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無量一指

—…—

（決戰，一共有兩個結局，在這裡先放一個）

「希娜被控制了。」

楚曉夜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令他感到恐懼的事實。

從一開始就被控制了。

對吧？

不，不能說是一種控制，而是一種催眠加暗示，讓她從一開始就沉浸於某種虛無縹緲的控制中，所以一條驕傲的巨龍才會把一個人類稱之為主人，這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的。

「希娜……不不要這樣！」楚曉夜還在試圖勸解，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希望她能掙脫那樣的控制。

但言語無力，它也只能目睹著最糟糕的情況發生。

楚曉夜和希娜是作為對手過，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絕望，他的眼睛通紅，他的渾身上下爆發著恐怖的能量。那巨大的紫色翅膀，你在一瞬間內轉化成了紅色妖艷，血色的紅。

整個星系都成為了她的領域，僅僅只是一口吐息，便以毀天滅地的壓迫力席捲了四面八方。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嚇人了。

楚曉夜極速後退，龐大的太陽印章被他匯聚而成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手了，留手的後果就是自己會掛掉。

那種後果，他不能接受，只有活著才能輸出。

所以那一刻，無盡恆星的光芒匯聚成一點，垂直落下。

劇烈的衝擊波騰空而起，在幾秒內就將上千顆星球同時毀滅。

希娜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那聲音回蕩光年，甚至能破壞整個空間，將她的聲音傳達到其他平行宇宙去，於是更大的迴音在整個宇宙範圍內回蕩，那是純能量形成的衝擊波。

這一幕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在那聲音的迴旋之下，不知有多少平行宇宙的人，看著這場大戰，也不知有多少高能強者感應到了這場戰鬥的力量。

兩條巨龍之間的決戰，充滿了無盡的絕望、無情和傷痛，楚曉夜甚至都無法改變接下來的事實，只能在戰鬥中試圖呼喚，然而呼喚也是沒用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楚曉夜忍不住咆哮。

「從一開始到現在，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叫你主人就是主人吧？！」

巨龍發出了兇狠和嘲諷咆哮，她的聲音如同火山爆發般清晰的回蕩，那悶雷般的巨響足以令任何人感到心神震懾。楚曉夜實在無法相信，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在一次更比一次的絕望中揮舞自己的雙爪，將劇烈的衝擊波帶給這條紫色的龍皇，用一顆比一顆大的太陽印章砸向希娜，又被更加可怕的紫色光芒強行阻擋。

眼前這一幕，說真的，很嘲諷，就像把他所有的努力全部都化為了泡沫。

於是那高高在上的神靈，以更大的笑聲諷刺著這一切。

「這就是你所期待的嗎？明明已經努力了那麼久，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明明已經到了希望的關鍵時刻，卻要面臨絕望。」她笑著，這就是她所期望看到的一幕，這就是她最愛的一幕，看著他掙扎，崩潰，便覺得身心舒坦。

楚曉夜卻也跟著笑了，他的笑是悲哀的，是無能的狂吠，可偏偏這樣的犬吠中卻充斥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怨毒與壓力。他要復仇，他要以絕望為劍，他要破壞這個悲哀的世界，毀滅這令人心碎的一切，這就是他要做的！！！

「想毀壞我的玩物，你配嗎？！」

那一刻奈亞拉托提普的所有分身全部匯聚一堂，卻在隨後掀起的生命烈焰中毀於一旦！！

楚曉夜根本就不管自己會造成多少個世界的消亡，他也不管自己的攻擊究竟有多麼恐怖，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希娜，就是那顆蔚藍色的地球，哪怕其他的平行地球毀滅，哪怕其他的世界萬物消亡，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他堅定了這樣的想法，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破壞者，一直都是。

而奈亞拉托提普意識到異常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楚曉夜燃燒自己的生命，燃燒自己所有的力量，他的胸口出現了裂縫，他所有的鱗片都開始離開他的身體，因為那股能量在燃燒之後產生的波動實在是太恐怖了點，當他點燃自己這具身體，連帶著把他的龍形都一起點燃的時候，那股能量波動甚至強到超出了這個宇宙的承受範圍。所有的生命體都在遠離這裡，所有的力量都在向他匯聚，那一刻光芒呈現出相反的兩端，產生的引力全都往他身體上靠攏。

於是，洞開始成型，於是那片無邊的混沌也因為他這一瘋狂舉動而出現了躁動，這種躁動並沒有縮小，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變態

他正在爆發自己的一切底牌，燃燒自己所有的能量，她在用自己的生命來製造那響徹雲霄的天體之音，只有這樣的聲音才能喚起當年的阿撒托斯，只有他的獻祭，才能讓這位古老的神靈蘇醒。他必須要採用同歸於盡的方式，必須要玉石俱焚，這就是他做出的選擇，一個足矣讓奈亞拉托提普都感到恐懼的抉擇。

