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

「那你要包養我嗎？」詢問的聲音一側傳來，是那種真的想問的聲音。

「滴！心率不正常啦！激活，激活，小A激活中！」

「我其實挺好看的。」程澄道。

季旻頭又疼了下，回頭：「程小姐看上我什麼了？」

「嚶，小A又失敗了。」

程澄看著他那張俊俏臉蛋，直白道：「看上你的臉了。」

「滴！激活！」

「還有你的腰。」程澄視線從臉順著脖子，一路劃過胸膛，最後落在腹部。

勁道的腰。

「激活！」

季旻：「……」

落在某處的視線彷彿有了實體，腰上感覺怪怪的。

「差一點！加油！激活中！」

季旻眼眸深沉：「程小姐覺得我會因為你長的好看，就包養你？」

「嚶。失敗了。」

程澄眼睛微亮著：「所以，你覺得我好看？」

季旻皺了下眉，他是這個意思？

「包養我，不吃虧的。」程澄立馬湊了過去，季旻眼前突然出現張明艷小臉蛋，皮膚白皙透嫩，一雙眼睛水潤潤的。

「咦？又不正常了？小A激活？」

「我不包養。」季旻轉回頭，繼續翻土。

程澄站在一旁：「那還是我包吧。」

「程小姐，你真包不起。」季旻說著。

程澄一聽，立馬點頭：「你放心，我會努力賺錢的！一定把你養的好好的！」

「滴！檢測到主人心率不正常！強制激活中！」

程澄彷彿得了什麼承諾，拿出手機，邊走邊給弟弟發消息，「弟弟，我上班去了！」

小姑娘走個路都跟在蹦躂一般，季旻難得愣了下，隨即緩緩皺眉，他不是拒絕她的包養了嗎？

季旻：「……」

被她繞進去了。

「唉，小A累了，又失敗了。」

手機響了下，季旻放下鋤頭，看了眼，接起：「喂，洛寧。什麼事？」

洛寧看了眼後頭站好的罪魁禍首，道：「季總，我上次給您的手環版本錯誤。」

季旻抬起手看了眼，純黑的手環，一個「。」劃過，然後再次顯示著時間。

「給您的是初版，除了檢測心率是準的，其它都有點問題。」洛寧說到這，視線冷冷掃了眼後頭的人。

鄭妨腦袋垂的更低。

「我這儘快給您重新寄一個。」洛寧道。

季旻看著安安靜靜的手環，淡淡著：「不用了，我過段時間就回去。」

洛寧：「好。」

季旻順手想摘了它，突然想起來他沒帶手錶過來，乾脆留了下來。

他拿起鋤頭繼續翻。

陳序屋內，程諾終於在規定時間內寫完，放下筆，陳序眼睛睜了下，拿起來看著。

「行了，明天給你們答覆。」

恰好，程澄過來接程諾：「老師，怎麼樣？明天能來補課嗎？」

陳序抬起眼皮看了眼，他原本還想裝一下的，表現下自己其實不是特別想收他的，畢竟小崽子貌似精著，結果打個瞌睡，程澄送枕頭。

「既然這樣的話……」陳序「猶豫」了下，看著試卷，再看看小丫頭一臉焦心的模樣，一副看在程澄愛弟心切的面子上，道，「行吧，明天來補課吧。」

程澄安心了，揉了揉弟弟的腦袋：「那以後麻煩陳老師了。」

陳序擺了擺手。

程諾壓下心頭那點怪異的感覺，被程澄拉走了。

等兩人走後，陳序立馬打電話給自己的學生：「程諾是不錯。」

那邊班主任頭禿著：「是吧，是吧，但他就是不想參加啊！老師，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把初中數學競賽的題全送來吧。」

