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進了狼窩(求各種票票)
元一麗這回,真的癱倒在地。
元一麗管理的一小部分賬簿,被拿了回來。
休息了兩日,鄭楚兒開始幫表姊對賬。
元府的產業收入看似不錯,三方面的來源,一是食邑上的糧食收成,和土地租金,二是房屋出租,三是元家老窖酒的收入。
三方面的收入,以前倒也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反而是近一年來,可能是因為元一儀和仲孫伯生病的原因,賬就有點糊塗了,收入也下滑。
「原來十年前,元家老窖酒,出過一場人命,竟一次死了八人。」
熬了九日的鄭楚兒,終於粗略的看完了一次賬本,發現元府最大的一次支出,是賠償喝了元家老窖酒死去的那八條人命。
「竟一次賠償了近三十萬兩銀子。」
三十萬兩銀子的漏洞,補了些年,才緩過氣來,從賬面上就看得出來。
「哦,那應該是廣陽王剛剛薨逝后的事,那時女郎還很小呢。」
「哦,我想問問仲孫伯這件事。」
「婢子剛替女郎送了補品到仲孫伯那裡,仲孫伯服了安神助眠的葯,正睡著呢。」
倆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面有嘈雜的人聲。
鄭楚兒出去一看,有兩個人,在府中高聲說著什麼,病中的元一儀,有點招架不住。
韓勃爾,今日也來到了元府。
一見鄭楚兒出來,韓勃爾馬上住了嘴,殷勤的走了過來。
「楚兒,你來了?」
「叔,發生什麼事了?」
韓勃爾咽了下口水,嘆了一聲:
「唉,我們廣陽郡公府又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元家老窖酒,又喝出事來了。」
鄭楚兒聽了,心下一驚,仲孫伯不是說過,自從那次出事以後,元家老窖酒,從選料、發酵、裝瓶,到出售,都有專門的人把守,不會再出什麼事了,怎麼又出事了?
「楚兒你別急,這事我能幫你擺平。」
韓勃爾見鄭楚兒清麗的小臉,驚得變了色,忙安慰道。
「我兄弟現在可是司州牧下面的將軍呢。」四姨娘誇道。
韓勃兒頗有點得意的一笑,接著道:
「楚兒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那就麻煩叔了。」
「一家人,這個自然不用你說,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要花點錢。」
「花錢,得花多少?」
鄭楚兒一下子想到了那近三十萬兩擺平的八條人命。
若是元府再出一檔子同樣的事,損傷的可不再是元府的問題了,元家窖酒,恐怕再難在市場立足,搞不好,還得坐牢。
韓勃爾望著焦急的鄭楚兒,忙安慰:
「楚兒不急,出事的那倆人,都是我的屬下,他們敢亂要挾,我第一個不饒他們。」
「若需要錢看病,這份錢我們是一定要出的。」
「出也要出在光明正大處,治病當然要緊,但也不能讓人敲詐。」
韓勃爾說得義正辭嚴,鄭楚兒心下不由得高看了他幾分。
「元家人應親自去看看那兩個人,畢竟人家是喝了元府的酒,才病倒的。」
「行,我去。」
「我陪你去。」見鄭楚兒答應的乾脆,韓勃爾願當保鏢。
「表姊,不要急了,我跟著韓叔去看看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議賠償事宜。」
元一儀感激的點點頭,剛剛被這事一鬧,頭又發昏了。
鄭楚兒坐著廣陽郡公府的馬車,由翠柳陪著,隨韓勃爾出了府。
馬車隨著韓勃爾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安靜的豪宅外面。
「楚兒,為了怕他們去外面亂鬧,我把他倆留在了我的府中。」
原來這豪宅,竟是韓勃爾的私宅。
鄭楚兒想到前世,韓勃爾一直住在元府,是元府酒窖的一個管事,今世翻身了?
「就是他倆。」
在一個房間,鄭楚兒看到了兩個士卒一樣的人。
「就是他倆喝了元家老窖酒?」
鄭楚兒不露聲色的看那倆人,兩個人明顯已無大礙,房間的食案上,還擺放著幾碟肉。
最顯眼的,當數食案上那瓶元家老窖酒。
剛剛喝酒中毒,還敢接著喝?