「燭龍！！！」

奈亞發出了憤怒的咆哮，那一刻無盡的混沌出現了更大的震動，隨後震動從小到大一直覆蓋了視線的盡頭，天體之音的雜音甚至連著位外神都難以忍受。

她迫切的想要摧毀那個噪音的源頭，但那有規律的音律卻以更大的方式擴散在所有殘存的星球上共鳴，甚至連希娜都感到了一絲煩躁乃至瘋狂。

在連這位惡作劇之神都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名為阿撒托斯的存在，終於從永恆的沉睡中蘇醒。

他蘇醒的那一瞬間，無窮無盡的混沌之力開始朝所有的宇宙擴散，那是他力量的延伸，也是他的意識復甦所帶來的一切，明明是一位連具體意識都沒有的神靈，可它一旦蘇醒，就會帶來這樣的惡果，侵蝕一切有生命的星球。

但也是那一刻，一直位於遙遠蒼穹之外的元始天尊也降下了無量的一指，在楚曉夜震驚的目光中，那一指以破滅虛空的力量鎮壓混沌與黑暗，將最古的黑暗打入了最深的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天地寂靜，萬象俱清。

邪不勝正，這就是真理。

儘管這個世界任何存在都沒有絕對的善惡之分，但這片無盡的混沌，恰好便是黑暗的證明。

所以是時候該將一切了結了。

在整個宇宙都開始瘋狂塌陷，化為一點的時候，所有的舊日支配者外神乃至奈亞都被壓縮到了一個堪稱變態的程度。目睹的這一幕，猶格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她並不想這樣，可她真的已經厭倦了戰鬥與紛爭，還有那些雖然好玩，但其實說到底都毫無意義的遊戲。

「謝了，以後可能還會找你幫忙。」猶格離開之前說。

「哪裡哪裡？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

太上老君嘿嘿一笑，那種老頑童的形象一覽無餘。

但下一秒他就變得威嚴起來，那是從無盡的威嚴。

天華神族的力量浩瀚無邊，這才是宇宙中最正統的神族，就連宙斯都要靠邊站，至於阿撒托斯之流，在神族面前也真的只是魑魅魍魎般的存在。

跨越無數時間和空間，當那超越遠古的大能發出號令之時，天崩地裂，那無邊的黑暗也被這股力量徹底終結。

所有的舊日支配者都被迫陷入沉睡，正如當年他們被舊神封印時的樣子，這些所謂的舊神再度回歸了這個世界，帶來的也是震撼萬物的力量。

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光，神說要有陸地，於是世界便有了陸地，神說要有生命，於是泥土化為人類，於是靈魂便開始出現，這就是在創世的過程，也是來自神族的協助。

說到底，燭龍也是屬於神族的一員，那神族雖然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們並不會忘記龍族曾經做出的貢獻，尤其是帶給世界光芒的燭龍。

……

一切都結束了。

那些曾經給希娜帶來困擾的魑魅魍魎也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那個一直在準備惡作劇的可怕外神也在更恐怖的力量面前灰飛煙滅。

她的一千個面貌正如同她的本體一樣全都被摧毀的一乾二淨。

縱然如此，奈亞拉托提普那可怕的混沌核心依舊在這個宇宙之外形成了可怕的混沌場，那裡極其危險，充滿著難以想象的能量亂流

楚曉夜準備晚點時候去一趟宇宙外，把這些混沌力場全都給清理乾淨。

那樣也算是對犧牲者最好的告慰。

這個玩弄了一切，操控了一切的混蛋也終於付最慘重的代價。

「以後準備怎麼辦呢？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能不能在一起……」希娜臉上的表情充滿著犯了錯的愧疚，當她恢復意識后，也便意識到了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麼，儘管那並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依舊感到了愧疚和巨大的難受。

「雖然我也很喜歡你，但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妹妹，知道嗎？」楚曉夜溫柔的看向眼前的紫發少女希娜，輕輕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真的就只能是妹妹嗎？」

希娜嘟著嘴，有些遺憾。

「對，你和雯清永遠都是我的妹妹，不變的妹妹。」楚曉夜輕聲道，然後像是安慰一樣的拍了拍她的肩。

「這樣啊……那我就一直當你的妹妹好了。」希娜鼓起勇氣道。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祝福。」楚曉夜沉默良久后說道。