「老師，他懶的寫的，他就是因為要多做題，才死活不參加的！」

但題不做，他就算腦子再好，在競賽場上也很難拿到好名次，畢竟能參加的腦子都不錯。

陳序看向外頭：「我把阿珉扣在我家，應該可以了。」

班主任：「？？？」

陳序看著卷子，喝著小茶，扣下季旻，小姑娘肯定也常往這跑，為了有理由，她的弟弟就得常常被送過來。

那孩子明顯是個不吃虧的性子，題都刷完了，競賽肯定去，不然不就白費了這段時間的辛苦？

程諾打了個哆嗦，他捂了捂衣服，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姐，我們為什麼要走出去？」這麼走，有點冷。

程澄舉著手機：「位置太偏，沒車。徐珉還要幫老師忙，不跟我們走。」

程諾打量著突然格外正經的程澄：「你為什麼不留下，選擇晚點一起走？」

程澄看向自己的賬戶存款，窮了，她窮了，她再回頭看了看陳序家的方向，那裡有條需要錦衣玉食堆砌的名貴品種「魚」。

她再苦也不能苦魚兒。

「我下午得去上班了。」

程諾還是覺得不對勁，上班跟徐珉，明顯後者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他說，只要我養的起他，他就同意被包養。」程澄想了想他們的對話，應該是這意思。

程諾微微震驚，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肯被他姐摘？

兩人出了村子，才打到輛車，程諾直接回家，程澄掐著點到了公司。

好歹還能上半天。

一小姑娘負責從安排她工作。

「你位置我們已經給你清出來了，你需要什麼再跟我說。」

程澄被領著去工位，她正打算說謝謝，後頭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拉開。

一男人走了進來，頭髮有點長了，貌似沒有打理，個子倒挺高，但硬生生的將一身西裝穿出了實驗室白大褂的味道，還是那種懶得洗的那種白大褂。

程澄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帶著她的那個姐姐用著最快的速度坐回自己的位置，腦袋埋的低低的，彷彿把她遺忘。

程澄直覺不妙，也想趕緊躲，但男人已經站到她面前。

程澄：「……」

完了。

「怎麼？騙一小丫頭過來？」男人看了眼程澄，嘴角冷冷一勾。

「你胡說什麼！」後頭，又進來一個，是程澄她媽的朋友，這家公司老闆，吳淞。

「利益至上的吳總，怎麼現在還有初心，幫朋友帶小孩？」男人譏諷的瞥了他一眼。

程澄捏著自己包，站在過道，嚇的心尖一顫一顫的，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站著，還是趕緊跑到自己位置。

男人又看回程澄，嘴角勾著：「蔣靜家的傻白甜2號，的確好騙！」

「夠了！我們兩的事，你凶她做什麼！程澄，回去坐著！」

剛剛帶路的姑娘指了指靠牆的位置，程澄連忙過去，跟著一辦公室的人低頭，當做自己不存在。

兩人冷戰了幾秒鐘，男人抬腿就走進辦公室，吳淞也走了進去。

程澄這才揉了揉心臟，挪著椅子到那姑娘身邊：「什麼情況？」

「其實，這公司是兩人合開的，一個管技術，一個負責運營。是很好的朋友，但最近理念不合，隱隱有要掰的趨勢。吵的賊凶。林總監都自己出去找投資了。」

程澄聽到這，明白了，那個什麼林總監為什麼說吳淞騙她來了，估計是覺得吳總是想問她家要錢。

程澄看向裡面，兩人站著，的確在吵架，隱隱約約能聽到點吵架聲。

「你現在本末倒置！」

「公司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不需要吃飯嗎！等你研發到極致，公司早沒了！」

「所以，你去花大精力搞什麼包裝！」

「三十好幾的人，你能不能現實點！」

……

裡面吵的天昏地暗的，忽然，那男人摔門而走，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嚇的一動不敢動。

