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現世 第二十七章 宣戰
龍驤睜開那雙龍仁眼睛,從地上爬坐起來,拆掉纏繞在腰部的繃帶,摸著腹部長出的粉肉,揉臉道。
「下次再也不用什麼莫三比克射擊法了!」
一輪火紅的旭日,從遙遠的東方升起,天際因為有結界的關係,重筆塗抹的卻是幽蘭色的油墨。
寒風吹來,龍驤把地上的繃帶,全部纏回了身上,回頭望向用自己大衣邊角料,做窗帘的越野車,拾起地上的泥塊丟了過去。
車門被拉開,江步政昂頭揉眼,見龍驤瑟瑟發抖,抄起棉大衣,快步奔跑過來。
齊婉然搖下駕駛室的車窗,半睜的眼睛,一看龍驤起來了,摘下頸枕,快速搖起車窗,開始化妝,她不能讓那個龍瞎看到自己的素顏,只有江步政可以。
「師父,你渴不渴?餓不餓?身體怎麼樣了?」
江步政撕開龍驤的繃帶,幫他穿上大衣,一陣噓寒問暖,龍驤只是搖頭,一摸大衣里竟然有煙和火,對著江步政豎起大拇指,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露出銷魂的表情,慢慢呼出后道。
「創力恢復了,我不就好了唄!至於餓還是渴,都不如點上一根煙來得快活!」
「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風將煙一直往江步政這邊刮,他捏住鼻子坐在龍驤對面,有些著急問道。
「一個營級單位的士兵,已經全部變成了傀儡,他們訓練有素,又握著步槍,我一把小手槍,打不完,這次只好躲在你們後面了!」
龍驤抽完煙,又拿出一支,被化好妝蒙上防風罩的齊婉然一把奪走,丟在地上扭了好幾腳。
「你幹嘛啊!」,龍驤有些生氣道。
「少抽煙吧!本就呼吸困難!」,齊婉然雙臂環胸,眼波流轉間,透著一股子擔心之色,江步政不知道龍驤身體到底如何,她可是門清,外傷容易好,內傷可是一天好不了的。
「出發吧!」
龍驤妥協,雙手掐出『臨』字訣,喚出一把寬三寸,長一尺的黑色寬劍,飛向遠處,撕開了一條可以容納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江步政跑向猛士車,哐當一會,腰間系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挎包,一摸手腕,手持兩把全自動巴雷特加彈鼓沙鷹,率先進去。
齊婉然輕裝上陣,只扛著一把六個槍管,子彈鏈還是炮彈的超大號加特林,隨之進入,龍驤看了眼手裡唯一正常的手槍,又喚出一把長劍,這才咧嘴一笑,最後側身進入。
如果說外面是人間,這裡用煉獄形容再合適不過。
一輪紅月高懸夜空,赤色的光輝傾灑而下,映照著平原上的殘垣斷壁,好似血潑一般,夜風卷積著血腥肉爛的味道,呼嘯而來,令江步政和齊婉然同時做出乾嘔動作。
與此同時,濃稠的烏紫色液體,從龜裂的地面上析出,遠處的高山上,咆哮聲遙遙傳來,此起彼伏,久久不絕。
「齊婉然賜予我力量!」
江步政猛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穿上了一套胸前繪著一副上山虎的赤色畫,左右肩頭各有一個火焰制式的標誌,背後還掛有一把用刻滿符文的桃木刀鞘裝的大刀。
龍驤上下打量江步政這身盔甲,掀開挎包,看到了他肋骨旁護甲上的一行小字,對著耳朵都紅完得齊婉然道。
「本人及其甲胄,為齊婉然所有?有這個必要嗎?你們倆想用狗糧噎死我?」
一片又一片,濃稠的烏紫色溶液開始冒出泡泡,一個又一個臉上布滿綠色條紋的士兵,從中央緩緩升起,他們吐出黑氣,從背後拿出步槍,打開了保險,對準了面前三人。
「狗糧待會再吃!龍瞎跟緊了!」
齊婉然舉起旋轉的加特林,含情的雙眸,被殺意取代道。
一邊是泛白的爆炸光球,一邊是數不清的刀氣,二者在這些士兵組成的方陣中,輕易撕出一條大道。
龍驤右手開槍,左手揮劍,緊跟抱槍衝鋒的江步政與齊婉然身後,處理餘下幸運兒。
望山跑死馬,三人來到一處深坑,不僅躲避周圍扣動扳機,一步一步機械上前的士兵,射出的子彈,還在用盡全力還擊。
江步政看著開始大口喘氣的龍驤與齊婉然,將槍丟給了龍驤,蹲在坑裡,掏出挎包里的東西,先給齊婉然的臉上戴上了一個。
齊婉然沒有停下掃射的動作,用鬥雞眼,看了眼,嘴上簡易呼吸面罩,江步政拔下拉環,新鮮的氧氣,讓她如釋重負。
「謝謝!」
「客氣啥!」,江步政說完,還不忘親了口齊婉然,他還沒去給龍驤裝上東西,只見齊婉然打了雞血似的,端起加特林,站起來掃射,如同一位戰神。
「嚯!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龍驤吸上了氧氣,給江步政一把槍后,回頭看了眼,長發飄飄的齊婉然,望向已經看向自己的江步政驚嘆道。
「可不是咋滴!」
江步政嘿嘿一笑,三個人就在深坑裡,對著四面八方的趕來的士兵,瘋狂輸出,直到再也沒有士兵出現。
「還有沒有活的怪物了!Isanyonealive?」
江步政接過龍驤丟給自己的槍,走出深坑,吹了吹槍口,環顧四周道。
只有陰風卷衛衣,遍地沒有怪物醒。
「我覺得,大寶的嚶文真標準!」
齊婉然收了槍,走上深坑,摟住收了槍的江步政胳膊,嗲聲嗲氣地說了一句。
