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齊皇帝高洋(求收藏 求投資 求票票)
夕陽西照下的大將軍府,空曠落寞。
回到自己房間的高長恭,再次拿出那半截手帕,在血書的「蓮花」二字下面,有四條豎直的血痕。
「四?父親,您是在告訴四郎什麼嗎?」
高長恭的腦海里,浮現出父親帶他去蓮花庵的情景………
是夜,蓮花庵的正殿,香火如豆。
蒙著臉的高長恭,藏身在佛像旁的帷幔後面。
突然,一陣冷風,從窗楣間吹進殿來,殿內,零星的燈火熄滅。
隨冷風而來的,還有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還沒有到那尊彩金佛像前,又一個黑影摸進了蓮花庵的正殿。
先進來的那個黑影,一下子閃進帷幔後面,跌在了高長恭的懷裡。
高長恭毫不客氣的對著此人的後腦勺,給了一下,並封住了對方的啞穴。
一股熟悉的體香,鑽進了高長恭的鼻子里,高長恭有點不敢相信。
鄭楚兒也聞到熟悉的氣味,那久違的氣息,不是其他男子所能有的。
又驚又喜之間,鄭楚兒鼻子一酸,一滴眼淚,落在了高長恭緊緊勒住她的手上。
我替他來找他娘親的線索,他還打我,你等著,以後收拾你。
扳過臉來,高長恭看到了一雙委屈巴巴的眼睛,但好像又在罵著人。
真不懂事,你一個小女孩,笨手笨腳的,還蒙著臉,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你管得著?
管不著么?摟在鄭楚兒腰上的手,緊了一下。
啊,鄭楚兒掙了兩下,非但沒有掙脫,反而撲在了高長恭的胸前。
溫熱的的氣息,噴的鄭楚兒的臉頰上,黑夜掩蓋了她羞紅的臉頰。
倆人正無聲的對視著,後來的那個黑影,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讓高長恭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劍光一閃,一把劍,刺向了那個黑影,黑影哼了一聲,負傷逃走。
一盞油燈出現在殿里,持劍之人,躍到了手持油燈的尼姑面前。
高長恭來不及多想,迅速點開鄭楚兒的穴位,一掌把她托送出了窗外。
手上還有著少女淡淡的體香,就轉身反手一掌,便擊倒了持劍的人。
「師傅,你沒事吧?」
抬著油燈的尼姑,把燈湊近了高長恭的臉,高長恭大驚,對面竟是一張男人的臉。
這張臉,高長恭熟悉,是宮廷庫直都督——高阿那肱。
在高長恭驚疑的瞬間,已覺背後冷風襲來,雖然及時避閃,但他的肩上,還是挨了一劍。
原來持劍之人,和高阿那肱是一夥的。
「來人啊,正殿里有賊,快,賊要跑了。」
窗外傳來了呼叫聲,高阿那肱和持劍人一愣,高長恭趁機破窗逃離。
回到大將軍府,高長恭渾身熱燥得如蟲蟻食骨一般難受,全身火燙。
「楚兒………」
看著高長恭滿頭冒汗,一臉潮紅,高伏手足無措的走來走去,作為有經驗的人,高伏是懂的。
「公子,這楚女郎在哪?我去找來伺候公子。」
「滾。」
「要不,先把你救的那個小元女郎納進府,公子好泄泄毒沙掌的熱毒?」
「滾。」
高伏看到高長恭的眼睛,開始發紅,毒沙掌的毒,已被引發。
「我的眼睛,又看不到東西了。」
高伏忙扶著高長恭躺進了冷水浴桶里,半晌,高長恭的眼睛,血絲才慢慢消退,漸漸恢復了視力。
高伏忙拿出藥膏,替高長恭處理肩上的劍傷。
「這是李皇後送給嫡母的藥膏,效果奇好。」
躺在床榻上的高長恭,一夜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懷中柔軟的人兒。
