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禾山
前番斬殺秦儉長老，是因為對方體內空空，剛剛斬殺余老二則是佔了偷襲的便利，這一次直面余老四，秦雀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修士之能，兩名屍兵加他這麼一個打醬油的主人，以三對一，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終於將對方擊殺。
看著余老四終於倒地沒了氣息，累極的秦雀倚著坑壁也再沒有一絲力氣。
低頭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橫七豎八的傷口不下幾十道，好幾處已經翻出了白骨。
秦雀還不算慘，更慘的是兩名屍兵阿大阿二，一番死命搏殺之後，阿大雙臂盡失，只剩一條半腿，阿二稍強幾分，多一條手臂，但最後一刻狠狠勒住余老四脖頸時候，阿二雙目也被對方刺穿留下兩個烏黑窟窿。
好在終於還是贏了，稍稍恢復幾分力氣的秦雀發出幾聲嘶啞呵呵聲音，避開腳邊尖刺就地盤坐下去，手握著木靈精緩緩催動起了功法。
剛剛斗戰過程之中，秦雀便發現真元除了催發真元箭之外還另有功效，每每流轉一周，本來淌血的傷口便立刻止血，若非如此，僅僅這幾十道傷口失血，也早已讓秦雀昏死過去了，哪裡還能堅持到最終的勝利。
「哈哈，有了真元果然不錯，比創傷葯可好用多了。」
隨著一道道精粹天地靈氣湧入，化為一絲絲真元流轉於兩條貫通經脈之中，秦雀身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者，短短一個時辰不到，除了原先露出骨頭的手臂上還有一道淺痕傷口外，其餘地方已然沒有半點印記。
收住功法后，秦雀掃了一眼手上陰屍環，神念一動，雙雙躺在地上的阿大阿二嗖然一下不見了蹤影，就連那些殘肢斷臂也不例外。
祭煉了陰屍環，秦雀見怪不怪，只是眉頭微微一皺，透過陰屍環，秦雀感受到兩名屍兵的虛弱，比自己相像的還要嚴重的多，雖然能覺察到陰屍環中有一絲絲力量正在幫著他們恢復，但如此稀薄的力量，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讓兩人恢復過來。
先前陰屍環剛剛到手時候，秦雀便想著自己祭煉之後到深山中走一圈，滅殺兩隻沾染了靈氣的兇猛野獸帶回寨子去，在三爺爺老族長面前顯擺顯擺，讓他後悔沒讓自己參加秋狩。沒想到陰屍環祭煉成功了還沒有捂熱，裡面的兩名屍兵便廢了，惹得秦雀一陣心氣不順，連連呼喝：「賠大了，賠大了。」
等目光掃到那邊余家兄弟之後，秦雀便住口不語了，相比於自己的性命，區區一隻陰屍環兩名屍兵又算得了什麼。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秦雀走到余家兄弟身旁，探出鬼頭刀將他們衣服跳開。
當然不是有什麼惡趣味，秦雀想的是從這兩人身上找回一些損失，他們的兩柄長劍如今已經斷成了一截一截，想要有什麼收穫唯有在兩具屍身上找找看了，對剛剛余老二揮手扔出來的那張符籙，秦雀可是眼饞的很。
沒有秦雀想要的符籙，也沒有蘊含靈氣的靈物，甚至連幾瓶辟穀丹藥都沒有，除了一塊灰不拉幾的方牌子和一塊指甲蓋大笑的青色玉塊外，秦雀沒有發現更多東西。
「窮鬼，比老傢伙還窮。」
手握著方牌子玉塊，嘴裡撇嘴不屑說著話，眼中卻泛著精光。
對於修士身上的東西，秦雀哪裡會真的不屑，尤其這兩樣東西還是余老四貼身藏著的，若沒有什麼古怪那叫奇怪。
「這是什麼鬼東西？」
試著催動自己真元進入方牌子，卻發現這塊牌子好似一塊頑石一般，根本不受半點真元侵襲，秦雀暗自搖搖頭，隨即換了目標，催動真元湧入青色玉塊之中。
「咦？」
這一次沒有失敗，一絲真元剛剛沒入青色玉塊，秦雀便驚疑一聲。
片刻之後，秦雀停住功法，看看手中玉塊，臉上帶著喜色：「原來這東西是用來傳訊用的，難怪昨天兩人那樣說的，嘿，又漲見識了，若都用這個來傳訊，郵差都該沒事幹了吧。」
忘了去想普通人根本沒有真元，用不到這傳訊玉符，秦雀又將灰色方牌子拿在手中：「這禾山宗？」
原來傳訊玉符之中有一道不知何人傳給余家兄弟的消息，提到一件事情，有一處叫做禾山的宗門開山門收弟子，時間就在二月二，而灰色方牌子則是對方特意提及要收好的拜山信物。
如今雖然僅僅貫通兩條經脈，秦雀也將將成了一名修士，小時候立下要成為秦家寨子中最厲害獵手的願望，在如今秦雀看來已經沒什麼意思，秦雀更想做的是繼續修鍊下去，看看自己究竟能修鍊到什麼程度。
只是秦雀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修鍊依仗的是從秦儉老鬼那裡得來的兩塊靈玉，還有小傢伙夭夭送的木靈精，靈玉不去提，用不了多久便會消耗完，木靈精之中靈氣濃郁的多，但也終究會用完，若沒了這些東西，秦雀不知道憑著周圍的天地靈氣自己還能不能修鍊下去。
對於這種情形，秦雀前些日子便有了想法，打算回去後去縣城或州府之地，四處打探打探哪裡能找到更多的靈玉，如今有了這枚玉符，知道了有一處修士宗門在招收弟子，秦雀又怎麼會不動心。
