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星空下的約定

28.

昨天是平安夜，今天當然就是聖誕節。

來到學校，發現不知是班上哪個有心人，居然在教室門上也掛了一串鈴鐺，頗有點節日的氣氛。

而看了下座位旁，芷晴也是早早的就坐在了那裡，臉上看不出是個什麼心情。

想起昨晚急跑出去見了雨昔后，接著就是送雨昔回家，然後已經時間已經比較晚了，自己也只能回家，卻是沒再到芷晴那去過。也不知道她辛苦做出的那一桌子菜，是怎麼處理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內疚，悄悄走到座位那坐下，眼睛卻是根本不敢看周芷晴。

「喏，給你。」過了一會，芷晴忽然遞過一盒牛奶。

居然還是她主動先打破這沉寂，向我示好。但這次，我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很爽快的接過。

「芷晴，我……」我琢磨著該怎麼向她解釋下昨天的事。

「要說什麼你也先把牛奶拿過去啊，我這麼舉著不累啊？」芷晴說著硬把牛奶塞在了我手裡。

牛奶表面居然還散發著溫熱的氣息，貼著我微微有些冰涼的手，很是溫暖。

看來她出門前是把牛奶經過微波的，只不過，這麼長的路程，也不知她是如何讓它保溫的。

「昨天我……」握著手裡溫熱的牛奶，我的內疚一陣大過一陣。

「你昨天是碰到了急事吧？沒關係的。不過，飯菜我已經給我爸媽吃了，你就沒口福啦，呵呵。」芷晴打斷我的話笑著說道。

這時，上課鈴響了，徐老師走了進來，我們只得停止了交談。

今天徐老師看上去比較奇怪，但我卻一時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直到一個調皮的同學喊到：「呀，徐老師你怎麼不戴眼鏡啦？今天好漂亮哦。」

後面那句當然是拍馬屁，但是前面這句的確是貨真價實，今天老徐沒居然戴眼鏡。

「哦，我配了一副隱形眼睛。」老徐說著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唉，老師也是人，而且是女人，自然逃不脫這愛美的天性。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和周芷晴自然是不敢再在上課的時候說話了。但只見她的手在一個小本子上不停的寫寫劃劃，這個小本子有點眼熟，好像就是昨天早上我進教室時看到她在寫的那個。

突然我想到：對了，我也可以這樣跟她交流嘛。

於是我把字寫在課本上，給她遞了過去。

「昨天實在對不起，的確是有急事。」

芷晴看到我把課本遞給她，本來有些疑惑，隨後看到課本上的字，她就明白了。

「我都說過啦，沒關係的，下次有機會你再去我家玩吧。」芷晴也在書上回了一句話后，又給我遞了回來。

看了看放在課桌盒裡的牛奶，我想，既然我和雨昔和好了，那最好還是跟芷晴說清楚，不應該再這樣曖昧糾纏了，也不能再這樣接受她的好了。

「其實我昨天，是出去見李雨昔了。」我寫下這句話后，又給她遞了過去。

「哦，見了就見了吧。」芷晴好像並不吃驚，很快的回了這句話后，又遞了回來。

「我們解除誤會後，又和好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她。

可這次把本子遞過去后，她看都沒看就直接推了回來。我有點納悶，又再次遞了過去，可她這次動作卻比上次更快的推了回來。

正當我想第三次推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多出了一個身影，徐老師。

29.

真的很佩服老徐在這長期教育生涯中所練就的鬼魅般步伐，每次都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晃到你的身後，哪怕是比起那傳說中的絕世步伐靈波微步，也不惶多讓。