翌日,高長恭還沒有起床,宮裡的人,突然來到大將軍府。
「太子讓奴婢,來接公子進宮一趟。」
高長恭隨宮裡的黃門,從東止門進了宮。
但這兩個黃門,並沒有帶著他去太子高殷的宮殿,而是帶著他來到了太極殿。
在太極殿的東堂,一個紅袍金帶的背影,正望著窗外,負手而立。
殿門口,幾個宮女和黃門,垂手低頭,噤若寒蟬。
「見過陛下。」
「四郎來了?」
高洋轉過臉來,劍眉星目,眼光睥睨。
這是一張擊鼓閱兵,就能讓宇文泰震驚,披上盔甲,就能讓胡人恐慌的臉。
「起來,這不是朝堂之上,叫二叔就行。」
高洋說著,拍拍高長恭的肩膀,高長恭溫潤的臉上,露出一絲少年乾淨的笑容。
「二叔。」
「嗯,四郎長大了。」
高長恭又淡淡一笑,在二叔面前,他永遠是個孩子。
「啊,奴婢該死………」
一盅茶,突然從茶盤滑了出來,灑潑在高長恭的身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黃門一面驚慌的說著,一面忙不迭的替高長恭擦拭身上的茶末。
「來人,把那套南越國進貢來的銀絲錦袍,伺候四郎換上。」
高長恭暗吃一驚,一寬衣,左肩上的劍傷,就會暴露無遺。
一個宮婢,雙手托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過來,長袍銀絲耀眼,花案用銀絲挑綉,很是華貴,不愧是貢品。
「二叔,一點茶末無妨。二叔賞的這件銀絲錦袍,侄兒可捨不得今日就穿。」
高洋默默望著高長恭,十六歲的少年,溫潤如玉,眼裡沒有一絲雜質。
「四郎喜歡白色的衣衫,以後讓宮中的綉娘,給你多綉幾件,今日就換上這件給二叔看看。」
「公子請。」
高長恭被黃門叢擁著向屏風後面走去,怎麼辦?
高長恭正思慮著,一團肉球,突然猛撲了過來。
「四兄。」
肉嘟嘟的臉,胖敦敦的四肢,小羅漢肚一挺,把高長恭頂到屏風上。
高長恭暗鬆一口氣,這個人,就是被二叔養在宮中的五弟高延宗。
「衝天王?」
「是本王,四兄,我好想你。」
高延宗說著,一張肥嘟嘟的嘴,親了過來。
高長恭頭一偏,躲過。
高延宗晃動著一身小肥肉,要跳起來摟高長恭的脖子,但四肢粗短,夠不著。
「四兄,低點頭………」
高長恭低下頭,讓高延宗的兩隻短胖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看到高長恭脖子上,晃晃悠悠的掛著一個大肉球出來,高洋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哥要換衣衫了,快下來。」
「不放,本衝天王今日要就要和四兄在一起,誰不服?」
高延宗說著,吸了下鼻子,有宮婢趕緊過來幫幫高延宗擦掉鼻涕。
「安德王,請下來,你四哥的衣衫被茶水弄髒了,陛下賜了一件錦袍給你四兄,要換下那件髒的。」
安德王才是高延宗的王爵號,衝天王是戲謔。
「哪裡髒了?不臟,不准你們給四兄換,滾!」
高延宗說著,小粗腿對著躬身在旁的黃門,一腳朝臉踢去。
眾人見高延宗兩隻手,攀在高長恭肩上,不停的在高長恭身上折騰,死也不放手,無奈的看向高洋。
「罷了,他不讓換,就算了,讓他和他四兄玩會。」
高洋對高延宗的寵愛,是連太子高殷都無法比的。
背後有人甚至懷疑,高延宗是高洋的兒子,對他這麼放任,是償還那些年缺失的父愛。
高長恭忍著鑽心的疼痛,好脾氣的任高延宗鬧著。
左肩上的劍傷,如果昨夜沒有塗藥膏,估計血都要流出來。
高長恭沒有發覺,一雙眼睛,在屏風後面,此時,正陰沉沉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