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們已經把天神之劍的秘密告訴他了。谷地王國的橡葉澤和迷宮峽谷，他即位之後，應該就派人去找過，不過據我所知，他派出去的人，好像，就沒有回來過的。」布蘭克利特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橡葉澤和迷宮峽谷，只知道有人進去過，可從來沒有人聽說，誰從那裡面出來過，」德謨克利特說道，「裘蘭找過天神之劍，伊斯特也找過，還找了十六年，找到現在，卻依然毫無結果。如果不是圖書館里有關於天神之劍的記錄，有時翻看著捲軸，我甚至自己都會懷疑，這天神之劍，是不是真的存在？」

「當時我們和伊斯特說定，我們支持他登上王位，並告知天神之劍的秘密，他讓我們白袍和黑袍在谷地王國自由地行使魔法，這個交易很公平，至於找不找到，那可就是他的事了。」

布蘭克利特冷笑著說道。

「裘蘭和伊斯特想要的，是統一五大王國，只不過裘蘭猝死，致使她壯志未酬，但是她開創的谷地王國的強盛，卻已經不可阻止，而伊斯特這十六年來，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成為伊爾斯坎之主的想法，」赫拉克利特對著德謨克利特慨嘆道：「如果他自己找不到這個天神之劍，而又時時刻刻擔心著會有別人找到，伊斯特，肯定是寢食難安。」

「這在谷地王國的地方都找不到，那在其餘那四個王國的地方，他更是鞭長莫及了，」布蘭克利特對著二人說道：「我相信，其餘的四大王國恐怕也聽說過天神之劍的傳說，只是不知道在哪裡而已。」

「國師現在怎麼樣？」德謨克利特問道。

「他已經被伊斯特軟禁了，薩瑟蘭帶人封住了國師府。」赫拉克利特說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德謨克利特驚訝地問。

「就是今早的事情，薩瑟蘭一早被召進宮，出來之後就帶著樞密院的人去了。」布蘭克利特說道。

「看來伊斯特對國師，是早有防範啊。」赫拉克利特道。

「現在的國師薩基，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德謨克利特看著他們兩人道：「就算是他手握重兵，那也是在千里之外的龍骨軍，他還是太自信了，當了多年的國師，覺得伊斯特不敢拿他怎麼樣。」

「所以說，誰小看了伊斯特，誰最後，都會付出代價。」布蘭克利特道，然後看著德謨克利特和赫拉克利特，「我已經讓卡西拉斯，儘快結束這樣的危局。」

「怎麼結束？」德謨克利特眼光閃動著，看著在坐在那裡，剛剛把臉藏在兜帽里深深陰影的布蘭克利特。

「我讓他下一次把藥劑交給薩基，薩基只知道那是鎮痛和讓人保持清醒的，但他並不知道，這次的藥劑，也能幫他免除痛苦，」他對著兩人壓低聲音，濃眉一挑一挑地低聲接著道：「只要他喝一口，國師現在的痛苦和煩惱，就都沒有了。」

「你要殺了國師？！」赫拉克利特倒吸了一口涼氣。

「嘖嘖嘖，」布蘭克利特很是不屑地說道：「我親愛的白袍兄弟，你知道他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了，我只是讓該來的結局，來得更乾脆一點，」他看著赫拉克利特，從他的兜帽里，露出他慘白的臉，「不要表現得那麼驚訝，戲演得要是過了，就不那麼讓人覺得可信了。」

赫拉克利特臉上很是平靜，他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我親愛的黑袍兄弟，」他仿照著布蘭克利特的腔調說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有著心狠手辣的智慧的。」

布蘭克利特聽了他的話，好像並未動氣，而是覺得是一種誇獎一般地含笑微微點了一下頭，他剛想說話，就被德謨克利特制止住了，「我們法師公會在這裡的原因，是為了我們法師的存在，大圖書館交出天神之劍的秘密，也是因為三個袍色法師成立之初，要守望相助的誓言，你們現在這樣的談話方式，只能說我很後悔成為法師公會的一員。」

德謨克利特的話說得很重，赫拉克利特和布蘭克利特兩個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緊接著德謨克利特對布蘭克利特說道：「我們是服侍天神的人，而不是替天神做決定的人，國師什麼時候走，只能是天神的決定，而不是黑袍法師的。」

「可是伊斯特會決定我們的生死！」布蘭克利特突然惡狠狠地說道，「就算黑袍侍奉的是阿爾修斯，白袍侍奉的是洛瑞斯，圖書館侍奉的是龍星，我們的主人都不是伊斯特，但是他卻可以，決定我們法師的生死！」

「你們是要在伊斯特的谷地王國，活著侍奉你們的主人？還是要在一個戰火連天的伊爾斯坎大陸，讓你們主人的星光，照耀你們墓碑上的琴花？」布蘭克利特冷冷地說道。

「當你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服侍阿爾修斯的人了，」德謨克利特斬釘截鐵地反駁道，「也不會再是法師公會的人了，因為你的主人，已經變成了世間的王權，我們，也不再是有著相同信仰的法師了。」他的雙眼緊緊地盯在布蘭克利特的臉上。

布蘭克利特看著他們，然後側過頭，看著赫拉克利特，「你也是這麼想的？」他問道。

「我怎麼想的其實無所謂，伊斯特怎麼想的，才是最重要吧？」赫拉克利特看著布蘭克利特，輕輕地說道。

「你要是也這麼想，就不會拒絕讓你的法師為國師配製藥劑，」布蘭克利特對著赫拉克利特道：「最後，還不是把事情推給了我們？」

「卡西拉斯和薩基是老相識，他自告奮勇替國師治病，這個機會可是他搶來的，不是我們推給他的。」

布蘭克利特慢慢地站起來，說道：「既然你們一意孤行，不想聽我的，那很遺憾，這個法師公會對於黑袍法師來說，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德謨克利特看著他說道：「我也很遺憾，不過我希望你還是能夠想想，伊斯特能讓法師成為谷地王國的一員，是因為法師公會與他的協議，是因為天神之劍的秘密，跟身上的袍色，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布蘭克利特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走出了議事廳。

過了一會兒，赫拉克利特也站起身來，對德謨克利特說道：「我也覺得，既然法師公會對黑袍法師如此地沒有約束，我們白袍，又何苦非要留在這裡？」

德謨克利特笑了一下，說道：「很好，既然兩位克利特都有自己的想法，這個法師公會，也可以解散了，但是你和布蘭克利特要記住，我們是靠著團結在一起，才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管你們想要什麼，」他也站起來，看著赫拉克利特的雙眼，「你們想靠著單打獨鬥，就想拿到更多的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赫拉克利特不置可否地對他笑了笑，然後也轉身，走出了議事廳。

德謨克利特看著赫拉克利特離去的背影，靜坐良久，然後拍了拍手，一個低階法師推門來，垂手說道：「尊敬的克利特，您有何吩咐？」

「讓托爾多擬一份公告，公告，谷地王國的法師公會，解散。」他聲音疲憊地說道。

法師公會解散的消息，霎時就傳遍了各個整個龍骨城。雖然各種袍色的法師們，都對法師公會的名存實亡有所了解，就是解散的消息也時有耳聞，但是當真正聽到法師公會解散的時候，心情還是十分地震驚。這將預示著，曾經在「紅醉龍」酒館看到的，三個袍色法師在一桌進餐的情景將不復出現，也再沒有什麼當大圖書館受到攻擊時，會有白袍法師和黑袍法師的全力相助，從此將有最深的深淵，分隔著不同袍色的法師，從此他們，將會勢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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