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慘劇
「來了。」溫琳穩下心緒,甚至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微笑,端著酒瓶給男人倒了一杯酒,說道:「爸,喝酒。」
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瞥了溫琳一眼,嫌棄地說道:「磨磨蹭蹭地,果然是個沒用的。」
「爸,今晚我就不在家休息了,我想去找幾個朋友,看看能不能借些錢回來。」溫琳小心翼翼地說道。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吱遛一口酒下肚,揮了揮手,道:「快走快走,老是副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看著就礙眼。」
礙眼?溫琳心中冷笑,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人家親生的,這樣,她也就能名正言順地離開這個家,這個對她來說只有痛苦的家。
溫琳不再多說,轉身離去。待到走出那個幽暗的小巷子之後,看著眼前閃爍多彩的都市夜景,溫琳深吸口氣,微微抬頭把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轉身,大步離開。
屋內,男人喝得有些上頭,一瓶酒很快就下了肚,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瓶,看了眼縮在一旁的婦人,一酒瓶就砸了過去,怒道:「你是死人啊?沒看到我的酒瓶空了嗎?還不快去再給我拿一瓶來。」
「呯」酒瓶在婦人腳邊炸開,婦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慌亂地進廚房去拿了瓶酒出來,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哪裡去?」男人的聲音響起。
婦人剛剛邁出去的腿不由地收了回來,渾身冷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怎麼辦,怎麼辦?又要挨打了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是上輩子就開始了吧,這個男人,一喝醉就會打她,她忍受過也反抗過,到了現在,只剩下深深的恐懼。
「哐鐺」屋內的一扇門被打開,溫卓從裡屋出來,嫌惡地看了父母一眼,道:「我出去一趟。」
男子怒目一瞪,道:「又出去,你又要幹什麼去!」
「留下來看你怎麼打我娘嗎?」溫卓丟下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
男子氣結,可他奈何不了年輕力壯的兒子,只得把氣都撒在了婦人身上,揚手就打了過去,「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教壞了我的兒子,都是你!」
拳頭巴掌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婦人的身上,婦人忍受不住越來越重的拳打腳踢,手腳並用,慌慌張張地四下逃竄,可是男子卻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邊追邊打,兩眼通紅,面目都開始猙獰起來。
婦人很想如以往一樣逃出門去,只要到了外面,男子就不會再追著她打了,可是,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當又一次,婦人被男子推搡著丫頭撞在桌子上,瞬間,鮮血從婦人的額頭流下,看著越靠越近面目扭曲的男子,婦人心中的害怕無限擴大,她開始四下搜羅起來,企圖找到個東西可以護著自己一下。
可是,桌上的酒瓶碗碟早已經在剛剛的打鬥中摔碎在地上,酒水湯汁流了一地。婦人在桌子上一通亂摸,竟真讓她摸到個東西,一把抓在手裡,轉身對著男子,慌張地把手中的點燃,望著男子,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點火。」說著,婦人還四下張望,企圖找個易燃的物件出來。
「哈哈,你點啊,你怎麼不點啊?」在酒精和藥物的刺激下,男人早就沒了理智,叫囂著逼近婦人。
情急之下,婦人一把扯下身上衣服的一角,點燃,火苗竄起的那一刻,男人腳下步子一頓,可也只是一頓而已,男子就已更快地速度逼近婦人,一巴掌甩了過去。婦人被打倒在地,燃燒的布條先是點燃了地上的雜物,然後是桌子、椅子……
當男子察覺到不對想要往外跑的時候,婦人卻一把抱住了他。婦人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燒著了,渾身浴火,如火焰惡魔般把男子死死地抱住,嘴上凄厲地喊著:「我受了你一輩子的苦,如今,我就要死了,你怎麼可以不管我呢?跟我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救火啊,著火啦!」
終於,這邊的情況被僅存在巷子里的幾戶人家發現了,大傢伙報警的報警,幫忙的幫忙。可是,這邊都是些老舊房屋,木質的門窗、木質的樓梯、木質的欄杆……木質的東西太多,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
溫琳並沒有去找她所謂的什麼朋友,更沒有在靖城過夜,而是買了車票一刻不停地趕回了敦陽府,完全不知道她的家裡著火了,她的父母也被燒死在那場大火中。
直到半個月後,溫琳才接到了弟弟溫卓打過來的電話,告訴她父母已經死了,家裡被燒得一乾二淨,他沒法子就把宅基地給賣了。
「死,死了?」溫琳還有些不敢確定,想起那晚自己放進溫父酒瓶里的葯,她心下劇顫,哆哆嗦嗦地問道:「警察怎麼說?燒死了人,警察不會不查吧?」
電話那頭的溫卓根本就沒聽出溫琳心中的害怕,說道:「查了,說是用火不當意外失火。」
溫琳這才安下心來,繼續先前的話題,「你說你賣了宅基地?」
「是啊。」溫卓滿不在乎地說道,「房子燒沒了,還把邊上的兩家人的房子給燒了,不賣地,我拿什麼賠給人家?」
「那你以後住哪裡?地賣了多少錢?」
「能賣多少錢?姐,你不會是想著分錢吧?我可告訴你,沒有了,賣地的錢除了賠給人家的,還要還那死老頭的賭債呢,我自己還不知道日後該怎麼辦呢。」溫卓沒好氣地頂了回去。
溫琳本還想著就剩下這一個弟弟了,自己怎麼著也要表示下關心的,可是,一聽到溫卓說話的語氣,她的心就冷了下來,再沒了說話的興緻,又問了些不得不問的事情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溫琳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恐懼、慌亂、後悔……等等負面情緒一股腦兒地向她襲來,雖然溫卓說警察查了是意外失火,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往那酒瓶中加的東西影響了父親的神經,那火跟這到底有沒有關係,誰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