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就這麼結束吧」
究竟是如何慘烈。
那個為首的年輕亡魂並沒有說太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容小龍之前看到過的那個新鮮的鬼忽然在鬼群中開口,他問容小龍:「這位,可以見得到我們的小少俠......可是當年,容氏的後人?」
這個就讓一個人和一個鬼都驚訝了。
白寒驚訝的都忘了埋頭啃肉乾這事了。
白寒說出來了容小龍想說不好直說的話:「容氏這麼出名嗎?不是說神秘嗎?怎麼人人都知道?」
那個年輕的鬼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倒不是,是才知道的......」
什麼意思?
那個年輕的鬼解釋說:「並非是容氏歷來有名,而是您有名。在鬼界中......」
這就更不懂了。
而白寒那邊的眼光都變味了。
白寒一邊隔著容小龍老遠,一邊用變了味的眼光盯著容小龍,說:「看不出來,你還挺張揚......這麼快,就張揚名氣了?」
容小龍:「......」
「這倒沒有,」那個年輕的鬼也替容小龍說話,不過他還是很戒備白寒的。雖然他和白寒相同都是鬼,但是一個是亡魂一個是厲鬼。一個是盤中餐,一個是餐前客,位置都不一樣。做不成一家,「容小公子並不是張揚的人,不過這能視鬼的事情,本身在亡魂這邊,也傳的快。」
哦,所有名氣是容小龍自己鬧出來的。
之前的容氏不背這口鍋。
白寒又低頭開始啃肉乾。畢竟一群瑟瑟發抖的靈魂實在是太美味啦!
......
那個年輕的靈魂,在白寒低頭的一瞬間,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容小龍說:「難道你們死後,不願意去投生,是為了尋我?替你們報仇?」
年輕的靈魂連忙搖頭:「我等不會如此。楊九娘武功高強,江湖中鮮有敵手,就連江湖執法世家都默認楊九娘的所為,我們更是無從反抗的......我們想要尋找容小公子,是為了求一求小公子,替我們柳家的女眷出個頭。」
容小龍有一次正式剛剛發現的事情,這些亡魂中,沒有女子。
起初容小龍想法天真,以為楊九娘不殺女人。故而才沒有女子的靈魂。
難道不是?
那個年輕的鬼看了看容小龍身邊的食盒,聲音多了一絲的悲愴:「小公子,剛剛從那落日巷中而來?」
「我確實自一巷中而來,但是不知那是落日巷。」容小龍說。
那年輕亡魂講:「那巷子叫苦水巷,原本叫甜水巷,後來那巷子里一口井水中有個女人在一個下了大雨的夜裡投了水井,因為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所以那好幾天都沒有人發現井裡有屍體,等到終於雨注天晴,那個屍體已經在水井中泡了三天三夜,這才打撈出來,之後那井中的水質就變了味道,巷子里的居民就搬走了,之後,那個巷子就空了。」
「再後來,那些空房子里就住進了一些窮苦人家,大多是女人,或者做些針線活貼補營生,或者沒了辦法,做些皮肉生意養家裡的男人......經常,在夜裡,有女人活不下去,投了那口苦水井,那個井就漸漸的被叫成了苦水井,後來是枯水井。再也打撈不出來水,經常打撈出來屍體。」
「再後來,那個巷子忽然來了一個女人,殺光這個巷子里逼迫女人做皮肉生意的賴皮男人。又帶來了很多女人,然後,開了一個煙花巷子。讓那些帶來的女人,去做皮肉生意。」
聽到這裡的容小龍很吃驚。
這個走向讓他很迷惑。
但是,他隱約猜到了什麼。
「難道那個女人,是楊九娘?」
那個年輕的鬼很平靜的點了點頭。而其他的那些鬼臉上同樣露出了類似於憤慨,難堪,羞憤或者無法啟齒的表情。
這些表情落到容小龍眼裡,令他逐漸猜到這件事情的真相的可怕。
容小龍吞了一下口水。
繼續聽那個年輕的鬼說。
「後來那口井依然是枯水井,依然打撈不出來水,但是,會再撈出來男人的屍體。」
容小龍脫口而出:「難道是楊九娘抓了一些女子,設計煙花巷的局,專門來殺留戀花叢的男人?」
那個年輕的鬼臉上沒有笑容,但是卻還是勉強勾了一個冷笑在嘴上:「明面上是這樣。但是柳家的女人去當春娘,殺的,確實實為柳家男丁的恩客......容小公子,覺得可能嗎?柳家男人,各個都要死在煙花巷裡?」
容小龍半天反應不過來:「楊九娘恨意如此深種嗎?為了一個柳生,要生生世世不肯放過你們柳家上下?我實在不明白。」
容小龍不會明白。
為什麼明明已經被辜負,既然明白所託非人,就應該當機立斷及時止損,最好的報復,難道不是過的風光無限快樂自在?
結果楊九娘當年一紙合離書給的瀟洒,但人算是瀟洒轉身,可是心卻沒有。
和柳家的柳生合離,卻沒有和柳家合離。
到老了,都要折磨柳家上下男女,折磨自己。
「楊九娘是瘋了嗎?辜負她的是柳生一個人,怎麼也不該錯在柳家上下吧?為什麼要抓走女眷為娼?還要一直不間斷的敗壞柳家的名聲?」
年輕的鬼不答。
倒是那個年老新鮮的鬼這個時候開了口:「當年......算不上是什麼辜負或者背棄。楊九娘和柳生都是一樣的,不過,就是為了聯姻而聯姻。楊九娘和柳生結親之前,本就沒有見過面。彼此當時,即便是各自心中另有所愛,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些往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著的人。
那些鬼全部對容小龍跪下,齊刷刷的。把白寒都嚇了一跳。
「容小公子,求求您,幫我們傳達一句話。給趙家,給陌氏,給合劍山莊。給誰都行,只要你能夠主持公道.......求求你幫我們,救命一番把,救救柳家的女人。」
「......同時,也給楊九娘一個解脫。」
「人生之事,往往要等到死去才知萬事空......我們已經死去,就是因為成了一縷魂魄,才覺得那生前計較之事多麼可笑,可是只要是活著,就不可能放下,要楊九娘放下,只能讓她被迫放下。主動,是不可能的。柳家的男人完了,柳家的女人,也完了一大半.......支離破碎,無以為存。一切,也該結束了。就這麼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