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綠茶難做婚期近
青色的炊煙裊裊升起至半空消散,白色霧氣自碗中升騰,清甜的食物香氣勾引著飢腸轆轆的人們。
剛被罰跪,這會又要斟茶認錯,地獄hard模式非她莫屬了。
盧音音這會躬著腰,這身子竟然如此虛弱,一碗茶舉了這一小會,手腕竟然乏力的很,「要死,這下連逃跑的路子也走不通了。」
老母親的良苦用心盧鼎微笑受著,他也不與母親爭執,耐心的點頭稱是。
「母親辛苦了,是兒子學業繁忙,未能教育好妻兒,還惹您生氣了!」盧鼎鄭重其事的起身鞠躬。
「行了,行了,時辰不早了,可不能為了這頑劣的耽誤我兒的正事。」盧奶奶大度的原諒了孫女。
盧音音手中的茶杯被盧奶奶接走,懸著半邊屁股坐在凳子上,終於挨上了半個桌角,她偷偷揉著袖子里的手腕,終於可以開動早餐了。
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氛圍看上去很是歲月靜好!
盧音音偷偷打量著這個正值而立之年的父親,她在想,這個男人是真的風度翩翩呢?還是虛偽的在扮演著孝子慈父的角色。
「我還要一碗。」飢腸轆轆的盧音音一邊仰頭喝下米湯,一邊習慣的把碗遞出去。
乾飯人嘛,一碗哪夠!她覺得自己此刻能吞下一頭牛!
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謀划其他啊!
「音音,怎可拿身體開玩笑,吃撐積食了可要受罪。」盧王氏溫柔的搖著頭,水一樣的嗓音拂過耳朵。
納尼?竟然不給飯吃了?不讓吃飽!萬惡的舊社會,沒有人權啊!
盧音音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細瘦柴火棍身材,她貌似快及笄了吧,難怪還是搓衣板,這種吃法能活著實屬不易!
這都不叫吃飯好嗎?這叫吊著一口氣!
她剛剛可是看到了,她們母女的碗里就是半碗米湯幾顆米粒,乾的都撈到盧鼎碗里去了。
「偽君子!渣爹!」盧音音暗暗給父親下了結論!
虛偽的男人就是媽寶男!連飯都不讓吃飽!聽到她不夠吃,連樣子都沒做一下,分她一點口糧嘛!
盧音音憋屈的吸著癟癟的肚子,夾了一筷子酸蘿蔔,豈料胃裡頭更難受了。
偏偏盧王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虧待了,快速喝了碗中的清粥,低眉順眼的告罪,便送盧鼎離開廳堂,伺候他去溫習功課了。
「狐媚子!」盧奶奶狠狠的嚼著腌好的小菜,她老人家碗里是被恭敬的兒子分了小半碗粘稠的米粥。
盧音音坐立難安,眼巴巴的看著父母離開,就這麼拋下你們的愛情結晶獨自面對吃人的老太太,真的好嗎?
果不其然!不出盧音音所料!
「屢教不改,丟人現眼的東西!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母必有其女!」盧奶奶槍口調轉,又瞄準了她!
盧音音憋屈極了,她怎麼又招惹老太太了!看兒媳婦這麼不順眼,有本事就讓他一輩子單身啊!
「怎麼,說你兩句,又想頂嘴?」盧奶**也不抬發動攻擊,「這副性子去到你姑家,別丟了盧家的臉。」
……老太太這是不滿兒子被分走了,拿她撒氣么?
盧音音一聲不吭,她忍!一邊腦子裡忙活著問小鬼呢!
「小鬼,你這技術包什麼時候解壓?我好好懟懟這老太婆,教教她什麼是慈眉善目!」盧音音忌憚於小鬼的懲罰,不敢輕舉妄動!
這可惡的封建思想,硬生生的把一個人摁進四四方方的模子。
「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完了,盧奶奶還似模似樣的拽了句文,表達對孫女兒的唾棄。
盧音音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有本事別仗著輩分欺負人,咱倆好好battle一番。
「趕緊收拾了,女紅庶務沒一樣拿的出手!」盧奶奶氣極,這孫女連下跪求饒的面子功夫都不耐做了,她得好好告訴女兒,將來這規矩要重新教。
盧奶奶用完早點慢條斯理的用帕子擦嘴,搖搖頭甩甩手離開了。
真是夠了。
盧音音渾然不知自己親奶奶打了什麼主意!她在盧奶奶身後張牙舞爪的施展隔山打牛,「討厭的老太婆!」
「傻孩子!這是做什麼呢?過來!!」不妨王氏悄沒聲息的站在廊下笑出聲來。
「娘不準笑我。」盧音音是誰?她會做出嬌羞的小女兒情態嗎?怎麼可能,粗枝大葉的她拎起裙擺快步跑到王氏身邊。
「小饞貓,你爹特地給你留的。」王氏折返回來,一顆溫熱的雞蛋悄悄滑入她的手心,「今兒怎麼又為了些許小事頂撞長輩?可是因為待嫁,心裡頭慌了?」。
盧音音瞧著王氏手指跟撫摸愛人似的觸碰著一花一木,輕聲訴說著她當年的新婦心情。
盧家祖上也出過舉人,做過小官,百年餘蔭只剩下這老宅子。
曾經是亭台樓榭的大宅,如今盧秀才住的只剩東院,一堵粉牆隔絕了西院。
剩下這麼一段迴廊,聊以慰藉盧秀才無處安放的浪漫!顯然這裡也是王氏與盧秀才少年夫妻的愛情聖地。
只是王氏一腔熱情演給瞎子看了!
盧音音半點沒聽進去,嘴上敷衍著,「我怕……表哥沒有爹這般疼惜人!」
她的正話反說,王氏半點沒聽出來,一個勁兒的下定心丸,「聞北這孩子知根知底的,他性子敦厚,再疼惜人的,音音且放心準備嫁衣吧!」
嘖,這又瘟又背的大表哥,他遇上我盧音音,算他倒霉了!
盧音音眼中興奮之色閃動,她已經有主意怎麼搞事情了!
不就是悔婚嘛!
她就不信了,一個現代人知曉上下幾千年的人類智慧結晶,還能搞不定一個小小的古人!
「音音,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剛剛說的你聽到沒?」王氏晃著盧音音胳膊。
「呃,什麼?」盧音音眨巴著眼睛無辜的望著王氏,私底下瘋狂求助著小鬼。
「淘氣孩子,下午咱們去布莊選你的嫁衣布料,約好今天到了新貨咱們第一個選。」王氏說起這個來臉上充滿了期待。
都要準備嫁衣了,天王老爺,這個盧音音還有多久嫁人啊!
「三個月!時間一到,你沒有改變這個節點,一切又會走老路子!你爹娘遭遇火災北上投奔你時,遇上許家早就安排好的劫匪……」小鬼終於逮到機會恐嚇盧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