程澄看向玻璃門，吳總正坐在辦公桌后，低頭做事，看著似乎心力交瘁。

程澄：「......」

她爸媽把她送來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問人家公司最近發展如何了？

把她送來，不是給人家增加難度嗎？

程澄看了眼自己的存款，扣除半年零花錢，再扣掉之後養徐珉的錢，程澄忍痛點開微信，找到吳總，發著：「叔叔，要不我工資減半？」

吳淞正為自己好友的事煩著，突然看到消息，瞬間笑了出來。

他的問題是這點錢能解決的嗎？

是心不齊了。

他雙手撐著額頭，搞研發的人過於天真，根本不懂社會艱辛，他們以為經營公司這麼簡單嗎？

各處開銷，如果不儘快獲得收益，銀行貸款怎麼辦，員工工資怎麼辦？

產品包裝袋好看，被大眾喜歡，遠比投入研發的資金要少的多。

程澄想了想，減半還是算了，她還是直接辭職比較好。

這種事，她有經驗，她家破產前氛圍也是這樣的！

她爺爺那時候超級凶，凶完然後無奈，頹廢。

「我現在辭職可以嗎？」

旁邊的姑娘眼睛大睜，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1點才來，現在1點32。」

程澄：「是快……快了點啊，但我這不是為了你們嗎？」

旁邊的人：「？？？」

「萬一公司倒閉了，少我一個人，就可以給你們多發幾塊錢。」

姑娘嘴巴微張，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要是不怕人力資源部的宰了你，你可以試試。她們今天早上好像就去辦你的社保什麼的了。」

程澄：「……」

效率要不要這麼高？

程澄想到隔壁的那條品種魚，她這點工資肯定養不起的，零花錢又是半年後才有。

程澄坐到了快下班，其他人都開始收拾起東西，程澄也打算離開，順便想想怎麼賺外快。

「程澄，你還在啊？那順便送你回家。」吳淞拿著車鑰匙，程澄覺得，他這不是想順便送她，他是想透透氣。

果不其然，去停車場的路上，氛圍壓抑的可怕，程澄嚴重懷疑，她只是想找人說話。

「程澄，你說是我錯了嗎？」突然，一側人看著電梯的倒映問著。

程澄連忙道：「沒！都進社會了！總該現實點！」

吳淞彷彿要說服自己一樣：「就是啊，他都三十多了，還像個孩子，談可笑的理想。」

他不想公司再入不敷出。

「程澄，公司產品，你會買嗎？」吳淞看著，程澄也看過去，包裝精緻又漂亮的氣墊，看著很有買的慾望。

程澄點頭：「挺想買回去放著的，養眼挺不錯。」

「但我最近窮。」程澄有點懷疑他打算清倉，從員工買起！

吳淞忽然怔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程澄：「？？？」

程澄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因為說好順便送她一程的人，又回了辦公室。

程澄回到家，趴在沙發上，第一天上班就碰到這麼大的陣仗，她真心覺得自己不適合當社畜。

「弟弟，你說，怎麼樣才可以賺到快錢？」

程諾：「你翻下刑法就知道了。」

程澄：「……」

程澄選擇上網問，然後五花八門的答案，大家都在做一夜暴富的夢。

程澄刷著刷著，忽然指尖一頓，停在炒股上。

程諾瞄了眼，奉勸她打消注意：「媽說，她發現我們家投資誰，誰就倒閉，為了積德，少投資。」

程澄：「……」

果然，她家的錢是留給周和的。

不過……

程澄漸漸坐起。

她記得，唐禾後來憑藉前世的記憶，撿到了懷才不遇的一男人，資助了人家不少錢，最後那男人自己開了個彩妝公司，那公司股價從不被人看好，到最後漲停，唐禾因為有這公司的股份，身價也備漲。

程澄努力回想了下那公司名字，她蹭唐禾的順風車，買那家公司的股票，總不會跌死她！

那家公司好像叫宴禾？

名字中的那個「禾」字是為了感謝唐禾在的知遇之恩。

程澄心臟跳了兩下，她貌似有機會一夜暴富？

就等唐禾撿人！

夜深人靜，吳淞依舊待在辦公室，腳邊落了一地的煙灰，滿腦子都是程澄那兩句話。

有種被傷到的感覺。

終於，他撥通了那個號碼。

「阿宴，你在哪？你不擅長拉投資，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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