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夫不錯

未回新房，是早已謀划之事，他孑然一身，不願與任何人扯上半點關係。

只是眼前這人，卻令他生了些探查清楚的心思。

推門前他只聽得紅玉所說的最後兩句話。

昨日見蘇茉卿舉止，他心底便存了疑。

與今日言語相結合，倒能確定了。

如今這嫁來霍家的並非蘇茉卿，而是個假貨。

蘇家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嘴角那抹笑意愈發意味不明。

轉身到了門口，霍逸伝從侍衛手中接過那盆溫水，雙眸微斂，似是不經意般地低聲叮囑道：「一會兒將床單抱去桂芝姑姑那兒去洗，順道再去查查這蘇茉卿。」

那侍衛鄭重點頭應下，眉頭卻仍是深深皺起，「主子先前不是已探查過那蘇小姐，為何如今……」

聞聲，霍逸伝半眯起雙眼，模樣似是慵懶，言語中卻透著凌厲，「你何時忘了規矩？」

厲風身子猛地一滯，連忙退到一旁，嗓音低沉地認錯道：「厲風知錯！」

霍逸伝未理他這番話，回了卧房，將那臉盆擱在了木架之上。

準備回身去喊蘇茉卿時，卻見她已站在身後。

一頭柔軟的青絲胡亂搭在肩上，稍顯圓潤的臉龐格外嬌俏。

此刻正緊緊盯著他，絲毫不掩眸中打量。

霍逸伝眸色一沉，他竟完全看不出這人心思，若真如面上所表現出的，未免太單純了些，蘇家總不該尋這樣一人過來替嫁。

他所有心思埋藏心底，沈清能瞧見的，只有他平靜淡然的面容，自然看不出半點異常。

想必未看出她的異常了。

在心底鬆了口氣，她快步走上前，拍了拍那金屬臉盆，彎起嘴角。

「你若是腿腳不便，打水這事交給我就好了。」

她那大大咧咧的笑容倒是天真爛漫，卻全無半點大家閨秀的矜持。

身後紅玉趕來悄悄扯住她衣袖的動作，也悉數落在霍逸伝眼中，令他眸色一沉。

如今婚事已成，若蘇茉卿之事暴露，於他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握了握隱在素白長袖中的雙手。

隱忍數年，絕不容在今日前功盡棄。

「新婚頭日，娘子難免心緒激動，一會兒請茶見了家中長輩，謹記自己在外溫柔賢淑的名聲。」

他溫聲提醒著，特意加重了「溫柔賢淑」三字的嗓音。

話音剛落，雙眼掃過半個身子隱在沈清身後的紅玉。

依舊是溫和的面龐，依舊是幽黑平靜的雙眸，被掃了一眼，紅玉卻不由打了個寒顫。

沈清也不由微怔，再看霍逸伝又不見絲毫異樣，只當自己剛才眼拙，輕聲應下了。

——

霍家正廳內，坐滿了府中的主子，只主位還空了一個。

霍老夫人身子欠恙，清晨起身都得在古佛前誦讀兩個時辰的佛經，這會兒還未過來。

沈清洒脫慣了，還不曾見過這場面，好奇地朝裡頭打量著，腳下被那門檻一絆，險些跌倒，還是一旁霍逸伝眼疾手快，握住了她手臂。

饒是如此，屋內仍傳來一陣尖銳譏嘲的女聲，「沒料到逸伝平日里身子羸弱，床上功夫卻還不錯。」

沈清未聽懂這番話什麼意思，只是那語中嘲諷之意卻顯露得清楚。

她聽得出，就是昨日那什麼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