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的賠罪

第十一章她的賠罪

半個時辰后，慕鎧璃帶來的人手為他們搭好簡易的住所，便打算離開。

「顧小姐，請。」

冬嬋心有餘悸，緊緊抓著顧錦意的胳膊。

顧錦意無奈，低聲安慰：「放心，慕公子不是壞人。」

慕鎧璃常年習武，自然聽到了女子刻意壓低的嗓音，他好奇地打量著那抹纖瘦的身影。

馬車慢吞吞行駛在街道，等顧錦意回到顧家時，已是黃昏之時。

燦爛的餘暉鋪灑在大門口，把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愈顯他的挺拔高俊。

顧錦意不免得有些失神，她回了回神，又晃眼間瞥到了景縛韜的身影。

她心中一緊，那個男人鬼鬼祟祟徘徊在她家門口做什麼？

只是她定睛一瞧，那兒只餘下被風捲起的落葉，哪還有景縛韜的影子？

她撫著胸口，寬慰自己，或許是太緊張，產生錯覺。

慕鎧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笑，「是什麼令顧小姐如此出神？」

辰白望著主子，有些驚訝，將軍竟能露出如此如沐春風的笑？

揶揄意味明顯，顧錦意有些惱，福身，「今日之事，多謝慕公子。」

「自始至終，我都不曾告知姑娘我是誰，你是如何而知我的身份？」

慕鎧璃臉上戲謔不再，面容逐漸凝重，嚴肅地望著顧錦意。

那是將軍審問敵人的眼神，盯得顧錦意發慌。

直覺告訴慕鎧璃，眼前的丫頭肯定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可一瞧見她濕漉漉的眼神，他一分怨毒的心思都沒有分給她。

該死，顧錦意咬緊牙，腦子轉了一圈，慕鎧璃似乎真的不曾自報家門。

那總不能說上輩子知曉，那實在太荒誕了……

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顧錦意莞爾一笑，笑得繁花黯然失色。

「能讓皇上又賜將軍府，又賜封號的，世間有且僅有一人，那便是慕府的將軍，慕鎧璃。」

「顧小姐果然心思聰慧。」

此前，顧錦意的流言滿天飛，他也因此有些成見。

可三日前，他偶然發現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笑顏燦爛地為難民打粥。

眾人口中十惡不赦的姑娘，不顧朔朔冷風，不顧瓢潑大雨堅持每日在城郊，為他們送粥。

慕鎧璃的心，突然軟了一塊。

「錦意！」顧家門口飄來女子柔聲的呼喚。

來人正是顧錦意的母親，蘇茹，她身後還跟著一種小廝。

她打小身子骨不好，生了顧錦意之後，她更是大病一場，如今身體也未恢復。

前些日子著了風寒，連顧家承的壽宴都未曾參與。

顧錦意連忙攙扶母親，攏著她的衣衫。

望著母親蒼白的臉，梳理著她鬢邊淺淺冒出的白髮，她一陣心揪。

「娘，你身子還沒好，就不要出來吹冷風了。」

蘇茹沒搭腔，反而是把顧錦意看了好幾遍。

秋日微涼，顧錦意被粥潑的地方還未發乾，蘇茹看得淚眼婆娑。

「委屈你了，委屈你了。」蘇茹攬著顧錦意。

正是蘇茹心軟，寵溺顧錦意，才導致她後來的跋扈，無法無天。

如今感受到母親顫抖的手，她鼻尖微微泛酸。

「不委屈，能為爹分擔憂慮，也算我多年來的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