笑眯眯地抬起手，溫溫柔柔和幼崽們打招呼：「對了，惠醬和順平君在出門前，有沒有記得吃早餐？」

「不，還沒有。」在半遮眼發男孩子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伏黑惠已經習以為常地認真回答起了來自養母的關心：「昨天回家太遲忘記了，剛才公寓附近的商店也都沒有開門。」

等聽到他的回答之後，看起來明顯有些緊張的順平這才跟著搖了搖頭。

「啊啦~太好了，看來猜對了呢。」

先是輕快地一合掌，然後黑髮女子像變魔術似的，憑空從不知名的地方摸出了漂亮的木製餐盒：「幸好大姐姐今天早上除了和果子之外，還讓侍女們做了~唔…應該是煙熏三文魚的三明治？」

「哇哦~看起來很不錯！」

用著異常驚嘆的開心語調，有一隻白毛教師冷不丁歡快地從旁邊冒出了腦袋——

「啊，對了對了。」

毫不心虛地搶在餓肚子的學生之前研究了一下餐盒裡的內容物；

同樣沒吃早餐的五條老師一點也不客氣，率先伸手拿出一份吃了起來，順便在兩個男孩子乖乖走過來拿早餐時，用更加愉快的語氣意味不明地提示道：「怎麼說也是在任務開始前，你們兩個，記得別吃太多。」

「……不，普通人都不會早餐吃太多吧。」

早就被他逗出了豐富的經驗，黑炸毛男孩子一邊吐槽，一邊面無表情地拿了自己正常早餐的分量——並且主動側過頭，友情提醒了在聽完白髮咒術師的話之後，便開始猶豫到底該不該吃早飯的新來同伴：「按正常情況，在任務徹底解決之前，應該一直都沒有東西可以吃。」

「……」

遲疑著看了看才剛剛亮起的天色，吉野順平糾結地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拿起和伏黑惠手中差不多分量的三明治：「…那、那個……謝謝。」

「嗯，嗯~」

好心情地彎起眉眼，餵飽了自家的幼崽和友人家的幼崽，鬼女心滿意足地收起餐盒，再次從不知名的地方摸出了配餐飲料——

「惠醬和順平君，一人一瓶牛乳~！要好好喝完哦。」

儘管臉色剋制不住的有些泛紅，可是餘光看見邊上的黑炸毛男孩子十分習以為常接過來的模樣，平時在家都沒有像現在這麼聽話過的順平還是老老實實接了下來；

兩隻男孩子很快便一口三明治一口牛乳，迅速解決掉了這頓味道其實非常不錯的簡便早餐。

……

「嗨嗨~！早餐時間結束！」

「這次任務，我們需要清理掉盤踞在宿舍樓內，造成來探險的中學生集體受傷的詛咒；」

「根據作為線人的『窗』傳遞迴來的情報，宿舍里應當至少存在著一隻二級咒靈、以及十到二十隻三級四級詛咒，但是它們主動現身時間僅限於凌晨到早上六點之前。」

嘴角還沾著三明治醬料的白髮青年的表情忽然變得神神秘秘起來，甚至特意用手擋住嘴湊到了正在默默喝掉最後一口牛乳的男孩子們眼前，用誰都聽得清的清晰聲音，一本正經壓低了嗓音：「據說如果超出限定時間範圍……那麼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一個一個，親自來觸發能夠驚醒它們的條件了~」

「綜上所述！」

眨眼間站回了正端著一杯熱茶的黑髮女子身旁，戴著眼罩的五條老師興高采烈地恢復了正常音量，可是語氣卻剎那間變得格外嚴肅：「——惠，吉野，你們的任務是在天亮前，代替我和紫藤找到藏身在宿舍里的每一隻詛咒！」

「！」

「！」

這下不僅吉野順平在措手不及之下被震懾到神情惶然，甚至連小時候就陪咒術師和鬼女出過多次任務的伏黑惠也下意識被監護人過於正經的語氣唬得一愣，表情都跟著不由自主的認真了起來：「是，我明白了。」