「和夢佳姐姐要好好的。」希娜嘿嘿一笑道。

「那我們之間的帳該怎麼算呢？」葉夢佳似笑非笑的說道。

「假如可以像古代那樣……三妻六妾就好了……」楚曉夜有些無奈，這位一直在暗中幫忙的龍王他也喜歡啊！誰不喜歡這樣又A又颯的女孩？

然而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難題，就是只能選一個。

畢竟，封建糟粕不可行。

……

「雲瀟，我來看你了。」

楚曉夜輕聲道。

在接受燭龍傳承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很多記憶，真的很多很多。

記憶中有一個叫青落羽的女孩。

她也是一個強大的燭龍掌控者。

在那個平行宇宙里，她堅強的戰鬥，並最終拯救了這個世界。

在曾經遙遠的過去，也有無數這樣的傳承者和掌控者，默默的為著萬物的生死存亡而戰鬥。

其實龍族根本沒有拯救人類的意思，但人類也是它所孕育的生命，所以也被納入了拯救的範圍。

它存在的意義也很簡單，那就是守護盤古，守護自己的母親，也守護這片宇宙。

現在這一切都快結束了。

他的使命也便到了頭。

「今天城南的花開了，那些梔子花很香很香。」楚曉夜輕聲道。

「燭龍有生命之焰，但我卻沒有第一時間掌控，如果你的靈魂還在我的懷裡，就好了，那樣我還能帶你回家。」

楚曉夜輕聲道，聲音中充滿著對當年一戰的痛苦。

在那場毀天滅地的大戰中，柊雲瀟最終還是離開了他。

「嘿，你不會真的就放棄了人家吧？居然還立了墓碑？你這是欠揍呢？」

耳畔旁忽然響起了一個戲謔的聲音。

「嗯？！是誰？是誰在說話？！」

楚曉夜猛地看向天空。

難道是神族嗎？那些一直在默默幫助自己的神族？？

「他並沒有死這個宇宙，其實是存在著地域的，只不過地獄在遙遠黑洞的邊緣，人的靈魂也是這樣漂泊在地獄的邊緣，直到成為地獄永恆的一部分，怎麼，想不想把她救出來？」那個聲音繼續道，似乎為他指明了一條通路。

「當然想！」楚曉夜站起來，「只要給我一個方向，我立刻去找她！！」

「去往冥府之國吧！去找到名為艾蕾的女神，他在盡頭看著你。」

「那你又是誰？！」

天空忽然洞開了，露出了一顆古老的星球。

他認出來了，那是金星。

而在金星上空，霸氣側漏的女神伊舍塔爾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長發飄飄，展現絕美容貌，楚曉夜驚鴻一瞥，驚為天人。

「我就只能幫你到這了，去替我整死那個傢伙吧！！」伊舍塔爾笑道。

「嗯。」

楚曉夜將眼睛閉上，然後用力睜開，這是一種心態上的轉變，同時也是一種能力上的轉變，這一瞬間，磅礴恐怖的能量瞬間爆發開來，她在無窮無盡的光輝之中再次轉化成了熟悉的巨龍，巨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那聲音直達九霄之上，清楚地傳遞了他的喜悅以及鬥志。

哪怕一切都已經結束，只要她還有活著的希望，那就不會結束。

永遠不會。

……

跨越數萬個平行宇宙，穿梭於名為「宇宙樹」無數枝葉中，楚曉夜最終找到了那位於世界之外的古老冥國。

柊雲瀟並不是一個本土女孩，她的身上有混血血統。

所以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被帶回了她原本所屬的地方。

楚曉夜看見了虛空中屹立的台階，他沒有猶豫，一步步踏上。那一刻，整個冥府之國都因為他的到來而振動起來，恐怖的能量射流在天地之間回蕩空中，甚至還傳來了巨物的哀鳴。

當這條燭龍之王帶著那無盡的光芒來到這黑暗世界時，那古老的女神也終於從黑暗中到來。

「你來了，曉夜。」

柊雲瀟睜開眼睛，和已經融為一體的艾蕾一同歡迎他的到來。

「雲瀟！！」

果然沒死啊。

果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如果真的只在記憶里銘記她，那她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楚曉夜不免為此感到后怕。

但現在想其他的已經沒有必要了，楚曉夜與那熟悉的女孩重重的擁抱，淚水在臉頰上流淌，他希望這一切都不是夢，事實上也終於不再是了。

「我們回家吧。」

楚曉夜一字一頓。

「嗯。」

闊別生者的世界這麼久，也的確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告別了冥府之國，柊雲瀟有些好奇。

「已經恢復正常了。」楚曉夜說出這話的時候渾身都是舒坦的。

對啊，已經恢復正常了，那些曾經讓他難受的災厄都已經消散了。

那些舊日支配者也全都已經被鎮壓在無盡的星球深處了。

「那我們……」柊雲瀟欲言又止。

「可以去建立一個新的家園了。」楚曉夜說出了她一直都想說的話，沒錯，建立一個新的家園地球雖然已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戰爭后的可怕痕迹。

但這些痕迹並非不可消除，只要他們回歸地球，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把地球改造成一個美好的家園。

雖然之後還需要多方努力，才能重現繁榮，但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來的，他也不急那一時。

當它們通過空間穿梭回歸地球的時候，那顆星球和他們想象中的大不一樣了，到處都是黑色的深坑，就連大氣層中都充滿著飄雪般的灰色。

那是爆炸的煙塵，直到現在依舊留存於這顆星球的表面。

「該改造了。」

楚曉夜進入大氣層。

柊雲瀟也跟著進入。

他們同時施展能量，於是天地一間所有的污穢之氣全都被清除。

這顆傷痕纍纍的星球，重新恢復成了它應有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