讓秦雀稍有遲疑的是余家兄弟，準確講秦雀在擔心那位傳訊給余家兄弟的人，聽語氣，這人應該是禾山宗門修士。如今自己從余家兄弟手上得來方牌子，貿然闖去，會不會被那人發現端倪，若沒有了信物，又不是還能不能順利拜入宗門。
雖然不知道這禾山究竟什麼來頭，但只看看余家兄弟兩名修為高深的修士都要眼巴巴趕著去拜師，秦雀也能猜出裡面的修士肯定更厲害。
秦雀沒有考慮太久，片刻之後猛的站起身，眼神一厲發狠一聲：「娘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
心中剛剛有了決定，轉瞬間，秦雀神色忽然一垮：「靠，這禾山宗在什麼地方？」
仔細回想了一番，秦雀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哪裡有一座叫做禾山的地方，再算算日子，秦雀又發現前幾天已經過了大年，如今距離二月二僅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回去寨子來回一次至少要七八天時間，若是他們也都不知道，再去一趟縣城的話，就更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了。
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趕得及，爬出陷坑的秦雀臉色又有些難看。
無論能不能來得及，總要試試才成，頓了一頓，秦雀沿著來時路，朝山下跑了下去。
本想著若小傢伙還沒有從樹樁子里出來的話，自己就留行字給他，好叫小傢伙不要著急。不想剛剛跨過亂石塊進了山坳，一聲驚疑的叫聲便傳入耳中：「哥哥？」
抬眼看去，秦雀看到半個身子躲在枯樹樁子後面只露出一個小小腦袋的夭夭。
看到小傢伙模樣，秦雀連忙左右看看四周，確定沒有敵人之後，才搖頭笑笑：「夭夭，是我。「
說話間，小傢伙也確認了秦雀，一個竄身朝秦雀撲了過來。
到了近前，秦雀才看到小傢伙眼中泛著淚光，一副可憐兮兮模樣，少不得又一陣撫慰。
看著小傢伙模樣，秦雀都不忍心開口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出聲：「夭夭，哥哥要離開一段時間。」
「啊？哥哥不要我了嗎？」
「不是，哥哥怎麼會不要你了呢，哥哥要去學更強的本領，回來后才能保護你啊，要不然再碰到這個老鬼或者那兩個傢伙，我們怎麼辦？」
「兩個傢伙？」
聽到秦雀話語，小傢伙腦袋一歪，露出疑惑神色。
等到秦雀將自己碰到余家兄弟，險些喪命的事情說完，小傢伙沒有說話，歪著腦袋不知道想些什麼。忽然小傢伙伸手進入肚兜里，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張羊皮卷：「哥哥，你看看這個東西。」
心中疑惑小傢伙肚兜後面到底藏了多少東西，秦雀接過羊皮卷翻開：「咦？」
羊皮卷上是一副地圖，篆體的標註雖然不甚詳盡，但其中一處赫然是禾山二字，很快秦雀便找到了參考之地，知道了禾山還在深山更深處，與自己現在位置隔著七八座山嶺。
「夭夭，你從哪裡得來這東西？」
沒想到夭夭手裡居然有自己迫切需要的地圖，秦雀一邊打量道道山川，一邊抄身旁夭夭詢問道。
夭夭又歪頭想了想才答道：「很久很久之前，一個壞人身上掉下來的，哥哥，有用嗎？」
「有用，當然有用。呵呵，這次哥哥要多謝夭夭了。」秦雀欣喜答道，由不得他不高興，這幅地圖上不僅標明了禾山所在，圖上還有其它不少訊息，例如幾處用大紅色字標出的地方，以及幾條縱橫交錯的虛線。
秦雀以前見過地圖，知道紅色標註的地方都是危險之地，虛線則是比較安全的通路，雖不知道這修士地圖是不是也是如此，至少多了許多參考，比自己入山之後亂闖亂撞要好的多了。
半響后回過神來，秦雀看到小傢伙小嘴撅起，秦雀開口問道：「夭夭，要不你跟哥哥一起去？」
聽到秦雀話語，小傢伙眼睛先是一亮，隨即便黯淡下去：「哥哥，我還小，不能離開太遠。」
幾天相處，秦雀早已將小傢伙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卻是有些忘了小傢伙並不是一個普通小娃娃，而是木靈身，秦雀寥寥的見識之中也知道木系精怪難得離開本體，小傢伙夭夭雖然第一境便化形而出，卻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秦雀無語間，唯有摸著小傢伙的腦袋緩緩說道：「夭夭，哥哥離開后，記得小心隱藏好，不要再招惹修士，等哥哥回來看你。」
小傢伙神情懨懨，卻也點頭答應道：「哥哥，我知道了，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夭夭。」
稍稍一頓，小傢伙又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從肚兜後面掏出一個東西遞給秦雀：「哥哥，給你這個，放靈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