「你就是元家的人?我們哥倆可是喝了元家老窖酒,差點丟了命的,怎麼了結,這件事?」
這倆人見來人竟是一個嬌嬌柔柔的小女孩,聲音便大了幾分。
其中一個人,還用手指著鄭楚兒的鼻子,氣勢洶洶的,似乎想把鄭楚兒嚇趴下。
「叔,他凶我。」鄭楚兒嘟著嘴,望向韓勃爾。
韓勃爾一聽,一腳就把那人踹翻在地。
「韓將軍,你偏心。」
「偏啥心?我………們楚兒,你也敢指?」
鄭楚兒望望食案上的酒菜,問道:
「你們喝了元家老窖酒,有什麼反應?」
「拉肚子,拉了三日三夜的肚子,差點沒拉死。」
「拉肚子?」
酒中毒是拉肚子?上吐下瀉還沾得著點邊。
「行了,我知道了。」
鄭楚兒說著,就要退出那間房,結果被那倆人堵住了門。
「你們堵著我作甚,不想要錢了嗎?」
那倆人一愣,齊聲道:「要。」
「要就讓開,我去拿錢。」
倆人一聽,剛要閃開,忽又忙說:
「你留下,讓你的婢女去拿錢。」
「我留下,讓我們女郎去拿錢來解決。」翠柳忙說。
「不行,主人留下。」
「叔,你看?他們欺負我。」鄭楚兒又望向韓勃爾。
韓勃爾一聽,想都沒想,兩巴掌甩在那倆人臉上。
「敢欺負我的楚兒?」
那倆人被打得發懵,不知接下來,該說,還是不該說。
「你們打算賠多少銀子?」
韓勃爾這次沒有動,似乎這個可以說,那倆人便又大了膽。
「我們要四百兩銀子補償。」
「四百兩,行。」鄭楚兒只想脫身。
「楚兒,讓翠柳去拿,只消拿四十兩銀子來就行,若他們以後敢在外亂說,我用銀子塞死他們。」
鄭楚兒見狀,知道自己走不脫,把翠柳拉到一邊,悄聲交代一番。
「女郎?」翠柳不願意把鄭楚兒一個人留在這裡,但鄭楚兒給了她堅定的眼神。
「這是在他家,等會我去拜見他的妻子,在他妻子身邊等著,不怕。」
翠柳點點頭,忙出了門。
「楚兒,走,看看我這宅子怎樣?」
韓勃爾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鄭楚兒出來。
「叔,我想去拜見一下嬸子。」
鄭楚兒這些日,可是了解了一些情況。
這個韓勃爾,自從十年前,在了司州牧下屬做事後,很會鑽營,又加上他確實有點能耐,沒有幾年,就升為將軍。
身世顯豪后,就娶了一個下屬十四歲的女兒,外有兩個妾室。
只是那下屬的女兒,兩年後就病死了。沒隔一年,他又娶了貧苦人家十三歲的女兒,有點強娶的意思,可憐那女孩,三年後也病死了。
聽說三年前,他又娶了一個下屬十五歲的女兒為娶。
看著韓勃爾壯碩的身軀,不知為什麼,鄭楚兒有點害怕,前世的陰影,一直未散。
「想拜見嬸子?行,我帶你去。」
韓勃爾帶著鄭楚兒向後院走去,一面走,一面和鄭楚兒嘮嗑。
「楚兒,今年幾歲了?」
「十四歲了。」
「哦,這個年歲,最招人疼。」
鄭楚兒聞言,咬緊了嘴唇。
偌大的宅院,一路竟不見一個人影,鄭楚兒的心裡,有點發毛。
「到了,她們就在這裡。」
韓勃爾一下子推開一扇門,推著鄭楚兒進了這間陰暗的屋子,鄭楚兒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只見黑色的佛案上,供著三個牌位,上面都刻著「韓勃爾妻某某氏」。
韓勃爾看著驚怕的鄭楚兒,嘆了口氣:「她們都病死了。」
「啊,她們都死了………」
「嗯,都是些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上不了檯面,死了就死了,我這次,可要好好娶個家世好的。」
進了狼窩了,鄭楚兒轉身就想跑,但韓勃爾門板一樣的身軀,突然把她堵在了牆角。
「我想娶你,我的小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