我一時間冷汗直流，心想這次又要隔屁了。

可是，暴風雨卻遲遲沒有來臨，我轉臉一看，發現老徐正在以很欣慰的表情看著我。

汗，她該不會是把我寫在書上的這些字都誤以為是筆記了吧？那我的表現可就是相當認真了。

拖這新配的隱形眼鏡的福，我躲過了這一劫，老徐很滿意的走了。

我吐了幾口氣平靜心情后，又悄悄把書遞給了周芷晴。

她顯然是很不高興，極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后，回寫到「那你想怎樣？」。

「我想，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當我這這句話寫過去的時候，她徹底怒了。

「你當我周芷晴的感情是什麼？菜市場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告訴你，沒門！」

這次她沒有寫在我的書上，而是寫在了她的那個白色小本子上遞了過來。她寫得很急也很用力，甚至把紙張都穿破了一些。

「對不起。」

我剛把這句寫好回遞過去，周芷晴突然站起身來，抓起這個小本子使勁的摔向我。

我本能性的一偏頭，本子劃過我的耳邊，從窗子那飛了下去。

「你們幹什麼！」徐老師大聲吼到。

周芷晴卻仍是氣鼓鼓的站著，看著我沒有動。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走廊上罰站！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這次這麼大的動靜，除非老徐是瞎了，不然她不可能看不到。

接著在全班同學的目送下，我們相繼走出教室。關門時，帶動一陣風吹，引得門上的鈴鐺一陣叮叮咚咚的輕響。

因為現在所有班級都在上課，走廊上相當的安靜。經過剛才那麼一鬧，我們也沒有了再說話的興趣。於是畫面就定格在那麼一個相當安靜的走廊上，一高一矮兩個學生打扮得男女，自顧自的靠著牆壁站著。

芷晴把頭偏向一邊，不願看我。但我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時，卻發現她在望著走廊扶手上的一隻蜻蜓，獨自走神。

從辦公室出來后，芷晴好像恢復了許多。

「對不起，連累到你了。」她低下頭小聲說到。

「哦，沒關係，這事也有我的責任，你別都往自己身上擔。」聯繫到她剛才在辦公室的表現，我急忙說到。

「今晚八點可以在木流河見個面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今晚如果你來了，我就答應你以後只做普通朋友。」周芷晴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嗯，好吧。」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放學后，周芷晴很快就離開了，我因為要做值日生，便留了下來。

當打掃到她位置旁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她扔出去的那個本子。她平時就常在上面勾勾劃劃的，到底都寫了什麼了？我不禁一陣好奇。

我們教室是在教學樓三樓，窗外是一條與學校圍牆相隔不大的巷道，這巷道被一道鎖著的鐵門封鎖了，平時不讓進去，上面鋪滿了一些從樓上飛下的垃圾，只有大掃除的時候門衛老頭才會開門讓打掃衛生的同學進去。

於是我提了個掃把去找到門衛，說我要進去打掃衛生，老頭很爽快的便把鑰匙給了我。

我打開鐵門，走進巷道里，一眼就發現了在垃圾堆中鶴立雞群的那個白色小本子。

我把本子拿起來，擦乾淨以後，放進自己的書包里，然後鎖門出去了。

30.

走出來后，看見雨昔還站在校門口那等著我。

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挽著我的胳膊，絕對信任的任由我帶著她往前走，因為她的兩隻眼睛都盯在手裡的魅族手機上。

「看什麼了，那麼認真！注意上坎。」我一邊提醒道，一邊用力把她一拽。

「嘻嘻，是柯南的新劇場，這手機看電影可真清晰啊，還不用轉格式。」雨昔美滋滋的說道。

「哦，你喜歡柯南嗎？」

「不，我喜歡工藤新一，呵呵。」

「噢，原來你喜歡扒飯網的版版啊。」我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論壇里星仔的頭像。

「啊？什麼版版？」雨昔可愛的小臉上滿臉疑惑。

「呵呵，沒什麼。」這句話本來就只有我聽得懂，我也懶得跟這丫頭解釋。

送完她回家以後我再回家，已經是快七點了，媽媽知道我是做值日後，也沒多問。

吃完晚飯後是七點半，離和芷晴約定好的見面時間八點已經很近了，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去管那書包里的小本子，洗了把臉就匆匆出門了。

木流河是我們這很有名的一條河。傳說，以前河上經常會有一些上游的朽木流過，所以這條河取名木流，現在是很多年輕人約會喜歡來的地方。

當我來到時，芷晴已經站在那裡等我了。她穿了一件長長的風衣禦寒，被晚風吹起的衣角，宛如飄動的裙擺，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看到我走過來，芷晴理了理被風吹動的頭髮，默默的走到我身邊。