龍驤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在坑裡打滾,表示抗議。
霎時,地動山搖,江步政抱住差點摔進深坑的齊婉然蹲在地上,龍驤從深坑裡爬出,他們一同望向,遠處大山。
親眼目睹,兩隻巨手握住山體,將其撕成了兩半。
裂縫中,亮起一顆猩紅的光球,一個如同即將滿月的嬰兒輪廓,顯現出來,它已經開始調轉方向,如果將紅球當做孕婦的子宮,它這是要準備降世了。
「靈山孕,背山望水,大福之地?」
龍驤丟掉了眼鏡,一雙龍仁突然收縮,嘴裡念叨的語句,齊婉然直接嚇坐在地,只有江步政一個人有些打磕巴,沒有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山也可以懷孕?」
「他們想復活良夜,老子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龍驤說完化為一道藍光,沖了出去,眨眼間,即將消失在江步政與齊婉然的視野中。
齊婉然掏出江步政挎包里的東西,給自己換上后,按下也想去的江步政道。
「你不許去!呆在這裡!護住自己的心關!」
齊婉然深吸一口氣,化為一道粉色雷電,帶著驚雷聲,直追龍驤。
二人到的時候,胎兒已經頭朝下方,猩紅球體,開始有了裂痕。
「用自己全部的創力,給我狠狠地打!」
龍驤閉上眼睛,全身被藍霧包裹,一把五尺寒冰劍,從右手顯現出來。
齊婉然喚出了桃木槍,扯下臉上的氧氣面罩,全身被雷電包裹,也是閉目凝力。
「劍封三洲!」
「槍刺桃林!」
二人突然睜眼,大喝一聲,一把包含全部力量的湛藍寶劍,與一桿纏繞無數手指粗細雷電的長槍,被投擲出去。
兩股力量洞穿了光球,撕裂了球中胎兒陰影,正當他們要歡呼時,身後傳來了一聲江步政的慘叫,二人一股力量瞬間移動到深坑。
六個身穿灰色長袍,胸口紋著真神二字的等高七尺男人,這才收手,雙手攏袖。
站在跪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寶劍,與一桿長槍的江步政身邊。
從地面上升起一位穿白袍的男人,按住七竅流血的江步政腦袋,脫下袍帽,露出一張戴著『無我』二字的鐵面男人道。
「哈哈哈,良夜不正在他的身體里嗎?」
「步政!」
齊婉然要不是被龍驤攙扶著,就要跪在地上,眼淚鼻涕齊出的她,看著被自己親手捅傷的心上人,血氣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龍驤強壓心中怒火,他現在身上一丁點創力都沒有,平靜道。
戴著『無我』二字的鐵面男人,變出一把利刃,捅進江步政的喉嚨里,扭了幾下后,將其推倒在地,拱手行禮道。
「和你們一樣,殺了叛徒,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齊婉然全身顫抖不止,她推開龍驤,握緊拳頭沖向,面前的真神教徒,卻一拳打了寂寞。
教徒在她到來之前,消失不見。
結界崩塌,露出本來的模樣。
白陽高照,江步政就倒在一座破壞殆盡的村子門口。
「啊啊啊啊啊!天殺得真神教,我齊婉然窮盡一生,與你勢不兩立!」
齊婉然跪在江步政面前,仰天長嘯后,烏紫色爬上她白皙的臉龐,她捂著胸口抽搐兩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龍驤呆坐在地,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支香煙,含在嘴裡,他再去掏火機的手,這時才開始顫抖。
一下!
兩下!
「媽的!」龍驤罵了句娘,用力甩了甩火機。
一下!
兩下!
三下!
火機點燃了龍驤嘴裡的香煙,他猛吸一口,快速地眨眼,他不敢看江步政,歪頭觀察兩邊,荒涼的場景,呼吸變得急促,低下頭,抽泣了起來。
江步政的手突然動了動,猩紅的火焰將他包裹在其中。
「哭什麼?創力師?寡人能讓他死?」
良夜睜開眼睛,緩緩起身,一手拔出脖子上的匕首,一手抽出胸口上的兵器,丟在一旁后,對著龍驤帶著訓斥口吻道。
「你……你是良夜?」
龍驤驚掉了嘴上的香煙,任由它燙著自己的腿道。
良夜點了點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甲胄,看了眼身邊,臉色烏紫的女子,嘆了口氣,將其摟在自己懷裡,望著龍驤道。
「那幫罪臣,這是沖寡人來的意思,能替寡人向他們宣戰嗎?」
「這……」
龍驤是又驚又喜,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當是應了!」
良夜說完,閉眼低頭含住齊婉然的嘴,還給江步政身體。
齊婉然身上的傷勢逐漸痊癒,她和江步政同時睜開眼睛,看向彼此,再次閉上眼睛。
龍驤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轉過身子,這才發覺煙把褲子點了,疼的他,吱哇亂叫。
江步政剛抬頭,齊婉然伸手抱住他的臉,繼續吻著。
謝謝書友林晨neo的打賞,從《獵無道》一直在這裡,不離不棄……感謝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