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校場馬球

010 校場馬球

打馬球的場上共二十人,一人一匹快馬,一根球杖,馬球狀小如拳,用質輕而又堅韌的木材製成,中間鏤空,被塗成彩色,一炷香之內將球擊入對方門洞多者為勝。

陶嚴帶領一隊,顧瑀與沈言遙帶領一隊分庭抗禮,比賽一度僵持。陶嚴球技了得,而顧瑀最為了解他的擊鞠風格,與沈言遙配合得宜,防守得當,陶嚴多次進攻,仍無法破局。

連續三場都是如此,雙方不分伯仲,陶嚴已經滿頭熱汗,卻苦於對方嚴密的防守,轉頭看向香爐,燃燒的香已近見底,雲姝站在一旁,似是不經意地向著沈言遙的方向揮了揮手。

陶嚴拉住韁繩馳馬而去,繞到沈言遙身側忽然舉起球杖照著他腦門揮去,沈言遙下意識策馬躲開,待得轉過馬頭才發現陶嚴已經帶著球攻入己方陣營,抬手重擊,馬球應聲飛起。

顧瑀著急想救,大力揮杆,球杖卻與球身失誤錯過,可使出的力已經收不回來,球杖重重打在了陶嚴胸口,與此同時,馬球穩穩落進了顧瑀的門洞,香也落下了最後一點灰燼。

得勝的隊員一陣歡呼,陶嚴下馬吩咐他們領賞,顧瑀擔憂地跑來,「打著你了,沒事吧?」

陶嚴喝了口水,滿不在乎地說:「仗都打過了,吃你一棍算什麼?餓了吧,來吃餃子。」

沈言遙看著食盒,卻沒有走近的意思,只說:「母后還在等我,我要先走了。」

顧瑀也說自己有事,匆匆離去。原本熱鬧的校場,一時間只剩下了陶嚴與雲姝二人,陶嚴無奈地說:「好了,只能我自己吃了。」

雲姝取出餃子,倒上一疊玫瑰香醋,將筷子遞給陶嚴,陶嚴握了握拳頭,接過筷子夾了一個吃了,許是剛剛劇烈運動過,他滿頭大汗,面色也有些發白。

他又蘸醋吃了一個,抬起頭說,「我記得南越是不吃餃子的。」

「這幾年學的。」

「那你的馬球呢,總不會也是這幾年學的吧?」陶嚴眉頭一蹙,似乎是在忍受痛楚,不過一瞬又緩和了面色,「你能看懂戰術,甚至知道提醒我從五皇子處破局。」

「這個是在南越學的,我父王……我爹是馬球好手,我從小看著他打。幾場下來不難看出五皇子對於馬球主見不深,全聽顧副將安排,因而只要亂了五皇子的節奏,便是破局的時機了。」

陶嚴又吃了好幾個,可他的面色卻不似他的胃口這麼好,越來越難看,雲姝急道:「很難吃嗎?」

陶嚴艱難地咽下最後一口餃子,抖落手中的筷子,靠在椅子上按住了胸口,指縫間隱隱透出血色,痛苦道:「顧瑀這小子,下手夠重的。」

雲姝有些心驚,「去內堂我給你上點葯吧?」

進了內堂,藥箱都拿出來了,不拘一格的大將軍此刻卻拘謹起來,說:「我自己來好了。」

雲姝便背過身去不看他,可陶嚴掀開衣服后的血腥之氣讓她膽顫,轉過頭便見他胸口一大塊的淤青,傷口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她上前細看,「這是舊傷口裂開了,不是光上外傷葯就夠的。」挑選出白葯倒在陶嚴傷口,他緊緊握著拳頭,雖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可這麼大的傷口裂開,痛楚可想而知,雲姝為他纏繃帶,不忍道:「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出聲的。」

陶嚴好笑,一下又牽動傷口,忙收斂了笑意,「打仗的人都是刀尖下舔血,受傷是常事,要不是顧瑀這一棍子,這傷口再過幾天就長牢了。你倒是看得出我是舊傷,還認識白葯?」

「小時候在城北農莊,來過一個從王宮裡告老還鄉的醫官,醫官家裡沒人了就在城北住下,莊子里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他,我父王便叫我跟著老醫官學。後來到了大齊,徐貴嬪多病,我經常跑太醫院,年紀與院正過世的女兒相仿,所以院正很喜歡我,又見我有醫理基礎,便親自教了我很多東西。」

陶嚴穿好衣服,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看雲姝收拾藥箱,「你當日指甲里的毒藥,就是問院正高太醫拿的?」

雲姝整理藥箱的手頓了頓,坦誠道:「我說要毒老鼠,問高太醫拿的莽草粉。」

陶嚴戲謔:「這麼說來你更得謝我,我要是不攔下你,怕是連你師傅也得被牽連進去。」

藥箱蓋子啪的一聲合上,雲姝回身盯住陶嚴,嚴肅道:「陶將軍,在你眼裡,我的行為就這麼可笑嗎?」

「你別誤會,你的動機一點都不可笑,我甚至很佩服。」陶嚴認真地說,「可你這下毒的行為著實太過低劣,一杯毒酒能否毒死越歸侯還未可知,牽連的無辜已是無數。」

雲姝有些迷惑,「你並不反對我向李元輝報仇?」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掌中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掌中姝
上一章下一章

010 校場馬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