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動身出發
第三百六十五章動身出發
顧錦意只覺得心裡的某一處難受的厲害,好像有人正拿著刀一點一點的凌遲著一般。
她便如此靜靜由著慕鎧璃抱著,他那句會平安歸來出口之後,她似乎也漸漸心安了一些。
可顧錦意的眼淚仍舊不停的淌下來,慕鎧璃只覺得自己胸口的衣服濡濕了一大片,輕輕抬手撫了撫顧錦意的後背。
她如今瘦弱得厲害,慕鎧璃抱著她只覺得她身形單薄的像個紙人一般,心裡狠狠的疼了疼。
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傻瓜,我都說了會平安歸來,你還在擔心什麼呢?」
顧錦意認真點了點頭,將眼淚好生擦乾淨,慕鎧璃自昨天晚上便未休息過,此刻眼下有些烏青,看起來疲憊的厲害。
顧錦意有些心疼的撫了撫他的臉,輕聲道:「你昨日一定累了許久吧……回府中好生休息休息吧!」
慕鎧璃輕輕搖了搖頭道:「耶魯達他已經將解蠱的藥引子告知我了,我即刻便要往一念山去,你乖乖在府中等著我便好了。」
顧錦意有些猶豫,微微蹙了蹙眉,他如今這般疲憊,如何經得起顛簸,那塞北之地雖距此處也不遠,可路上勢必兇險,若是不好生休息,不知曉他能不能撐得過來……
「你便休息休息再趕路也不遲啊!反正如今藥引子已經告訴你了,何必如此著急?」
慕鎧璃淡淡搖了搖頭,同他說話時嗓音總溫柔的揉進了無數縹緲月光一般。
「你如今身子這般差,我如何還能耽誤的了?」
顧錦意方向開口說話,就忽然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身子忽的一晃,只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在她暈倒的那一刻,慕鎧璃眸色瞬間一變,慌忙抬手將她攏在了懷中,語氣匆忙道:「快叫司巫來給夫人治病!」
慕鎧璃抱著她迅速翻身上馬,急急往將軍府去了。
司巫微微垂眸,兩指放在顧錦意手腕上為她把著脈,冬嬋一邊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慕鎧璃沉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夫人統共暈倒了幾次?」
冬嬋聲音帶著哭腔道:「算上這一次一共四次了,夫人她如今身子越來越弱了,暈倒的次數及時間也比先前多了許多……」
她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然泣不成聲了,冬嬋跟著顧錦意許久,對她感情自然也深厚許多。
如今顧錦意日日夜夜病著,且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冬嬋方才那話說的已然輕了許多。
慕鎧璃狠狠蹙了蹙眉頭,司巫收了枕席,抬頭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道。
「將軍,夫人身體內的蠱蟲如今已經開始反噬了,若是再耽擱耽擱,小少爺怕是難保住了……」
顧錦意身體自然比小少爺要好一些,胎兒在腹中,亦需要要吸取顧錦意的營養,可如今她身體里尚且還有蠱蟲,胎兒若是吸收不到營養,那便無法在母親體內生長,自然要危險得多。
慕鎧璃眸色狠狠一沉,他自然根本耽誤不得了,只對司巫交代道。
「我定會把天熊之心給帶回來,在此之前,務必好生的照顧著夫人……切不可出任何差錯。」
司巫看著慕鎧璃那樣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道:「將軍,可是您現在疲憊至極,若是不休息,此去路途兇險,要是出了差錯該如何是好?」
慕鎧璃自然知曉他們在擔心什麼,他微微抬頭看著床榻上躺著的那人,顧錦意臉色蒼白至極,唇色也並無半分血色,他緩緩走近了顧錦意。
抬手在她臉上微微拂了拂,似乎要將她的輪廓都好好的印在心裡一般。
許久之後,方才開口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了,即刻備馬。」
司巫自然知道顧錦意的病情耽誤不得了,便只好點頭道:「是。」
一騎絕塵,踏馬而去,背影堅決至極,絲毫未有半分退縮。
辰白立在門前許久,直到慕鎧璃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仍舊未曾回府,方才他本想同慕鎧璃一起去帶回天熊之心。
在路上也多少有個照應,畢竟此行路途兇險至極,若是慕鎧璃孤身一人前去,不知曉還會出什麼事。
他知道慕鎧璃此去定然抱著必死的的決心,若是帶回天熊之心定然可以救回顧錦意。
可若是他帶不回來,那生與死又有何分別呢?
辰白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司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曉你擔心將軍,可將軍為何不要你追從,你可明白?」
辰白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為何?」
他的確不知道慕鎧璃為何非要只身前往一念山,還不許辰白跟隨。
司巫抬頭望向慕鎧璃方才離開的方向,一字一頓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向將軍借兵嗎?其實遠遠不止耶魯達一個人,只是別人都沒膽子說出來而已。」
辰白疑惑道:「此話怎講?」
司巫淡淡回答:「若是所有人皆知將軍需要天熊之心,且正在路上,那必然有許多人先將軍一步去尋天熊之心……若真是讓他們先得到了,豈不是要做許多波折?」
辰白瞭然點了點頭,此話倒也的確如此,顧錦意病情緊急,如今耽誤不得了,若是其間再出了什麼差池,後果定然難以想象。
床榻上那人微微睜了睜眼,冬嬋慌忙跪伏到她面前,聲聲擔憂道:「夫人醒了,可覺得哪裡不舒服?」
顧錦意只靜靜地望著門外,辰白此刻正立在外頭,不知曉自己該不該進去。
房間中靜寂許久都無人出聲,顧錦意忽然勾唇笑了笑,開口道:「將軍可是已經走了?如何不叫醒我呢?都未曾送送將軍……」
辰白有些錯愕的抬了抬頭,他原本以為還要扯個緣由來瞞住顧錦意,卻不想她早已經知道了,語氣卻這般平和。
「夫人……不怪將軍嗎?」
顧錦意微微咳了幾聲,再開口時嗓音卻依舊柔和淡然,道:「又有何怪呢,他為我以身涉險,我擔心還來不及,何談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