我看著她，發現她好像化了一層薄薄的淡妝，使得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的臉，更顯一絲嬌媚。

「我們走走吧。」芷晴提議道。

我不知她今晚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也不知她心裡是個怎樣的打算，只得點頭表示答應。於是我們就順著河邊走去。

一路上，不斷有情侶在河邊放著煙花慶祝聖誕。一紅一綠一藍一黃的焰火在天上綻放，同時也倒映到芷晴美麗的臉上。

一時間，她宛若那踏著彩虹下凡的七天玄女，讓我看得有些心猿意馬。

我急忙移開眼神，怕自己忍不住會犯錯，只是默默的走在她的身旁。

我們兩人沿著河慢慢走著，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走出好遠，在一個護河堤壩上，芷晴才突然停住了腳步。

「就到這裡吧。」她說著，自己沿著河堤坐了下來，還把兩隻腳伸在河堤外的水面上輕輕晃動著。

她這句話，不知道指的是我們的行程，還是我們那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

我也隨著她坐下，坐在她身邊。

「我從小就是父母眼裡的掌上明珠，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芷晴慢慢說著她的故事，彷彿根本不需要我的插嘴，只需要我的聆聽。

「從初中起，便有很多男孩子追我，但我根本瞧不上那群毛頭小子，他們知道什麼是愛情嗎？到底什麼是愛情？也許連我也不知道。」

「遇見你后，先是你的一番獨到見解，讓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但也沒有喜歡上你。如果說真正催成這段感情的媒人，那應該是李雨昔吧。」

她說到這，把我倒是嚇了一跳。我想如果雨昔聽到這句話，知道她吃了那麼多苦頭的源頭，卻是她自己時，不知會是個什麼感覺。

「因為和李雨昔的打賭，爭強好勝的我才會去了解你，才會去故意接近你，對你好。原因就是想你喜歡上我，然後我可以在李雨昔面前耀武揚威的勝利后，再把你甩掉。」

汗，我說這丫頭那時候怎麼會對我這麼好，原來也是有陰謀的啊，還是個比李雨昔更大的陰謀，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可是，哪有少女不懷春，從沒經過戀愛的我，沒想一陷進去，竟然無法自拔。從那天晚上的一吻開始，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芷晴突然在這個時候給我來了個真情表白，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竟也無法回答。

芷晴看著我的表情，無奈笑了笑「但是從那天晚上，你急著跑出去后，我就知道自己敗了，敗給了那個高二的小女生。因為當時你和我放學走出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她在操場上等你。」

汗，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卻還能裝作像個沒事人樣的，這樣的胸襟氣質，一般女生當真望塵莫及。

「但我不想承認自己敗了，所以我想繼續對你好，想奪回你的心。但當你堅持著非要告訴我真相時，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敗了。」

「原來，感情這東西，不像是學習，你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反而，你付出得越多，可能收回得越少，敗得越慘。」

芷晴說道這裡，我已經慚愧得無地自容，換作是別的女生，可能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了，芷晴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突然，漆黑的天際里，一顆流星悄然劃過。

「答應我一個約定」芷晴急忙看著我說。

「好……」誰知我的話還沒說完，嘴就已經被芷晴迎上來的紅唇堵住了。

這時，不知是哪對情侶又放的一顆煙火在天上盛開。伴著震天的巨響，在焰光的倒影中，我發現親吻著我的芷晴流淚了。

隨著焰火的散落，芷晴也緩緩離開了我的唇邊。

「愛著你的愛。」

她輕輕的說出了這句約定，卻不知，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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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說的創作，我融入了非常多的感情，小說既是來源於現實，卻又高於現實。希望在這玄幻和穿越小說橫行的時代，這本用心創作的小說，能喚醒你心裡的那一抹感動。

小說的定位是校園純愛風格，所以我也特意在意境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例如運動會，新同桌，公辦室，本子上寫字聊天，教室門上的風鈴，走廊上的罰站，扶手上的蜻蜓，等等等等，許多細節的刻畫，都是對校園點滴生活的回憶。

如果某個細節勾起了你回憶中的感動，讓你想起了象牙塔里的快樂時光，這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作者：月色滿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