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背後指使的人(新書上架求訂閱 求月票)
但事情,並不像元壕說的那樣,他率人在紫陌劫殺鄭孝行一家人,是為了替父、替元氏宗室復仇。
元壕在紫陌,伏擊趕來參加太子大婚的鄭孝行一家人,是被人收買,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背後指使的人,是誰?
但鄭孝行夫婦,並沒有等來一個讓人信服的結果。因為背後之人,最後說是一個被高洋殺害的元氏族人的後代。
一個元氏族人的後代,能指使得動濟陰王的後人?
背後之人被掩蓋得天衣無縫,就連貴為皇帝親侄的高長恭,都無法探知。
能掩蓋這種事實真相,這樣一個一手遮天的人,當今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做得到,這個人,就是皇帝高洋。
鄭孝行夫婦不知道,高洋為啥要包庇這樣一個人,但大將軍府的高長恭,從太子婚宴上的異常,猜到了事實的大概脈絡和真相。
「二叔不是在包庇買兇殺人之人,而是在保護與主謀相關的人。」
其實,幕後之人,並不想要人的命,更多的,只是想阻止鄭家的人,準時出現在太子的婚禮上。
那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讓鄭家來遲,讓皇帝惱怒,達到在文武重臣,和一眾勛貴家眷面前,羞辱楚兒的目的。
但是,幕後主使,卻被元壕利用了。
對高氏王朝有著刻骨仇恨的元壕,他要殺死皇帝想重用的人,然後讓皇帝遷怒幕後主使一家,摧毀大齊的肱骨之臣,瓦解大齊的上層。
高長恭默默的站起來,手裡端著的茶盞,望著沉浮的茶末,一下子把茶水潑向煮著茶的火爐。
一股白煙,滋的一聲,冒了出來。
…………………………………
在鄴都北城一座僻靜的府邸,死亡的氣氛,瀰漫在後院一個封閉的房間。
平原王段韶,望著被打了二十鞭子,舊傷還沒有恢復,又添了新傷的段涵,痛苦的閉上了的眼睛。
「這些年,你沒有母親管教,把你養得無法無天了。」
段韶睜開眼,望著事到如今,才害怕的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八年了,自己的妻子,因為在妹妹出嫁那日,鬧新房惹惱了高洋,一直躲在婁太後宮中,不敢出來,女兒從此沒了母親的管教。
他又常常駐守在邊關,結果疏於管教的段涵,終釀成了大禍。
「爹爹,你真的要把女兒殺了嗎?」
段涵聲音顫抖,沒有了在太子婚宴上的刁鑽跋扈。
「如今你犯了買兇殺人之罪,陛下垂憐,不想因你一人連累整個段家,沒有將你個人的罪過,牽連到家裡的其他人身上,但是………」
段韶再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從父親那代開始,段家就常伴君側,但伴君如伴虎。
段韶想到自己的父親,為了不惹人注目,當初在鄴城選擇王府的地址時,清河王高岳、須昌縣公司馬子如等,都把府址,選在熱鬧的街道,獨自己的父親,把王府選在了避靜之處。
父親做的這些,不就是怕引起朝臣的妒忌,皇帝的猜疑?
想那清河王高岳,和司馬子如,不就是一個因為府邸堪比皇宮,一個財富比肩帝王,雙雙都被人讒言,死得又冤又可憐。
段涵想不到,自己一身謹小慎微,忠心侍主,生個女兒出來,險些給段家招來殺身之禍。
段涵從父親的臉上,看到了絕望。
「爹爹,求爹爹饒了女兒這一次,女兒以後不敢了。」
「已經遲了,不殺了你,為父怎樣向陛下交代,那個鄭孝行,可是陛下一心想用之人,你都敢買兇殺他?」
「爹爹,女兒沒有想讓他們死啊,女兒只是想讓他們遲到,讓陛下發怒,羞辱他們一家。」
「閉嘴………」
段涵望著面前的白綾,不甘心的再次求道:
「爹爹,女兒臨死前,想見見母親。」
段韶一陣苦笑,女兒的這點小聰明他是知道的,女兒想見到的,是她的姨祖母,當今的太后。
這個時候,也只有太后能救得了她的命。
「你臨死了,才變得聰明………」段韶說不下去。
「爹爹,女兒不想死,女兒還想孝敬爹爹………」
段涵在拚命的拖延時間,段韶又何嘗不是?
任何做父親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死,尤其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派去太後宮中傳信的人,都回來一個時辰了,太后的影子,還不見出現。
如果太后不出手,那自己的女兒,只有死路一條了。
封閉的房間里,點燃的蠟燭,越來越短,可平原王府的大門,依然沒有人進來。
靜謐的後院,終於響起了管事匆匆跑來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
「太後來了?」
段韶和段涵一陣驚喜,父女兩個,竟異口同聲的問。
「不是,是高家四公子。」
段韶一驚,「他來做什麼?」
「四公子說,來看看王的家務,處理得怎樣了?」
段韶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四公子是知道了陛下的意思,來監斬段涵了?
「來人,快把她吊起來。」
一直守在外面的兩個侍衛,進來就把白綾,拋在房間的橫樑上,段涵,兩眼露著絕望,抖索著,癱倒在地上嘴裡喃喃道:
「不要,不要………」
「快把她吊起來。」
段韶剛說完,外面的腳步聲已臨。
「誰想把本宮的外孫女吊起來?」
一聲威嚴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
「太后?」
太后竟是被一個功夫極高的宮中侍衛,背著從後院的圍牆,翻躍進來的。
一個太后,如此行動詭異的越牆入室,所有的人都一愣。
望著太后帶走了段涵,高長恭知道自己派出的人,沒有在半路堵住太后。
對自己的這個親祖母,高長恭是知道她的厲害的。
前世就是這個婁太后,支持自己的兒子,把孫子的帝位都奪了。
今世,像這樣的人,要救一個人,很少有人堵得住她。
畢竟是自己的親祖母,高長恭只能派人堵截她,不能讓人殺了她。
「四公子,太后她老人家要帶走小女,我也不敢阻攔啊。」
段韶一副懿旨不敢違的模樣,謙卑的對高長恭道。
「無妨,讓太后幫平原王管教一段時日,也是好的。」
望著這個大齊第一貴戚,在向自己這個小輩示弱,高長恭淡淡道。
初秋的陽光,從門楣上射進封閉的房間,高長恭看到段韶的兩鬢,不知什麼時候,已有了幾根白髮,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想到十多年以後,自己將和這位戰功赫赫的將軍,出生入死,並肩作戰,高長恭不覺向段韶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二叔需要這樣勇武忠誠的臣子,大齊需要這樣讓敵人膽顫的大將。