「很好！」

白髮咒術師愉快地笑了起來，然後開始摸口袋：「那麼，為了接下來的探險活動……哦哦在這裡——這個！惠和順平一人一隻，遇到或者找到詛咒就立即用它發出警報~」

伏黑惠：「……」

吉野順平：「……」

——與分別被白髮青年強行塞進各自手裡的兩隻塑膠泡澡小黃鴨面面相覷，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男孩子眼角連連抽搐，同步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暴躁情緒，愣是滿肚子槽吐不出來。

「現在是凌晨五點，你們還有最後一個小時的時間。」

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

晃晃悠悠後退兩步站回愜意喝茶的鬼女身旁，望著兩隻男孩子一前一後走向宿舍入口處鐵門的背影，五條老師叮囑的語調愈發歡快起來：「啊啊，還有，情報上說明那隻二級咒靈擁有一定的智慧，所以在發出警報信號到我和紫藤趕到之前的這段時間……」

笑嘻嘻地對已經踏入宿舍、驚恐回頭看向自己的半遮眼發男孩子揮揮手，白髮咒術師好心情地稍稍揚高了音調：「走好~~要努力讓自己活著出來哦~」

「玉犬！」

聽見耳邊黑炸毛男孩子低喝的聲音，又看見兩隻驀然出現的黑白凶犬，還在踏入鐵門範圍的瞬間感知到了極大的壓力與恐懼的震懾；

——直到現在為止才終於發現，自己似乎踏上了什麼難以脫身的賊船。

但是已經無路可退，看了一眼前方漆黑雜亂的宿舍樓走廊，吉野順平只能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慌慌張張跟上另一位似乎經驗相對豐富一些的同伴的腳步。

……

「以惠醬現在的咒力，如果在保護著普通人類的情況下直接遇見中級惡鬼……唔，二級咒靈的話，很可能兩個人都會受傷。」

用彷彿坐在下午茶會茶桌邊的優雅姿態，黑髮女子端著裝有熱茶的紙杯，輕盈落坐在由藤花女侍不知何時無聲無息打掃乾淨、面向宿舍樓擺放好的一把舊椅子上；

瞥向自覺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又開始繼續吃另一盒和果子的『愛人』，紫藤姬淺淺翹起的唇角，笑意看起來似乎比往常稍稍淡了兩分：「大人明知道，無論是妾還是大人自己，想要解決這裡的詛咒，其實根本不需要——唔？」

「噓。」

「同伴的配合和羈絆，也是成為咒術師的必要素質。」青年的食指無聲抬起，輕輕抵住了鬼女未施顏色、因而略顯蒼白卻形狀美好的唇瓣；

接著。

與鬼女意味不明的視線相對，白髮咒術師的嘴角忽然向上微微勾起，似乎變成了一個略帶調笑般的惡劣弧度：「而且，紫藤，其實你應該很有興趣看到這種『餘興節目』才對，不是——嘶！」

可惜，犯嫌的話剛說到一半。

還沒來得及嘴欠的說完，五條悟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誒~？大人說了什麼嗎？」

緩緩抬起帶著黑色薄皮手套的手，烏黑羽睫彎成稱得上為『可愛』的弧度，紫藤姬笑盈盈地用手指拭去唇上沾染到的艷色鮮血；

「啊啦啊啦~好奇怪啊。」鬼女大人原本就溫柔含笑的嗓音在這會兒聽起來，更是莫名溫柔到了堪稱異常的程度：「不知道為什麼，妾剛剛好像感覺到了失禮的氣息呢……原來是錯覺嗎。」

——因為輕挑的動作和犯嫌的話，當場遭到有仇必報的鬼女現行報復。

猝不及防之下，食指差點被咬斷。

不過，所幸，反轉術式發動得依舊十分及時。

因此，儘管實際上只是稍微有點意外於她竟然會直接咬人報復，但是很清楚自己約等於沒受過傷的五條悟微妙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若有所思地老實了下來；

——再次確認了某些事實，五條悟頗為驚奇地發現，自己心情似乎隨之變好不少。

所以，現在即使迎著黑髮女子笑盈盈的危險注視，好心情的五條老師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分毫未變不說，甚至還有閑心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拿起一枚新口味的和果子吃了起來：「沒關係，紫藤，安心安心~」

「雖然是測試，但是也不會讓我們未來可愛的學生們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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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在彼此試探，但是咒術師和鬼女已經到了不知不覺帶上一點點真心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